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老道拂塵一擺,冷哼一聲,身子一側,並不理會花天語。
花天語也不以爲意,笑着說道:“你適才說我與夏兄是殺你大徒弟的兇手,至於兇手是誰,我且先不跟你辯解,但你適才還忘了說一件事!”
古天老道眸子一閃,仍是動也不動,瞧也不瞧花天語一眼。
花天語仍是笑道:“這件事若說出來,恐怕有毀你老人家形象。”
此話一出,諸多修行者面面相覷,隨即議論之聲在這天劍臺之上此起彼伏。
空明老道更是聳然動容,心想:這老兒隱瞞了何事?
夏言目光閃動,沉呤半響,便已想到花天語指的那件事是何事。但見他嘴角微微上翹,說道:“花兄,這件事我想還是讓古天掌門自己說出來爲妥。”
花天語笑道:“正是!”
古天老道面容之上雖仍是面無表情,但心中已是思潮起伏。
他當然也知道花天語指的是哪件事。
若是讓如此多修行者知道堂堂一代宗師爲了幫門徒報仇而去挾持一個弱女子,那實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他目光四掃,諸多修行者目光已不少都落在他身上,心想:此時恐怕已瞞不下去了,若是不說出來的話,恐怕更會引起他人更大的誤解。
當下轉身看向花天語與夏言,朗聲道:“不錯,我們……”
他話還未說完,那李雲成竟大聲道:“這不管師父的事,那少女是我抓回來的,師父也沒有對她怎麼樣,每天都讓她住好吃好……”
徒弟打斷師父的話實是一件不禮貌不尊重長輩之事。
只聽古天老道喝道:“退下去。”聲音充滿了一種震懾力。
李雲成身子一震,聲音也隨之而止,隨即低頭退到了一旁。
古天老道這才朗聲接道:“不錯,我確實捉了他們一位朋友,但我並沒有對他們的朋友有絲毫怠慢,但老夫欲爲雲天報仇,我也只能用這個法子。”他四掃一眼,接道:“諸位英雄若覺得我此舉確是不對,老夫也無話可說。”
衆人聽了,皆是默然。古天老道欲爲徒兒報仇,一時之下捉了人家朋友來要挾那也是情有可原,在說人家又沒有對你朋友怎麼樣,道義至此,也算不錯了。
所以大家心裡都已默認了古天老道此舉之事。
但花天語與夏言卻不以爲意。
他們倆也不想辯解,只好相視而笑。
空明老道突然說道:“古天掌門,既然你已道出事情原尾,現這兩少年在此,你爲何不把那少女放出來還給他們,大家且也可好好商討雲天之事?”
古天老道心中冷笑,你這老兒,死的不是你徒弟你當然不心疼,雲成親眼所見莫非還有假?你不幫我處置他二人,竟還在幫他們說話。
他卻哪裡知道,空明老道的心早就向着夏言了。
但見他面無表情,說道:“還有何好商討的?他二人若不是兇手,那麼兇手是誰?只要他二人找出一個人來承認自己是兇手,我古天絕不會在與他二人爲難。”
空明老道看向夏言與花天語,諸多修行者也都把目光移向夏言與花天語。
花天語卻看向夏言。
夏言知道此時已到自己說話的時候,只聽他嘆了口氣,向古天老道拱手道:“實不相瞞,我曾去過鳳城找過那兇手,那兇手也確實是在鳳城,只不過……”他突頓住語聲低下頭去,又嘆了口氣。
古天老道忍不住問道:“只不過怎樣?”
夏言緩緩道:“只不過那兇手卻已被他人殺害了。”
“什麼?”
衆人聽了,皆是錯愕不已。
心中皆想:此來豈非已沒人證明真兇是誰了?
最爲激動的還是花天語,但見他滿臉驚愕的看着夏言,木然問道:“當真?”
夏言黯然點了點頭。
李雲成突然又大叫道:“胡
說,大家莫要聽他二人胡說,兇手明明便是他二人,偏偏要來編故事說兇手另有他人。”
夏言苦笑道:“我若胡說,但願天打雷劈。”
古天老道冷哼一聲道:“發誓有何用?”
顯然他也不相信夏言說的話。
花天語卻突然大叫道:“夏兄,你找到江雪了麼?”但見他顯得異常激動。
夏言心下疑惑,問道:“她便在這裡,怎麼?”
花天語拍手喜道:“妙極妙極。那中年人殺死李雲天時她不是在場麼,現你已找到了她,爲何不叫他出來作證呢?”
江雪聽到花天語叫出他名字,已自行走了過來。花天語見到她,滿心歡喜,連忙向江雪道:“江雪,你說,那李雲天是不是那中年人殺的?”
江雪一雙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瞧着他,卻不說話。
花天語皺眉道:“怎麼?你莫非把那事忘了麼?”
突聽夏言嘆了口氣道:“花兄,她……她自從被那中年人捉走,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什麼都不記得了。”
“什麼?”花天語一臉錯愕,“這是什麼意思?”
夏言道:“意思是,她從前的事,全然不記得了。”
花天語愣了半響,突然哈哈大笑,笑聲中聽來有些苦楚,只聽他道:“天意天意!”
夏言低頭默然不語。
衆人見花天語突然大笑,皆是一臉茫然。
空明老道突然看向夏言道:“小兄弟,你且把那兇手因何而死的原由原原本本說給我們聽一聽。”
夏言心想:但願能令衆人相信。隨即便把那晚在鳳城看到的四個神秘黑衣人把那中年男子殺了的事情給大家詳詳細細,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
衆人聽了意見各異,想法各異。隨即人羣中議論聲便又此起彼伏。
古天老道拂塵一擺,側過身子,微微仰頭,望着夜空,卻不說話。
空明老道捋了捋須,沉呤半響,目光不停在轉動,隨即他又看向夏言問道:“你說那四人用黑巾蒙着臉,只露出一雙眼睛,而身法劍法都很高是不是?”
