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玉見到趙天奕說的這麼直白,也不好再回避,直接說道:“皇上,既然您都說到這裡了,那麼民婦也只好實話實說了,以前的時候,民婦拒絕您的厚愛,那是因爲民婦是有夫之婦,相公待民婦極好,民婦也願意追隨他到天涯,爲此就只能……”
“就只能對不起我了是不是?”趙天奕只要聽到蘇墨玉說起她對裴昊然的情感,他就感到心頭冒火,所以語氣也不怎麼好了。
蘇墨玉也是誠實的點點頭,“皇上,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斗轉星移,我們都發生了太多的變化,我們沒有必要再抓着過去不放手了……”
趙天奕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脾氣說:“好好好,我就按照你說的,對過去的事,我再也不提了行不行?”
雖然聽到趙天奕這麼說,蘇墨玉的心裡卻是感到毛毛的,因爲在她的印象裡,趙天奕可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
果然,趙天奕接着說道:“我們就說現在,就說將來,現在你可是自由身了,你又來到了皇宮,在你們母子奄奄一息的時候,可是我救了你們,我對你,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吧?”
“確實,皇上並沒有把民婦當做囚犯般看待,還給了民婦這麼好的環境居住,更不用說張太醫還在照顧我們母子……這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蘇墨玉說這番話很是中肯,不要說別的,只說她傷害過他,還拂了他君王的情面,就說這麼寬容的度量,實屬難得。
“你不用太感激,我有我的目的。”趙天奕也不想再與蘇墨玉說些花中花,直接說道:“我想要你活下去,因爲我想要與你重新開始,要你陪伴在我身邊。”
“我……”蘇墨玉想要再次拒絕,可是她看到趙天奕眼中跳動的火焰,明白他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爲此,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婉轉的說道:“皇上啊,我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雖然我現在是自由身,可是我嫁過人這是事實,你是一國之君,你要讓你的皇后名正言順,不能讓她給你蒙羞。”
“你也說的,我是一國之君,自然我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我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做我的皇后,這是我的權利與自由,誰也不能阻止我!”趙天奕一下子就反駁了蘇墨玉的話,他纔不要名聲這些東西,他要的就是自己內心的感覺,若是達不到它的要求,那會像是貓爪般難受,讓他徹夜不眠!
蘇墨玉很細一口氣,也決定與趙天奕槓上了,“好,就算你說的都對,我也不能答應你,因爲我現在全部的精力與心神都放在我的孩子身上,我已經決定了下半身要爲他而活,你就算是強制性的要我陪伴在你身邊,那也只不過是留下一個軀殼而已,況且你又怎麼對你的臣民解釋你的皇后有個不屬於你的孩子?”
看着蘇墨玉雙手緊緊的護着自己的肚子,趙天奕是又氣又妒,以前的時候蘇墨玉告訴他,她的心裡只有裴昊然,現在蘇墨玉告訴他,她的心裡只有這個裴昊然的孩子,什麼時候她的心裡能有他的存在呢?
當然,趙天奕也不會說讓蘇墨玉放棄這個孩子,因爲她一再表態她要與這個孩子共存亡,也就是說他要蘇墨玉,那就要這個孩子一起接受,這讓他想要在蘇墨玉把孩子生下就弄死的決定不得不打消掉。
趙天奕在心裡咒罵裴昊然千萬遍,更是對她腹中的孩子咒罵不止,以前的時候是與他的爹爹爭蘇墨玉,以後只怕是與他爭奪蘇墨玉了,好吧,他就認了,他不相信他會一個孩子也不如,最後趙天奕深吸一口氣,說:“我答應你,不讓你做我的皇后,不過,我要你做的女人,我的妃子,皇上納一個凡間女子入宮,這根本就不會引起別人的主意,至於你的孩子,也不會有太多人去計較。”
蘇墨玉愣住了,她沒想到趙天奕會逼迫自己接受這個事實,而且還爲了她改變自己的決定,“你的意思是說……|”
“我的意思是說我認他做我的義子,讓他入我皇族,不過他一輩子都不能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也不能繼承我的皇位,這是我的最大的讓步,也是我的底限,如果你還不能接受的話,你現在就做出決斷吧,我不會阻攔你。”說着趙天奕就把隨身的匕首扔到了蘇墨玉的面前。
蘇墨玉沒有看匕首,而是看向了趙天奕,眼中有着可疑的淚光,她知道趙天奕有多麼驕傲,也知道趙天奕對裴昊然的敵意,卻不想他做出了這個讓她也不得不感動的決定。
雖然趙天奕給蘇墨玉下了狠話,但是他的心也是緊鎖着,他害怕蘇墨玉真的會來個剛烈行爲,到時候他就追悔莫及了,可是就是因爲他每天都提心吊膽的在猜測蘇墨玉想什麼,擔心她會想不開,所以他想着還不如就此來個了斷,逼出蘇墨玉的心思,也讓她知道他的決定,這樣就可以讓她做好接受他的生活的準備,再說了他看得出蘇墨玉對孩子是異常的關心,所以也想着在這個時候用未出世的孩子激起蘇墨玉的求生欲,並讓她對他心生感激,要知道他可是剛說出對孩子的決定,就深深的後悔了,養着裴昊然的孩子,猶如養着一頭狼崽子在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咬死,這種得不償失的危險行爲,真的是不應該做,但是爲了蘇墨玉……他認了!
