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6章 相見恨晚

月明星稀,浩瀚而詭秘的夜空中此時已剩下一輪孤月。

繁星不知不覺都已漸漸隱去,一片銀白色的月光傾瀉而下,灑向大地,亭上的琉璃瓦片被這一片銀白色的月光映得宛如繁星般射出針刺的光。

鮮豔欲滴的花兒,在這一片銀白色月光下看起來,五彩斑斕,令人不禁遐想到一些歡愉的樂事。

花天語見東方羽的話聲突然頓住,臉色顯得更是凝重,濃眉緊皺,像是在思忖,但那深邃而明慧的目光中又好像閃耀着一絲怨惡的光芒。

花天語說道:“東方兄有什麼事若不方便告訴在下的,在下不聽也是可以的,但你且告訴在下,需要如何幫你?”

東方羽有些歉然的向花天語道:“花兄,這其中之事並不是在下不告訴你,而是適才說到此事,我腦海中閃過一道光,覺得此事之中,隱情重重,實是一直困擾着我。是以方纔想得入神,才忽略了花兄,當真不好意思。”

花天語並不在意,反而對他的這一些話很是疑惑,問道:“東方兄說此事隱情重重,但我卻不知東方兄指的‘此事’是何事?”

東方羽嘆了口氣,臉色黯然,月光照着他半張臉,但見隱隱流露出悲傷的神情,語聲和緩,說道:“家父之死的訊息,想必花兄已猜到爲什麼要把此事隱瞞外人,而不公之於天下麼?”他看着花天語,似乎等着花天語說話。

花天語點了點頭,肅然道:“此事不公佈出去,有利於白雲城的威嚴,若是令尊的死迅一旦公佈於天下了,那些雄踞在白雲城周邊的小城小鎮,便要來攻打白雲城,取城佔地了。”

東方羽臉上露出一種十分讚賞的笑容,道:“花兄果然才智無雙,聰明絕頂。”隨即嘆了口氣道:“當年家父坐上這一城之主之位那也是付出了代價的,”輕輕啜了一口酒,眼簾微垂,像是在想到了一些往事,片刻後才緩緩接道:“那時神靈大陸雖也有很多修行者,但並沒有如今這般平靜平和,那個時代,年年爭戰,到處都有地方爭奪領地,盜匪更是橫行霸道。白雲城在神靈大陸也算是一座大城池,於是周邊城鎮和一些山林賊匪便想着來侵佔白雲城。”

他扭轉頭看向夜空中那一輪不管有不有人欣賞都兀自散發着奪目光輝的銀月,眉宇間顯得十分憂鬱,隨即只聽他接道:“其實白雲城如此大的一個城池,有一個首領統治,那也是好的。但所謂‘昏君敗天下’暴君更是禍害天下蒼生。”

他明慧的眸子又自黯然下來,低垂着嘆了口氣道:“當時白雲城恰恰是被一個暴君統治着,這暴君其實就是一個賊匪頭子,侵佔了白雲城後便自封爲王,坐上了君主這個位子,他性子火爆,又喜愛殺戮,經常調派部隊攻打較小的城池,且對自己子民也經常搶殺掠奪,根本不懂治理,城中百姓當時的生活當真是苦不堪言,城中十幾萬人半年內,只剩下一兩萬。大部分都是被那暴君藉以各種藉口戕殺,小部分人卻是無法忍受這樣的暴君之下,偷偷逃出城去了。”

他那黯然的眸子中突然射出了光,臉上也散發出一種興奮的神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令他興奮或得意的事,只聽他看向花天語道:“花兄,當時你可知道白雲城的那僅剩的兩萬多的百姓是怎樣從苦難中得到解救的麼?”

花天語目光一轉,微微笑道:“我若猜得不錯,想必令尊便在這個時候出現,站出來,舉起義旗,煽動人民羣衆,一同造反?”

東方羽臉上的神采更爲明亮,目光中顯得十分得意和開心,只聽他說道:“你猜對了一半。”似乎一說到他父親這些熱血的往事,他便引以爲傲,如同是他自己做的一般,顯得異常興奮,“當時我父親在神靈大陸上已是小有名氣,他正好在勤練一種劍法,然而這種劍法也需要同時對抗很多人才能顯出它的厲害與精妙。”

他拿起酒杯,一仰首喝乾了杯裡的酒,面上的神情變得更爲煥發,接道:“我父親表面雖看起來冷漠,但內心其實熱的很,他練的這種劍法雖需要人來試煉,但他絕不會濫殺無辜,是以他纔到處去找一些無惡不作的人試煉他剛練成不久的劍法,是以當時他便來到了白雲城,只因他聽人說白雲城有一個十分兇惡的城主。”

花天語聽到這裡,臉上神采也變得甚是奇特,心中卻想:沒想到東方劍雨還有這一番豪情。

只聽東方羽接道:“當時我父親尚且年輕,所謂年輕氣盛,易衝動,是以家父當時一個人來到了白雲城,只因他並不把那暴君放在眼裡,豈知那暴君身邊有幾個詭計多端的部下,聽到我父親要來刺殺他時,便事先設計好了圈套,引家父入套。”

他突然頓住語聲,看着花天語,似乎很想看到花天語聽到這裡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但花天語只是全神貫注的在聽,面上卻無任何表情。

東方羽好奇道:“花兄爲何不問我後來家父怎樣了?”

