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侍從忠的判斷真的沒有錯,不長時間,蘇墨玉就在污水裡昏厥了,侍從忠忙讓獄卒把蘇墨玉給救上來,然後又派人去告訴趙天奕,想要詢問要把蘇墨玉安置在那裡。
獄卒還是不明白侍從忠爲什麼這麼緊張這個女人,從她進來,就對她進行了很多的特殊照顧,而他管理這裡多年,在這裡的犯人,不要說暈倒了,就是被廢了,那也是極其正常的,不成想,今天會給他這麼多的不敢想象。
可是他也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因爲趙天奕像是一陣颶風一樣的衝進來,獄卒還沒有來得及向趙天奕行禮,就被趙天奕踢飛了,然後就看着他抱起了蘇墨玉,飛快的離開了這裡,隨着離開的還有捱了趙天奕一掌的侍從忠,這個時候獄卒是徹底的明白這個女人有多麼重要了,暗自慶幸他沒有對她動刑。
趙天奕下意識的就要帶着蘇墨玉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可是四處的混亂不堪,實在是不適合蘇墨玉養傷,這讓趙天奕幾欲發狂,“混賬東西,不知道整理一下嗎?我養你們是做什麼用的?”
周圍的宮女與侍從這才慌亂的忙碌起來,明明是趙天奕不允許他們動房間的任何東西的,更不要他們走進房間半步,卻不想現在做錯的還是他們,只是他們原本就是下人,根本就沒有分辨的資格。
侍從忠看着趙天奕始終抱着蘇墨玉,一臉的氣憤與焦慮,他擔心影響了蘇墨玉的救治,到時候會讓趙天奕更發狂,隨即說道:“皇上,還是先把裴夫人送到明霞苑吧,哪裡的一切都是現成的……”
趙天奕很想拒絕,因爲他不想蘇墨玉再與過去的生活有任何的牽絆,特別是裴昊然還曾經在哪裡生活過,只是看到蘇墨玉現在的情形,也不得不先這樣了,不過他也厲聲吩咐道:“先讓人把屬於他的東西,只要是他用過的,都給我扔了!”
侍從忠根本不用多問,就明白趙天奕是什麼意思,看來以後裴昊然這個名字在皇宮裡就是禁忌了。
而侍從忠匆忙來到明霞苑的時候,太醫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這讓侍從忠感到很意外,順着太醫們的眼光看過去,卻很是意外的看到趙天泓坐在明霞苑悠閒的喝茶,頓時明白這都是趙天泓的安排,這讓侍從忠對趙天泓的預知能力感到很不可思議。
事實上,趙天泓原本就從蘇墨玉的臉色與氣息上,判斷出她現在的身體很是虛弱,更不用說是要她扔到這種陰寒污穢的地方,隨即明白她撐不了多久,當然他也知道趙天奕已經把蘇墨玉看做是自己的所有物,會帶着蘇墨玉回到他的住處,爲此他蠻可以直接在趙天奕的地方安排好這一切,可是他不想這樣,因爲在趙天奕的眼皮子底下,他要見蘇墨玉,就不像以往哪樣自由了。
趙天奕把蘇墨玉交給太醫後,緊張的詢問她的情況,好在太醫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爲蘇墨玉治療了,所以他們很快就掌握了蘇墨玉的情況。
趙天奕在知道蘇墨玉只是因爲情緒波動太大,身體太過虛弱造成的,這才放了心,叮囑大家細心照看後,走出了臥房,眉頭微皺的看着大家,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趙天奕纔開口說道:“天泓,你跟我過來。”話音未落,率先走向了涼亭,趙天泓雖然不明白趙天奕的用意,但是也毫無顧忌的跟了上去。
趙天奕端坐在涼亭中,沉思不語,趙天泓恭敬地站在他的前面,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話,直到宮女們呈上了新茶與茶點,趙天奕纔有了動作,端起茶杯,細細的品着,好像此時此刻只有他一個人一般。
趙天泓雖然是做足了一個臣子的模樣,但是在心裡,卻是嘲諷十足,何時他對別人這麼卑躬屈膝過?不只是在度厄門,就是在江湖上,他都是可以橫着走,現在爲了不露出馬腳,卻要這麼委屈自己,好在他覺得做趙天泓相對的自由輕鬆一些,而且還有這麼多有趣的事與人,來給他解悶,否則他早就一把抓下趙天奕,讓他趴在地上,期待他的一個默許的眼神。
“天泓,這段時間我一直都被蘇墨玉弄得心慌意亂,竟然沒有注意到你已經不同以往了。”
趙天奕說的漫不經心,而趙天泓也是一愣,然後一挑眉尖,笑着對趙天奕伸開雙臂,“有嗎?我怎麼覺得我與以前沒有什麼區別呢?”
