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天下大變之始！參悟未來書（二合一）
大日染血，蒼天無光。
南明離皇隕落之後，天下風聞而動，各州各域各府都透出不尋常的動靜。
佔據一方的豪族世家蠢蠢欲動，各大宗門開啓山門，就連東南之地都顯得極爲平靜。
鎮南王興兵八十萬，秣兵厲馬，橫陳天海關，兵鋒所指，直向京師。
這讓天下震驚，更讓衆生膽寒。
“怎麼？鎮南王莫不是要反了？”
“國之大祭將啓，鎮南王興兵八十萬，困守山海關，這是要幹什麼？”
“那是挺入大幹疆域腹地的屏障，一旦破了天海關，便如入無人之境，可直插京師。”
“亂世悠悠，天下終究要變了啊。”
數日之間，各地奏報頻頻遞入京城，引得人心慌慌。
朝廷卻是置若罔聞，只是調遣大軍，遍佈京城千里之境，除此之外，玄天館也是調遣高手，將通天宮周圍圍得水泄不通。
很顯然，如今天大的事情也大不過玄天聖誕。
“玄天道種，天下無雙，一旦真正出世……那種力量便是摧枯拉朽，任何的亂局都能平定。”
這一日，李末聽着從京城彙總而來的情報，若有所思。
幹帝的心思他太瞭解了。
“大人……如今朝廷鐵了心要將你緝拿歸案，就連古門主都受到了不小的牽連，如今在接受朝廷的審查。”
陳王度倒是忠心耿耿，如今這樣的局勢，竟是冒着殺頭的危險，站在了李末這邊。
除了他之外，陳鐵甲的到來倒是讓李末有些意外。
原本，他便是從涼州北邙跟着李末進京奔前程的，如今李末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別人避之不及，可是陳鐵甲竟然依舊跟從，實在是意料之外。
“大人……我早年混跡東海，後來流落北邙，是你一手把我帶進京城……這時候，我哪能只爲自己計？”陳鐵甲的話倒是滴水不漏。
“古門主真是……”李末撇了撇嘴。
他知道，古平凡之所以遭到牽連，多半是因爲之前與他達成了交易，爲他洗刷罪名。
只不過，古平凡也沒有想到李末的身份來頭竟然如此之大，身後更是牽動八大妖仙。
這口鍋，他算是背定了。
“紀師呢？”李末開口詢問。
鎮南王興兵八十萬，雖說如今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任何旗號，可他作爲藩王，妄起兵戈，早已在朝廷掀起軒然大波。
紀師是在京的世子，說白了也就是人質，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置身事外。
“早就跑了……你出事的時候他就溜了……”陳鐵甲開口道。
“老紀倒是機靈。”李末眸光微沉，或許鎮南王早就料到了有這一天，提前爲自己這寶貝兒子安排好了後路。
“小馮大人如今卻是留在了玄天館內，閉關不出。”陳王度說道。
他知道，馮萬年和紀師乃是李末身邊最可靠的兄弟手足。
“他是在等玄天道種出世。”
“老李，其實你大可以一走了之，如今的局面，你實在不適合留在京城，去東海……那裡是朝廷最薄弱之地……”
就在此時，顧長安走了出來，自從斬殺十七皇子之後，他一直藏身於【龍吉上穴】等着李末爲他洗白身份。
如今好了，李末與他一般，也成了朝廷通緝的要犯。
“我不能走……”李末搖了搖頭。
玄天道種，號稱古來未有之生靈，他的出現必定會引起天下大變，到了那時候誰也無法置身事外，天下之大，能夠走到哪裡？
更何況，他的命數與李末相互糾纏，相生相剋。
或許，他誕生的那一刻，便是唯一能夠解決掉他的機會。
就衝這一點，李末也不能離開，必要親臨玄天聖誕。
“你瘋了……你肯定瘋了……玄天聖誕，國之大祭……玄天七絕必定悉數到場……那可都是成道者……”
顧長安眉頭皺起，露出擔憂之色。
“到時候，只要你敢露頭，不用玄天道種出手，你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言語至此，就連陳王和陳鐵甲都不由爲李末擔憂起來，紛紛朝他看來。
“玄天道種……他既號稱古來未有之生靈，如此幹天之造化，怎能沒有變數？”李末冷然輕語。