花天語一怔,笑道:“令尊武藝高強,小小一個圈套豈能難住他?”

東方羽臉上的神采稍微黯了一些,說道:“花兄如此敬重家父,實是有些愧疚,當時家父年輕氣盛,明知有圈套,他仍還是一意孤行,但最後還是中了人家圈套……”

花天語打斷他道:“令尊意氣風發,智勇無雙,若換做是我,我絕不敢在去的,就憑這點,令尊這份勇氣與膽量,就該我輩學習。”

東方羽聽到別人誇讚自己的父親,心下甚是歡喜,哈哈笑道:“花兄過獎了……”

花天語道:“後來怎樣了?想必令尊仍是擊破他們的圈套,勇往直前,直搗黃龍,把那暴君殺了罷?”

東方羽道:“那到不是,家父當時中了圈套後,雖逃了出來,但受傷極重,當時全城封鎖,家父只好躲進了一戶人家。那戶人家對那暴君恨之入骨,早就想着有人來懲戒他,是以得知家父便是那要來刺殺暴君的劍客,便對家父十分敬重,把他藏了起來,養好了傷。”

說到這裡,他頓住了語聲,目光中的神采變得十分奇特。

花天語早已聽得眉飛色舞,見東方

羽突然停住,便忍不住問道:“養好傷後來怎樣?”

東方羽突然露出十分燦爛的笑容,在這月華下看來,宛如亭外那些花兒,微風拂過,海棠花又自紛紛飄落。

只聽東方羽笑道:“那戶人家剛好有一位女兒,長得貌美如花,陽光下看來,宛如一朵燦爛絢麗的鮮花;月光下看來,又宛如花中仙子。”說到這位女子,他臉上的神情竟變得更爲奇特,有驕傲、有溫柔、目中更有一種子女對慈母的一種深厚的情感。

花天語也滿臉笑容道:“如此美麗溫柔的女子,定是如今東方兄的家母了?”

東方羽笑得十分開心得意,道:“正是正是……來,花兄,我等在乾一杯。”

說着舉起杯來,仰首飲盡……

花天語亦也拿起酒杯,笑道:“若有機會,東方兄爲我引見引見令尊如何?”

東方羽笑道:“那是自然。”兩人相視而笑,一仰首,幹完了酒。

每喝一口酒,他二人臉上的色彩便會更加煥發。

花天語道:“後來又怎樣了?”

東方羽說的很有興致,但見兩眼放光,眉宇間自有一番洋洋自得之意,顯是對他父親往日的那些英雄事蹟,很是崇拜,只聽他朗聲道:“家父性子剛強,那時又是爭強好勝年紀,他雖受過那暴君的罪,但心中銳氣絲毫不減。家父雖爭強好勝,卻也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人,他知道自己雖劍法之高,靈力之強,但僅憑此時的能力,一個人是絕對刺殺不了那暴君的,是以他運籌帷幄,隱在一處山洞中,繼續勤練他的劍法與靈力,半年之後,他已從劍法中悟出了一套更精妙的劍法,”他看向花天語問道:“花兄可猜到這套劍法了麼?”

花天語不知何時,嘴中竟多了一根嫩草,又恢復了那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但見他微微笑道:“想必這劍法便是那無敵天下的‘漫天花雨’了?”

東方羽哈哈笑道:“花兄果然聰明絕頂,我東方羽實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突然臉上又自稍微黯然了一些,垂首嘆了口氣道:“可惜……”

花天語奇道:“東方兄何以嘆息?”

東方羽微微擡起眼簾,看向花天語道:“那漫天花雨的劍法,如今恐怕已不能算是天下第一了。”

花天語一怔,隨即明白了東方羽的意思,笑道:“東方兄何以對自己如此沒有信心?當年令尊創造出這套劍法,費的心血想必不少,其中雖也含了一些個人因素,但東方兄天資聰敏,悟性之高,又是練武奇才,你若是也閉關,全神貫注的捉摸劍法之中的奧妙,我相信不出半年,你定會修煉得比令尊還要高上幾分,在說我白天見你那一劍‘流星趕月’卻也是世間絕妙的劍法,只是銳氣微弱、戾氣卻太重,你應當把心放得平靜一些,心中不能有絲毫歹念。”

這銳氣與戾氣是有區別的。

說得簡單些,銳氣在某種程度上顯得純淨一些;戾氣卻是一種無形的殺機,隨時都有可能殺人。

是以若是劍氣之中有戾氣,那便是心中有殺念。

所謂邪不勝正,心中常有殺念之人,怎能把一種高尚崇高的藝術練得至高無上的境界?

