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

四十五章

此話一出,李大人的眼眶慢慢變得溼潤了起來:“九爺,你不能這樣對我……”他哭哭啼啼地偷瞄向已經擡起了頭的巧姐,心道喬巧這一字之差何止千里之遙……

巧姐望着這相處模式詭異的兩人,思量了半天才猶豫地開口:“王爺,您說的喬姐……可是……”

胤禟側過頭望着她勾起脣角:“就是你背後那個玩意。”(……)

巧姐半信半疑地轉過了頭,自家不定時抽風的老闆已經站在自己身後,面容極盡扭曲:“你在幹嘛……趕緊着離着妖……孛王爺遠一點……趕緊着……”

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疑惑地“啊”了一聲——託她這一個字的福,原本面容扭曲的人已經朝着九爺撲了過去:“王爺,您看看……我這唯一一個聰明點的下屬也讓您給刺激傻了而步了我的後塵……悲劇再次發生啊……”

胤禟:說實話……你那智商不是爺我這水準的能刺激出來的。

他望着自己腳邊皆作悲痛狀滿地打滾的兩個手下,端起茶杯遞給一旁受了刺激而沒回神的巧姐:“給爺換杯新的去。”

直到端着的茶杯被兩個賤人連爭帶搶地奪過去之後,巧姐還沒有從自己的腦殘老闆突然成了孛親王親信這一打擊中回過神來。

她先是呆滯狀望了望開始互相吐口水的兩個人,又望了一眼把玩着手中扇子的孛親王,突然想明白了過來:我就說麼,自助餐這種玩意分明不是喬姐那智商能夠理解的東西……更別說想出來了……

她一想到自己跟着混的這家店居然一躍成爲了國有企業,不禁心潮澎湃,結果就見胤禟望着李暮年和喬姐打翻的茶杯,面無表情地衝她看過來吐出來一個“你”字。

她忙挺直了腰板整了整頭髮準備以最好的形態迎接頂頭上司的審閱,聽到九爺用好聽的海豚音命令道:“再去重新弄杯茶。”

從飯館出來的時候李暮年一直在瞅着身旁的人,半天終於忍不住道:“九爺,您的扇子呢?”

“留給喬姐了。”胤禟瞥了他一眼,轉了轉手上的扳指。

李暮年:“您說的是哪個……姐?”——這是個問題啊九爺……

胤禟卻沒接茬,無視他的結論冒出來一句:“這個鬧事其實是可以好好發揚的——你想,京城裡的老百姓生活在天子腳下,平日裡也不敢鬥個嘴打個架什麼的——悶得慌。”

李暮年擡頭望着天無語狀囧了又囧:您老該不會想直接在旁邊擺一排凳子然後收門票賣點心吧……

胤禟依舊沒理他,鳳眼半眯掩去了裡面的光芒:“你想,自助餐這種玩意,它需要本錢——擺場子這玩意又不用人費心——連演員都有大哥太子他們親情贊助——連工資都幫咱付好了,爺我也不用給他們另外算錢。”

李暮年本想接着望着天委婉地表達自己的心情,誰料胤禟突然轉頭看向他:“你去跟巧姐說說,讓她明天畫出個吵架專區來,記得多擺點凳子。”

李暮年:……九爺……請您不要在遠離正常妖孽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巡視完自己(早就被遺忘了)的產業之後胤禟望着迫不及待跟他分道揚鑣的李大人歡快的圓滾滾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多日不見的甜甜。

他不禁有些擔憂——莫非這狗被皇阿瑪暗地裡找人做了?還是出去玩的時候小短腿互相絆了一下恰巧一頭栽在井裡——給卡那裡了。(甜甜:……你爲什麼不直接以爲我掉下去了……)

他回憶了一下自己這幾天來凌亂的記憶,初步斷定這隻狗是在回京的路上丟失的——大體時間應該是丫擡腿以撒尿威脅皇帝增加餵食量之後消失無蹤的。

——莫非,丫真讓皇阿瑪惱羞成怒給私下裡結果了?

他不禁嘆了口氣,轉了個方向決定去皇宮給自家皇阿瑪上一節“你說你又不是還珠格格里的容嬤嬤,吃飽了撐的算計個小丫頭是幹嘛呢你這是。”(甜甜:……老子是公的……)

結果這廝剛走到了皇城門口便看見了嚎叫着被侍衛們丟出來的國師。

那女人維持着四腳朝天的姿勢直着脖子望着他:“你見着甜甜了麼?——皇帝不讓我問,我不過是把這句話重複了一百來遍就讓丫命人扔出來了……”

——(自認爲)聰明有智慧的國師由此敏銳地覺得這裡面有一種名叫陰謀的玩意在發酵。

胤禟聞言打量她一下,覺得這個姿勢真是有辱斯文——而且自己這麼跟她說話費勁,於是伸手將人拉了起來,然後抽回手(九爺:這個動作其實十分必要,永遠不要指望她能自己鬆開……)。

國師站在紫禁城莊嚴的大門前,壓低了聲音跟他咬耳朵:“皇帝不讓本國師進去了,你說咋辦?”

胤禟:又不是不讓爺進——我管你死活。

國師:要不我把你扒光了衣裳吊在城門口——咱倆看看過多長時間皇帝能奔到——來,爲了甜甜,你就犧牲一下吧!

面對着這麼一個癲狂的女人,胤禟懶洋洋朝上翻了個白眼:得了吧,要是皇阿瑪乾的他能等到你說了一百遍再把你扔出來?

他蹙起眉,若有所思道:“你覺不覺得,從秋狩的時候那隻狗就有些不對勁。”——究竟是怎樣的機緣巧合,才能讓它跟四哥勾搭上。

國師聳了聳肩,想也沒想道:“這問題你別問我,本國師對丫最靠前的印象,就是它在秋狩時皇親國戚面前追在皇帝屁股後面咬得不亦樂乎的英勇景象。”

兩人正說着,看到了大門旁值班侍衛向兩人跑過來,邊跑邊呼喊道:“國師大人,親王殿下,你們要找的是不是個黑白相雜的圓滾滾的西施狗?”

國師抱着臂待人跑到了近前才哼道:“你怎麼知道的?”

那侍衛聞言知道大抵就是如此,忙扯過跟自己一同值班的人道:“我就說那隻狗跟在木蘭圍場見到的一模一樣,你還硬說不是!你看看,這下子怎麼辦?”

胤禟打量了一下不安地望着他的兩個人,放緩了面上緊繃的神經,衝兩人笑道:“怎麼了?”

侍衛一擡起頭可憐兮兮道:“不瞞大人,那隻狗不知道爲什麼天天甩着尾巴妄圖從奴才們守着的正門溜進去,不知被我們兩個扔出來幾次了……這會子估計不知到哪找吃的去了,好待會繼續跟我們鬥智鬥勇……”

國師拍着胤禟的肩膀大笑道:“喲,看不出來那隻狗還挺有氣節的呢,這皇宮圍牆周圍不知有多少狗洞,丫居然放着狗洞不鑽,硬是要從正門進去!”

胤禟撇了她一眼,在心中嗤笑:得了吧,你未免太高看了它的不要臉程度了——它就是想鑽也得鑽的進去。

他扭頭衝兩個侍衛命令道:“把宮門打開。”說完見兩人面露難色,他推開一聽能進宮立刻八爪章魚似的黏在他身上的國師:“放心吧,本王不帶危險物品進宮。”

乃怎麼可以這麼不讓妖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