“我就不信他能夠平平安安，降世人間紅塵。”
說着話，李末一擡手，虛空裂開，一道熾烈的火光幽幽而生，透着無比的玄妙。
“南……”
陳鐵甲盯着跳動的火光，脫口而出，話到一般卻是戛然而止。
李末眸光斜睨，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這是……”
顧長安面色驟變，他雙目圓瞪，運轉【大夢萬古功】堪破虛實，方纔瞧見玄玄赤焰之中，竟是一枚蛋卵，上面附着奇異紋路，好似符文一般。
“這是什麼？”
“南明離皇隕落之後，凰焰餘燼之中便留下了這枚蛋卵。”
說着話，李末一指點出，虛空恍若蠶繭一般，將火光中的蛋卵包裹，化爲一道熒光，落在了顧長安的身前。
“老顧，你將它帶給小狐狸吧。”
“你讓我走？”顧長安面色微沉，只覺得李末是在安排身後之事。
如此關鍵時刻，他怎麼能獨留李末一人在這龍潭虎穴。
“我已經感覺到了……三天之內，那東西必將出世，京城已是天下亂象之地……”
李末眸光凝如一線，看向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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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着它，去北邙十萬荒丘，去青萍山，去碧遊宮……”
那裡，李末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
北邙十萬荒丘，原本便是北煞玄僵的道場，如今又有將臣照應，除此之外，唐北玄早已奪了北方氣運，開宗立教，真武浩蕩齊天，福運都避萬劫。
“你什麼都不留下嗎？”顧長安沉聲道。
前些日子，李末便已經讓白小倩和大地童子，將【地府】的根基和力量遷向碧遊宮。
如今，李末身邊卻是無可用之人。
“像你說的，玄天聖誕乃是龍潭虎穴，成道者都不乏寥寥……再多的人也無用……”
“他們還不夠火候。”李末沉聲道。
他深知自己放生的這些妖鬼，統統都是潛力無限之輩，可是他們如今最缺少的便是時間，相比於成道者……這些妖鬼顯得太過稚嫩，真正能夠起到作用的便只有那麼一兩位。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未來大世……他們必將是這天地的主角……”
“如今唯有蟄伏，等待那大火焚天之時。”李末雙拳緊握，心中無比篤定。
王九，豬剛鬣，奎剛，小黑貓，廢物寶寶，石頭，金鱗，紅蓮童子……這些妖鬼參悟玄功，體悟上道，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必有稱尊道祖的那一日。
“老李，我在碧遊宮等着你……” “一定要活着回來啊。”
顧長安只覺得一股悲壯之氣直衝天靈，他破開虛空，回首望去，面對茫茫未來，他也不知道，這一眼是否永別。
縱然相隔萬里，縱然訣別千秋……或許真的還有再見的那一日。
轉眼之間，偌大的荒山便只剩下李末一人，比起往日的熱鬧，如今倒真稱得上是孑然一身，孤家寡人。
“這條路註定孤獨啊……”
李末喃喃輕語，他走向洞府深處，入虛空盤坐玄修，古老的經文泛起靈光閃爍，纏繞在他的周身。
最後的光陰，李末終究是參悟起那最爲玄妙，也最爲不可捉摸的功法……
未來書。
天地命運，芸芸衆生，都在遙望那不可觸及的未來。
古來的造化，一切的終局，萬物的歸宿……也都寄託於那虛無縹緲的未來。
弱小者，能於未來壯大。
成道者，能於未來隕滅。
那是天地間最不可思議的力量，關乎命運，竊取造化，乃是大道權柄，亦是李末最可怕的底氣。
轟隆隆……
玄玄經文化爲的靈光，浩蕩如長河，延伸出無數的分叉，沒入虛空不見，不知流向何方。
未來有無數的可能……
“你來了！”
就在此時，一陣低沉且神秘的聲音於長河之內悠悠響徹，與此同時，一道陰影浮現，他如同遊走在這條長河之中的幽靈，又或者他便是【未來書】的本體。