東方羽在與花天語比試之中,劍氣的戾氣就是太重,在這方面,兩人還未比,他已先輸給了花天語。

這是一種感悟,對一種藝術上的感悟!

東方羽自然明白花天語的話,他只覺花天語這一番話,又讓他想明白了很多道理。

有些道理豈非都是在我們的生活中通過別人的一句話,或者舉動亦遭到的事情中感悟出來的?

東方羽此時除了感激花天語,還是感激,只見他拿起酒杯,十分激動的說道:“花兄,你當真是我人生中的一座燈塔、知己,能遇見你,我這一生已足以。”

花天語也拿起酒杯,雙手奉上笑道:“東方兄不必謙虛,就算我不對你說,你總有一日自己也會悟出來的。”

東方羽此時已無話可說。

此時也只有酒,才能道盡這兩位世間奇才互相敬佩的言語。

花天語喝完了杯中酒,放下酒杯,又問道:“東方兄,我等且回到正題,令尊練就了漫天花雨之後,便又怎樣了?那暴君這次已除去了罷?”

東方羽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緩緩道:“家父在洞中靜心修煉了半年之久,家母當時每天一日三餐都會偷偷的上山給家父送食物。於是家父漸漸的對家母有了情……”

花天語聽到這裡,顯得異常激動,打斷東方羽的話,道:“對了,一個豪情萬丈的劍客,就應該要有情,想必有了這一份情之後,令尊對刺殺暴君之事更有了信心罷?”

東方羽笑道:“花兄果然料事如神,家父當時確實信心滿滿,只因他要給家母幸福,是以他又重振雄風,單槍匹馬的衝進了暴君的宮殿,勢如破竹,把那暴君戕殺在寶座之上。”

花天語聽得這裡,一拍那石桌,讚道:“痛快,我花天語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那些欺弱怕強之人,令尊這一舉,想必順了民心,自然也就當上了一城之主了?”

東方羽笑得更爲燦爛,道:“花兄猜得一點也不錯,當時家父當上了一城之主,當真是舉國同慶,也就在那一日,家父便娶了家母。”

花天語對這種喜慶之事好像頗有興致,彷彿他便是那新郎一般,只聽他哈哈笑道:“兩情相悅,大丈夫得意時最不能忘記的便是身後默默愛着自己的女子,令尊此舉,足以見得他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我花天語當真對令尊佩服得五體投地,”隨即突然黯然嘆了口氣道:“只可惜,在下無這等榮幸,見令尊一面。”

傷心事一起,東方羽臉上的神采也自黯然了下去,兩人默然了片刻。

隨即花天語問道:“後來想必家父聲名便就此遠播天下,名揚四海了吧?”

東方羽道:“不錯,家父自此之後便在神靈大陸之上名聲大震,但表面看起來雖風光,然而坐上這城主之位也不是一件易事。”

花天語問道:“可以如此?”

東方羽拿起酒杯啜了一口,方纔說道:“當時城中還有幾名曾經跟那暴君出生入死的人,他們對家父殺那暴君之事,心中頗爲不滿,表面看起來雖對家父十分敬重,暗裡卻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花天語也拿起來酒杯喝了一口酒,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自來小人難防,想必令尊在這些小人身上受了不少苦。”

東方羽道:“正是,這些事也是我母親對我說的,當時那幾個小人偷偷暗中勾結了外人,周邊幾個小城鎮之中的首領都被他們竄通了,煽動他們一齊派兵攻打白雲城,然而那些小人在城中又到處造謠說是我父親野心勃勃,想獨自佔領白雲城,要把他們趕出去,但爲了保住自己的良好聲名,便暗裡竄通了外敵,來攻打白雲城,等把城裡所有人都嚇走,或殺掉之後,他便可獨霸天下。”

“他們裡應外合,這麼一來,民心大亂,家父也知道這些傳言就是那幾個小人造出來的,但若在此時殺了他們,就會更令城民們確定那些造謠是真的。當時他實是被萬民謾罵、憤恨、唾棄。眼看外敵便要攻到城下,城中侍衛雖也有相信我父親的,但民心已散,哪裡還有士氣去抵抗外敵?家父其實也不願在坐這一城之主的位置,他當時恨不得帶着家母和我一同遠走高飛,遠離世事,當時我才三歲。但家父本是一個性情中人,怎能在這危機之刻,丟下萬千子民,自逃而去呢……”