夏言點了點頭。
空明老道看向古天老道道:“古天,你不覺得這其中有些奇怪麼?”
古天老道背對着空明道人,頭也不回的說道:“哼,有什麼奇怪的?我只奇怪爲什麼他的故事編得那麼好。”
空明道人也不以爲意,反而笑了笑,道:“你想,那中年男子既然殺了雲天,把紫雲劍帶走了,回去之後便又被他人殺了,很明顯他也是受人差使去奪紫雲劍的,得到紫雲劍之後便立馬趕回鳳城交差,而那幕後人得到紫雲劍之後便怕那中年男子把他得紫雲劍之事泄露出去,是以派人暗中殺了他。”
此話一出,人羣中又是一陣議論。
夏言與花天語聽了,滿臉恍然,二人有些欣喜的對視了一眼。
夏言顯得卻更爲激動,突然說道:“正是正是,當時我一直覺得這件事之中有些地方甚是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裡奇怪,現經空明……空明掌門道了出來,我也已想通了此節。”
古天老道又是冷哼一聲道:“這全是你們一面之詞,說的再好,那又如何?”
空明道人道:“古天兄,你且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那幕後人既然如此神秘的隱藏身份去奪那紫雲劍,這其中必定有見不得人的事。”他頓了頓,方接着道:“我猜想,放消息出來說紫雲劍在紫雲山的人便恐怕也是這幕後人。”
此話一出,全場衆人皆無聳然動容,議論之聲更大。
突然人羣中便有人叫道:“這幕後人得紫雲劍必定是想憑此劍統一神靈大陸。”
“但他現已得紫雲劍,爲什麼隱藏身份呢?”
“想必得紫雲劍還另有所圖。”
……
此言正道出了空明、古天、夏言、花天語心中之意。
古天老道
在也忍不住,轉身過來看向空明道人道:“那麼,空明兄你覺得此人會是誰?”
空明老道笑道:“此人既然有如此厲害的屬下,想必不是一個普通人物。”
“那麼在鳳城你覺得誰有這個實力?”
空明老道瞧着古天老道,捋須微笑,道:“暫無證據,不可亂說。”心中卻像是已有數。
古天老道面無表情,雙目凝注着那黑暗而空無的遠方,卻也不說話,似是在沉思。
夏言心中也是思潮起伏,心想:在鳳城有如此厲害屬下的會有誰呢?突然身子一震,隨即想到:莫不是那上官雲?想到上官雲他便想到上官燕,那如明月般,如春花般美麗漂亮溫柔的女子。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是上官雲的,他這樣想道:鳳城如此多名門世家,有如此高手手下的人,不一定只有上官雲一個人。
空明老道又說道:“古天兄,這兇手確實是另有他人,而這幕後人心中圖謀很有可能對神靈大陸不利,是以你今日萬萬不能誤殺好人。”
古天老道目光低垂,思忖良久,心想:你這老兒總是爲這兩名少年說話,莫非看人家氣度非凡,想收此二人做徒弟?哼,空明老兒,你心思當真想得好。只聽他說道:“好,今日看你面上,我便不爲難他二人,但我也不能讓我雲天徒兒白死,我給半月時日,讓他二人找出兇手,若是時日一過……”轉身看向夏言與花天語,目光中隱隱透着一絲殺機,冷冷的接道:“你二人便準備受死罷。”
夏言與花天語對視一眼,兩人皆是苦笑,卻也不答話。
空明老道微微一笑,道:“那他二人的朋友?”
古天老道哼了一聲,道:“雲成,去把那少女帶出來。”心想,我量你二人也跑不到哪去。
李雲成卻有些不願意,叫道:“師父……”
話未說完,古天老道雙目一瞪。
李雲成嚇得連連點頭稱是,突聽花天語道:“不用了,人我已帶走了。”
“什麼?”
古天老道一驚,雙目瞪向花天語。
花天語仍是笑道:“掌門在此臺上相候在下來時,我已悄悄去把人救了出來。”
古天老道滿臉怒氣,隨即怒氣頓消,緩緩仰頭嘆了口氣,說道:“罷罷罷,沒想到我古天一時英明,竟被一個少年騙了,哈哈……哈哈……”仰天狂笑,笑聲震耳,當真有如獅吼一般。
夏言聽了,心中卻大喜,轉臉看向花天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花天語看着他笑而不語。
原來花天語叫人假扮他,又揚言挑戰古天老道,這幾天又從不現身,原來這一切都只是爲了從古天老道手中把王小花救出來,他當真是用心良苦。
夏言想通此節,甚是佩服花天語的才略。
心想:若不如此,他一個人與古天硬碰,恐怕小花還未救出來,他自己便已死在古天老道手上了。
這次本是古天老道與花天語的對決,古劍派門徒皆都上臺來觀看,下面幫派裡只留下幾個看門的,這時要救王小花出來那豈非舉手之勞?
難怪衆人在此左等右等,花天語始終不來。
原來這許多修行者都上了花天語的當了。
古天老道狂笑突頓,向四周修行者拱手道:“今日老夫與此少年之戰已取消,勞煩各位白跑一趟,若是誰願意留下在本派裡與老夫說劍論道,實是老夫之榮幸。”
衆多修行者聽說已沒戲看了,皆是滿臉掃興之意,有些客氣的倒還和古天老道寒暄了幾句,便想陸續下山了。
正在人羣準備下山之時,突聽天狼叫道:“且慢,古天掌門與這少年之戰雖已告一段落,但我與他之事,卻未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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