“第一妖鬼！”
李末看着那虛無跳動的身影，背後卻還藏着三道不同的光影在遊離變換，他們隔着虛空，散落於天地的不同方位。
“你煉出第四身了！？”李末沉聲道。
第一妖鬼修煉的【未來書】極爲特別，他映照於過去，成道於未來，汲取了最終的結果，不斷煉出至高無上的可能。
直到如今，算上本體，第一妖鬼已有四身。
“你站在了未來的節點之上……感到了迷茫……”
第一妖鬼的聲音從浮動的長河之中幽幽傳來。
“你來到這裡，所問何事？”
“生死！”李末沉聲道。
轟隆隆……
跳動的長河泛起漣漪，一朵朵浪花沿着不同的分支隱隱消散。
“未來無有生死，人神再無分界……”
“我不明白。”李末眉頭皺起，搖了搖頭。
“縱然如此玄經，也難以堪破茫茫未來，我所見一角，便只有八個字。”
第一妖鬼的虛影變得越發模糊，天地震盪，似如大道之怒，掀起了浩蕩長河的波瀾。
“哪八個字？”
“末法降世，神仙大劫。”
話音剛落，蒼天震怒，恐怖的波動如滔滔怒火席捲而至，攪得浩蕩長河波瀾翻騰，怒浪席捲，便要將第一妖鬼的虛影淹沒。
“我們等着你……當年成道的那一日……”
“在那遙遠的未來，天地至高，也抵不過你一念殺伐……”
第一妖鬼的虛影好似在破碎，他彷彿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在嘶吼，在掙扎，在呼喚……
剎那間，破碎的光影之中，那三道身影彷彿都在迴歸。
天地劫數之中，浩蕩長河之內，四道身影相互交織，隱隱見於茫茫未來蛻變成爲四道見光，煌煌驚世，壓得鴻蒙分裂，殺得天地清明，大羅染血，神仙劫數。
“誅仙！”
“誅仙！”
“誅仙！”
狂怒的長河之中，似有無數的聲音在吶喊，呼喚着那至高的名諱，唸誦着天地間最恐怖的殺伐。
“等一等……”
李末神色動容，伸出手來，卻見長河浩蕩，流向遠方，分出無數枝杈，淌往不同方向。
就算是第一妖鬼，也無法堪破茫茫未來，他所見不過天機一線，縱然如此，泄露天機，便要遭受莫大劫數。
“末法降世，神仙大劫……”
李末喃喃輕語，咀嚼着這八個字，以他如今的修爲，也只能窺伺到這一線天機。
雖未見生死，卻能知曉前路未斷，這次玄天聖誕未必便是絕路。
“或許還有變數。”李末若有所思。
轟隆隆……
就在此時，原本即將消散的浩蕩長河再度浮現，越發真實燦爛，波濤席捲，浪花一朵蓋過一朵。
“嗯！？”
李末面色微變，擡頭望去，卻見連接過去，趟過現在，貫通未來的長河猛地顫動起來，狂卷的浪濤中，一尊神秘的爐子緩緩浮現……
在那爐子之下，浩蕩的長河似乎都陷入靜止，與此同時，一道人影浮現，橫立於爐子之上，他的肩頭好似蹲着一隻耗子……一隻黃皮耗子，正在向他頂禮膜拜……
“再進一步……你我便能相見了……”
“茫茫大世，你也走到了命運的隱秘之處了……”
神秘的聲音從浩蕩長河之中幽幽傳來，那道虛無的身影好似在朝着李末招手，示意微笑。
“你是誰？”李末雙拳緊握，瞪大了雙眼，似要將對方看清。
“我等着你！”
一聲輕慢的聲音在浩蕩長河之中化開，那道神秘的人影倏地彌散開來，古老的爐子沖天而起，撞開長河浪濤，破開天地鴻蒙。
悠悠蒼天，無垠大地，唯有一縷玄妙意境殘存，似闡大道之根本，遠望大羅之至高，妙妙玄音，猶在耳畔，似有高門大開，唸誦無上之名。
道法無門心意真，心中自有法中身。
但凡一顆真心在，何愁太上法不成。
“我等着你……”
李末身前的諸般異象頃刻消散，唯有那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迴盪在耳畔，恍若烙印一般，揮之不去。
鐺……鐺……鐺……
就在此時，一陣鐘聲響徹，將李末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他走出山洞，便見通天宮出神光沖天，引得天下矚目，四海驚悚。
“玄天道種……終於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