“趙天泓在我的記憶力, 都是毛躁衝動,易怒並且衝動的人,現在你卻沉穩了很多,而且還懂得了用這裡……”趙天奕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銳利的眼光射過去,等待趙天泓的解釋,蘇墨玉的再次冰冷的暈倒在他懷裡,像是給趙天奕一個重錘,打碎了他對蘇墨玉的憤怒,也喚醒了他遠離的耐性與理智,他明白,他現在不是與蘇墨玉計較的時候,更不是與蘇墨玉置氣的時候,當然,更不是修理蘇墨玉的時候,若是在這麼堅持下去,蘇墨玉怕是真的會在他的面前煙消雲散,那麼他除了生不如死,懊悔不已之外,應該不會再有其他的感覺,爲了不讓自己到了這個地步,所以他決定不再想過去的事,就像是裴昊然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他要重新做哪個有能力,又有魄力的趙天奕,只有如此,纔可以保護蘇墨玉,也纔可以讓蘇墨玉看到他的存在。
同樣的,因爲趙天奕的清醒,所以他也注意到了其他不尋常的事,這對於習慣於掌控一切的人來說,真的是很不習慣。
趙天泓看到了趙天奕已經收起了暴躁的情緒,而且君主的霸氣已經顯露出來,呵呵,看來趙天奕終於想起自己的身份,瞧瞧,這種鋒芒畢露,並且時刻給人一種威脅感與壓迫感的人,這纔像個君王,也只有如此,纔有資格做他仇人的後代。
“皇上,別忘了天泓再怎麼平庸,那也是在皇家長大,更是趙家的子孫,有些東西是從出生就帶着的,只是以前的時候有二哥庇護着,根本就不需要用這裡,只要跟着二哥就好,好吃好喝好玩的,二哥何曾缺過我?”趙天泓笑着說,而且還偷偷的打量着趙天奕的神色,雖然還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是他散發的敵意與戒備,已經減弱了一些。
然後趙天泓低垂下眼眸繼續說道:“前一段時間,二哥成家立業,有了自己的目標與想法,一下子成長爲了父皇的左膀右臂,也爲了羣臣追捧的人,而我,卻一直都沒有改變,碌碌無爲的做大家奚落的三皇子,因爲不想這麼頹廢下去,也因爲想要像以前那樣追隨在二哥身邊,爲此我不得不磨練了自己的性子,也在努力地改變自己,只有讓自己成爲有用的人,纔有資格繼續留在二哥身邊……”
趙天奕一直緊緊地盯着趙天泓,留心着他的每一個動作與表情,雖然他說的話觸動了他們曾經的過去,他誠懇的態度與不自然的笑,也讓他覺得趙天泓這番話是發自肺腑的,恍然間又看到了曾經的趙天泓。
定定的看了趙天泓一會兒,趙天奕這纔開口說:“坐吧。”
“謝皇上。”趙天泓也沒有推辭,直接坐了下來,心裡很是明白雖然今天這一關算是過去了,但是他已經引起了趙天奕的懷疑,看來他是到了該離開皇宮的時候了,看別人臉色生活這麼久,他走的時候,應該可以帶些‘補償品’吧?蘇墨玉這個大麻煩做‘補償品’應該還可以……
“天泓,我想問一句,你與墨玉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你這麼幫她?”當然這個幫忙,指了趙天泓放走了裴昊然,以及在明霞苑的貼心佈置。
趙天奕問得直接,趙天泓也回答的迅速,“在過去,我與她什麼關係也沒有,我與她的接觸,也都是因爲二哥,現在,我與她的相處,也是因爲二哥,因爲我知道在這個世上,她是二哥唯一在乎,也唯一放不下的人。”
“你不覺得她很特別嗎?”趙天奕仰起頭反問道。
一聽這話,趙天泓大笑起來,“哈哈哈,二哥,你不會是以爲我對她有什麼想法吧?”真是沒想到趙天奕的醋勁這麼大。
趙天奕沒有絲毫的笑意,依舊執着的問道:“我是有所懷疑,因爲你們走得太近了,你們之間的氣氛也太詭異了……”
趙天泓忙舉手投降,“二哥,不要再說了,我看我還是誠懇的回答你的問題好了,我可不想死得冤枉,我承認她是很特別,否則她也不會引起二哥的觸動是吧,至於其他的,二哥,你就放心吧,我就算是再混賬,我也不會把心思用在二哥喜歡的女人上,況且我也不相信這個東西。”
趙天奕聽到這話,這纔算是放了一半的心,但是仍威脅道:“她是我的,你若是有非分之想,就算你是我的弟弟,我也不會留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