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4 圖謀
“原本以爲有我開口,事情也會簡單話,但誰想居然有人暗自捅刀子,差點壞了我的大事。”詹臺玉老臉尷尬,苦笑着開口。
“西極聖城有些混亂,看似繁華平靜,實際上每一個夜幕降臨,都是一次驚天之變,所有的一切都會在夜晚有條不紊的進行,這一點,也是我西極聖城的一大特色啊。”
說着話,外面的天氣再次驟變,烏雲密佈,沉悶的壓抑帶給一種煩躁之感,滾滾悶雷之聲由遠方而來,落入西極聖城。
突生的狂風,更是掀起地面的濃濃煙霧,可這煙霧還未徹底散開,便被豆大的雨點全部衝散,迴歸於地表。
風清揚沒有說話,他目光看向小院外面的天氣,說變就變的天,好似一個人的臉啊,看似晴空萬里,實際上頃刻間就可狂風暴雨。
半晌之後,他的目光從新落在詹臺玉身上,道:“看來是我太樂觀了,初臨此地,便被貴地的熱情所感染,若不是你提醒的話,我都不知道這聞名在外的西極聖城會是如此模樣。”
“這倒是不因爲這點,主要是我堂弟,如今的詹臺家分爲兩個派系,而我這一系的客卿較多,他或許感到了不公平,因此想要打壓於我,而族長居然聽信讒言,竟默許了他的做法。”說到此處,詹臺玉平靜的心再次憤怒起來。
“那你可知道,什麼是公平?不過你詹臺家的族長倒是極爲聰明,懂得平衡之道。”風清揚淡淡開口,顯得意味深藏。
“道友謬讚……”詹臺玉更加尷尬了,他自然聽出了風清揚語氣中的另一層含義。
“山不平,地不平,衆生也沒有絕對公平,一樣分爲三六九等,乃至於我們所存在的星空,就好比你在西極聖城是一方大能,但在此地的人族修士,又是否有你這等地位以及資格?
這世間,本就沒有公平,若是你真的想要公平的話,那只有一個辦法,便是以強大的實力抹平不公平之處,唯有如此,才能獲得公平。”
風清揚淡淡開口,說的漫不經心,但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特別是他的最後一句話,落入詹臺玉耳中,讓他整個靈魂頓時震盪起來。
這樣的回答,以及思想,無疑是顛覆了詹臺玉的觀點,讓他心神撼動,久久不能夠平靜下來。起伏的內心,就如此時端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你看之前的暴雨,大地與塵土,本就是一體,那也共同重要,風起而將其掀飛,但還沒真正的飛起來,便被暴雨重新打壓在地,這一切都是天地之下,衆生如雲,又哪裡有公平呢?”
詹臺玉一愣,回頭看向小院裡的塵土,以及依舊被暴雨徐徐沖刷的大地,眼神明亮,若有所思。
“詹臺兄,你可明白,若需要公平,唯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需要一種力量,一種可協助不公平者反抗的絕對力量,以此來壯大己身,從而得到公平。”風清揚漫不經心的說道,低頭看了看,不知何時茶杯已經見底。
這一番話,說得別有深意,風清揚也是故意而爲之,原本他對此地沒有絲毫興趣,但今天早上詹臺玉的抱怨,以及他潛意識所透露的消息,讓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之所以他來此地,會被安排在一座女子曾經居住過的院子,而不是在貴賓之內的府邸,這不是詹臺玉的本意,肯定是暗中有人刁難。
不僅如此,他更是從這其中嗅到了一絲貓膩,似乎自己正陷入了一場好戲當中,這在外人看起來強大的詹臺家,也並非鐵板一塊啊。
若是他猜得不錯,之所以詹臺玉會舉薦他爲客卿,其一不僅是能夠得到好處,最重要的是看中了自己的實力。
而他,正需要這一番實力來爲自己做一番事,爲其打通一些困難,進而爲他鋪平一條康莊大道,而這大道的盡頭,也就是頂端,便是族長的寶座。
這一切,只是風清揚憑空猜想,雖然不是十分準確,但也八九不離十了,此刻再看詹臺玉的神色,風清揚更是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其實,若是詹臺家能夠重視你,那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風清揚漫不經心的說道,說着話,擡手爲詹臺玉斟滿了茶水。
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此話已經到了如此地步,若是詹臺玉還不能明白,那便是真的讓人失望了。
他深深的看着詹臺玉,目光柔和,看不出什麼神色,依舊平靜如水,看似平常,實際上顯得無比凌厲以及妖異。
詹臺玉渾身巨震,他自然明白了風清揚所說的話,心思捉摸不定,他萬萬不曾想到對方只是從自己一點的抱怨當中,便推測到如此之事,此等精明,堪稱恐怖。
“詹臺兄,需要我來掃平一些你所覺得不公平的事嗎?”風清揚微微一笑,舉杯對着詹臺玉,仰頭將手中的茶水一口吞下。
詹臺玉琢磨片刻,最終一咬牙,同時吞盡杯中茶水,看向一旁面不改色的風清揚,忽然起身,對着他深深一拜。
“若你助我登頂,我詹臺家將銘記你的大恩大德。”他說得模棱兩可,又想得到風清揚的幫助,可又不想他真的捲入詹臺家。
風清揚多聰明,他倒不是看中了這小小的詹臺家,他看中的只是身爲地頭蛇的情報,借他人之手爲自己打聽炎火的消息。畢竟此時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馬虎,炎火是最後一物,若是沒有炎火,那界珠也就算是廢了,因此他對於炎火是勢在必得,絕對不允許有半點的差池,否則依他的心思,哪裡會絞盡腦汁來幫助這小小的詹臺玉?
況且,以他貴爲九重天宮的第七弟子,以及鬼王宗的風水之子的身份,哪裡會看得上這小小的詹臺家?就算是將整個妖族地域送給他,或許他都不會在意。
畢竟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他的志,是在玄黃!
站起身,風清揚整理了一下略微有點褶皺的長袍,來到院中,此時暴雨初停,空氣中殘留着一種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