金陵城國子監佔地很廣,規模宏大,沿着秦淮河,延袤數裡。
若到了夜間,士子們挑燈夜讀,燈火輝煌,照亮半邊天,甚是壯觀。
金陵城有兩大夜間奇景:
一是秦淮河上綿延十幾裡的畫舫一到晚上,燈火通明,照亮了整條秦淮河,鶯歌燕語、絲竹之聲、恩客與姑娘們相互逗樂的嘻哈之聲等等不絕與耳,極盡人間紙醉金迷的靡靡濁世。
二是秦淮河岸邊上延袤數裡的金陵城國子監,士子們挑燈夜讀,燈火輝煌,朗朗讀書聲匯成一片,浩氣沖天,鎮壓世俗一切污濁。
天下最大的靡靡之音與天下最強的浩然之氣每個夜晚都上演着最激烈的交鋒,一直到深夜子時,萬籟俱靜。
馬車進入國子監,雨靈禁不住好奇,伸出芊芊玉手,輕輕掀起車廂側壁的小窗口的簾布的一角,從裡面往外看國子監內部是什麼樣子的。
國子監在金陵城,不禁是書生士子們,幾乎在所有人眼中,都是神聖莊嚴無比的地方。
因爲國子監內聚集着大永朝整個南國最優秀最有才華的士子們。
要進金陵城國子監讀書,最低條件必須是廩生(成績名列一等的秀才稱爲廩生,廩生可獲官府廩米津貼。名望才華甚至超過普通的舉人),其他都是舉人士子。
大永朝的科舉制度與中國古代科舉制度所區別。
雨靈掀開一角好奇往外看時,恰好到了國子監的士子們讀書上課的中途休息時間,所以沿路看見了許多身穿寬袍長袖的書生儒服的士子。
從車廂內往外偷看一會兒,她無意中發現,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士子們居然也都紛紛轉頭朝她乘坐的馬車看來,而且目光隱隱帶着幾分仰望,似乎看見大人物。
雨靈發現那些平日裡她仰望的士子們居然反過來仰望她乘坐的馬車,心裡就不禁有一種異樣的自豪得意感。
“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們是拜見沈老,豈不是羨慕死他們?”雨靈不禁想道,俏臉隨之眉飛色舞,險些笑出聲了。
不過,她的異樣還是被紀寧發現了:“看見了什麼好看的,這麼高興?”
雨靈被嚇了一下,飛快地放下窗簾一角,轉身用嫩白的小手拍着胸口的飽滿碩大的渾圓,有些嬌嗔地道:“少爺,您嚇死奴婢了!”
“奴婢沒看見什麼了。”她接着又說了一句,不敢讓自家少爺知道她爲什麼眉飛色舞,免得被訓膚淺。
紀寧倒沒怎麼知道雨靈看見什麼好看的,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被雨靈胸前的波濤洶涌吸引住了。
如此近的距離,又在窄小封閉的車廂內,孤男寡女的,紀寧就是定力再好,也不禁有些血脈僨張,目光灼熱。
下一刻,雨靈發現自家少爺灼熱的目光盯着她玉手拍動的酥||胸看,俏臉刷地一紅,飛快地拿下玉手,臻首低垂,不敢看自家少爺,俏臉羞紅得滴血。
紀寧回過神,把目光移開,身體轉正,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體內的躁動。
雨靈雖羞得恨不能鑽進地縫裡去,但末了她又偷偷地有美目眼角飛快地偷看一眼自家少爺,發現自家少爺正襟危坐着。
她心底不禁有些失望,又忍不住多偷看了幾眼自家少爺。
如瓠犀的皓齒咬了一陣嬌軟嫣紅的下脣,她似下了很大決心,悄悄地、悄悄地挪動她的美|臀向自家少爺一點點的靠近。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上半身嬌軀終於微微地若即若離地觸碰地了紀寧的右側身。
砰砰砰……
就在自己的半邊嬌軀觸碰到自家少爺的側身時,她感到腦海轟地一響,然後一片空白,耳朵只聽見自己胸口那如打鼓的心跳聲,呼吸都差不多停止了。
紀寧端坐着,暗中深呼吸地讓自己平靜,但很快地發現鑽進自己鼻孔的處子幽香越發濃郁,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然而,不一會兒,他忽然感到自己的右側身被半邊嬌軟溫香的玉體輕輕地微微地貼着,陣陣嬌軟溫軟的異樣觸感傳來,讓他呼吸更深長了。
馬車在國子監內車速放慢地行駛了差不多一柱香,終於停了下來。
“少爺,到了。”何安轉身掀起車廂簾布,對坐在車廂內的紀寧說道,聲音帶着幾分難壓抑的激動。
何安今天也穿着一身新衣服,收拾得整齊,人也精神飽滿,眉宇間難掩喜慶之色。
“嗯。”紀寧微頷首應了一聲,神色平常。
在馬車停下那一刻,雨靈早已飛快地把身子往外挪開了。
下了馬車,紀寧書生儒服,手持紙摺扇,氣宇非凡。
他略作伸展身骨,然後轉身面向馬車前的一座院子,微擡頭,眺目打量了一下前面的院子。
只見那座院子是兩進的院子,中間有一棟三層樓高的小樓閣。
整個院子青磚綠瓦,整修嚴謹,一絲不苟,坐落在一座小山丘的半山腰上,幽靜、向陽。
院子正門門額上掛着一個紅木匾子,上面筆鋒蘊含不露、筆法嚴謹地書着三個大字:半山居。
院門兩邊張貼着一副醒目的對聯:
讀史有懷經世略,檢方常著活人書。
看見這幅對聯,紀寧沉吟思索一下,然後露出微笑來。
張貼在院門口的對聯,如果不是春聯或喜聯,不是胡亂附庸風雅,那麼對聯多是其主人的自勉或志向或態度。
沈康身爲一代鴻儒,稱號大學士,門口張貼的對聯當然不可能胡亂附庸風雅。
能作出“讀史有懷經世略,檢方常著活人書”這樣的對聯,並張貼在院門前,說明沈康不是固執迂腐的老究學,再結合院子題名爲“半山居”,可見沈康雖德高望重、年過七十,但治學態度開明開放。
對於從地球現代社會穿越過來的紀寧,很容易不經間就表現得離經叛逆的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態度開明的人了。
何安和雨靈把“作業”和禮物從馬車上取下來,捧託在雙手上,走到紀寧身後,壓抑不住激動地小聲叫道:“少爺。”
紀寧微頷首一下,舉步向那硃紅的院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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