花天語聽得眉飛色舞,聽到可恨之處,臉色變得十分惱怒,聽到熱血之處又顯得十分激動,此時他卻顯得有些憤怒,一拍石桌道:“不錯,大丈夫,怎能在此刻丟下自己的子民,自逃而去,這本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子漢做的事,令尊此舉,甚是令人敬佩。”突咬牙切齒道:“可恨那幾個小人,唉……”滿面無可奈何。

東方羽卻流露出一絲十分溫暖的神情,只聽他道:“但總算蒼天有眼,當時神靈大陸秩序雖亂,但天下總有一些與家父一般的性情中人。是以當時很多修行者聽到一些風聲,聽說白雲城陷入危難,得知家父的困難之後,如今的六大門派掌門人便召集了不少有義之士趕到白雲城來相助我父親,他們雖也聽到了一些造謠,但他們沒有一個人相信那些傳言,是以在他們幫助下,白雲城方纔得意從危難中存活下來。”

花天語心想:沒想到六大掌門人年輕時,也做過這等令人敬佩的義事。

東方羽嘆了口氣道:“當時家父方纔得知,原來是因爲那靈虛觀的子虛道人與日月派的空明道人主動發起了召集,才召集了那些修行者前來相助。是以,家父自此後,與子虛道人、空明道人的關係甚好,”突然語氣顯得有些悲傷道:“但沒想到前一段時間,那靈虛觀竟然慘遭歹人……”

長長嘆了口氣,後面的話卻沒有再說下去。

花天語心想:子虛道人與空明道人果然胸懷天下,這樣的寬廣之心當真令人敬佩,夏兄能有這樣的師父,實是一件十分榮幸之事,只可惜……

想到此處,心中也自悲從中來,隨即突然看向東方羽,像是想到了什麼事,說道:“東方兄,你可知道我在找的那位誣陷我那位朋友的兇手正是有可能殺害子虛道人的人麼?”

東方羽非常吃驚,問道:“當真?”

花天語肅然道:“自然是真的,不瞞你說,我那位朋友正是子虛道人唯一在那劫難中逃出來的徒弟。”

東方羽又是激動又是吃驚,但覺心中熱血上涌,實是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語聲也有些亂,道:“那麼……這樣,我……我更應要爲你那位朋友澄清清白了。”

花天語道:“我那位朋友也是一位至情至性之人,倘若你與他相見,必定也會有一種相見恨晚之意。”

東方羽激動得抓住花天語的手道:“好好好,但望我能早日見到他,花兄下次定要把他帶來。”

花天語笑道:“這是自然,”目光一轉,道:“我等把這事先放到一邊,把眼下之事處理了在說。”

東方羽這才恢復平靜,道:“是是,我說到哪了?”

“你已說道城池解困了。”

東方羽又自儼然道:“在那之後,白雲城所有子民又重對家父敬重了起來,家父也自此全力治理着國事,”他突然滿臉笑眯眯的看着花天語道:“想必花兄來到白雲城,已看到了這裡的繁榮罷。”

花天語道:“果然繁花似錦,萬家安好,國家興旺,令尊實是一位做統治者的天才。”

東方羽突又自黯然道:“只可惜,家父卻在五天前突然……”

他猛地看向花天語,接道:“與花兄說了這麼多,其實這才說到重點,家父之死,說給花兄聽,你且不信,我更加不信。家父身體本就十分良好健康,但卻突然身患罹病而死,花兄你道說說這其中是否有些奇怪?”

花天語聞言,已是眉頭緊鎖,心中已是思潮起伏,對此事思考了起來。

只聽他道:“東方兄莫非是懷疑有人想篡位,所以暗中把令尊……”後面的“殺了”二字他沒有說下去,只是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東方羽臉色凝重,向花天語點了點頭。

一個好好的人突然病死,確實是詭異的很。

花天語道:“東方兄要在下留下來,便是幫助你查此事麼?”

東方羽道:“正是,此事事關重大,我實沒有一個十分信任的,是以纔想着花兄……”

花天語肅然道:“東方兄既然如此看得起在下,我花天語自然不能拒絕,自當盡力而爲,但我也無甚把握能查得出來。”

東方羽笑道:“花兄謙虛了,以你的聰明才智,若都查不出來,天下恐怕已沒人能查出來了。”

花天語微微而笑,拿起酒杯,仰首喝完,然後與東方羽凝視,隨即兩人同時仰頭哈哈大笑。

知己,本應只要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心意的人。

這兩個人在這短短的半日內接觸,已是肝膽相照,無話不說無話不談的知己。

酒逢知己千杯少,只盼黎明晚些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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