蘇墨玉的眼睛從趙天奕的臉上,又轉向了一旁的匕首,慢慢的站起身,拿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趙天奕的心立刻緊縮起來,但是他強忍着沒有出聲阻止,一個勁的告訴自己,蘇墨玉不會就此結束自己的生命,蘇墨玉不會做這麼傻的事,她不是一直都在說她要好好的活下去嗎,他應該沒有記錯啊……
“多謝皇上的寬容大度,我想這是皇上做出的最艱難的決定,這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只憑此,我覺得額皇上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聽到蘇墨玉開始用‘我’做自稱了,趙天奕覺得看到了許些希望,但是他還是不敢放鬆,緊緊地盯着她,等待她最後說的話。
“我只有一個要求,請皇上不要對外公佈我的身份,也不要強迫我成爲你的女人,給我時間,我會認真的考慮你說的話,就算是最後……最後我不能接受,最起碼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是不是?”這是蘇墨玉想到的最好的局面,其實在她心裡,她並不恨趙天奕,雖然他做了一些傷害她的事,特別是傷害到了裴昊然,但是她知道這都是因爲他們過去的糾纏造成的,他們之間有太多的誤解與錯過,偏偏她已經走過來了,而趙天奕卻停留在過去,等到她開啓自己的人生時,趙天奕卻是不甘心的抓住她不放手了,這裡面有着對她的情感,也有着自尊心受挫帶來的傷害,兩種情感交纏在一起,那就是死死的糾纏到底了。
這一次趙天奕開出的條件,對蘇墨玉來說,誘惑力太大,現在她最關心的就是孩子的存活問題,有了趙天奕的支持,也許可以幫助孩子在度厄門哪裡逃過一劫,所以她選擇折中的辦法,先穩住趙天奕再說,當然,她明白自己這輩子是不會再接受裴昊然之外的男人了,感動是一回事,感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過她也不算是完全的欺騙趙天奕,她真的是想要與他重新開始,以朋友的名義。
蘇墨玉的話讓趙天奕微微失望,“你一向講究信義,你應該不會是在糊弄我的是不是?”
“當然,否則我就希望皇上現在就對天下公佈我的身份,這樣一來我豈不是更容易一些?”
“你不希望裴昊然來這裡救你出去?”趙天奕試探的問。
“不希望。”
“你是擔心他會被我抓到?”趙天奕露出嘲諷的笑。
“不,我是想要他離我遠遠的,最好是忘了我這個人。”蘇墨玉面色平靜,對趙天奕探尋的目光,沒有絲毫的躲閃,因爲她說的是實話,她不希望趙天奕知道她在這裡,只有這樣纔可以讓趙天奕安心的調養身體,也只有這樣她的付出才值得。
看到蘇墨無比必認真的模樣,趙天奕才相信她說的是真話,隨機點點頭,“好吧,那就按照你說的做吧,我選擇相信你這一次,不過我也要提醒你,若是讓我知道你這是糊弄我的手段,我絕不留情,因爲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蘇墨玉,對一個陌生的女人,我會怎麼樣,你應該猜得到。”
蘇墨玉沒有點頭,但是卻微笑以對。
看到蘇墨玉久違的笑容,趙天奕一個晃神,多長時間沒有見到了,雖然蘇墨玉也時常微笑,但是那都是禮貌上的,或者是冷笑,或者是嘲笑,總之是沒有半點溫度,像現在這種溫暖的笑意,好像只停留在他年少的記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