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民和李雪松來到了玄甲宗上空。
玄甲宗周圍,也是散佈着許多屍體,只不過遠不及遊劍宗的慘狀。
此外,玄甲宗的護宗大陣已經完全展開,不知道是在防備什麼。
易安民心中一喜,暗道:“太好了!”
但爲了照顧李雪松的情緒,他並未表現出來,只是對李雪松輕聲說道:“我們先去玄甲宗吧,順便商討如何爲遊劍宗報仇!”
聽見報仇二字,李雪松的眼神裡又泛起了光芒,好像又找到了前進的方向。
憑藉着易安民的核心令牌,二人順利地通過了玄甲宗的護宗大陣。
二人剛進山門,卻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因爲,到處都是人。
入目所見,都是形形色色的人。
他們大多身穿布衣,好像是山下耕種的農戶。
但他們爲何會在此?
“你怎麼回來了?”
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遠處廣場上的一個球形光幕裡傳來。
聽聲音,他好像非常詫異。
易安民一聽,趕緊應道:“師父,江曉師弟晉升月耀級,坐鎮洪門,已斬冰雪狼王!”
“什麼?”
那老者驚歎一聲,轉而又嘆息一聲:“唉……只可惜時不我待……”
“師父,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易安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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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老者卻忽然一怔,反問道:“你們來的路上,沒有遇到敵人?”
易安民微微錯愕,說道:“遊劍宗已然隕滅……於是我們便火速趕了回來……”
李雪松握緊了拳頭,怒火在眼中升騰。
“罷了……時也命也……”
那老者哀嘆一聲,不再說話。
“師父?”
易安民何等玲瓏心思,他自然知道如今定然是動盪不安。
於是,他便緩緩走了過去,打算探聽一下情況。
誰知道,沒等他們走過去,那屏障中就又傳來了一道聲音:“別過來!”
易安民猛地一怔,停下了腳步。
這時,光幕裡又傳來了另一道聲音:“讓他們進來吧!”
這個聲音聽來就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但又有一種不容拒絕的威嚴。
兩相矛盾之下,易安民趕緊恭敬地喊道:“掌教大人!”
“過來吧。”
光幕再度傳來聲音。
易安民不再猶豫,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他眼前豁然開朗。
但易安民卻被眼前幾人嚇了一跳。
幾個垂垂老矣的老人,呈衆星拱月一般,盤坐在玄甲宗的那位掌教大人身旁。
憑藉記憶,易安民依稀辨認出來,這正是他師父、以及諸位師叔!
“這……怎麼會這樣……等等,是,是燃命續燈術?”
易安民斷斷續續地說着,眼眶中滿是淚水。
若不是燃命續燈術,他敬愛的師父、以及諸位師長恐怕也不會一下子就蒼老了數十歲,變成這幅年逾古稀的模樣。
“多大的人了,還沒點兒定力?”
一個老者不滿地說道。
“師父……”
易安民輕聲叫道。
但淚水已經盈出眼眶,緩緩滴落下來。
他是個孤兒,被師父與一衆師長撫養長大,一身本事也是學自他們。
可以說,他們就是易安民的親人了。
只是,這樣下去,他們以後就要天人永隔……
“好了,別哭了,虧我還說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呢!”
那老者白了易安民一眼,眼中卻是有一絲憐惜。
“是!”
聽了他的話,易安民連忙擦拭眼淚。
那老者有些得意地說道:“人啊,終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今日,我也是當了一次拯救萬民於水火的英雄,了卻了心願。再者……”
老者深深地看了一眼易安民,接着說道:“再者,我能有你這麼個徒弟,也是對得起你師祖的教誨了。”
“師父!”
易安民聽着師父這如臨終遺言一般的話,心裡愈發不是滋味。
“安民。”
掌教開口喊道。
易安民點頭道:“弟子在!” WWW ¤тт kān ¤¢o
玄甲宗掌教將一枚玉簡交給他,說道:“這是我玄甲宗的功法傳承,時間不算充裕,我留下的不多,但都是我玄甲宗的立身之本。望你能將其傳承下去……”
易安民擡起了頭,驚訝不已。
掌教見他不肯接,說道:“我等業已時日無多,派出尋找救兵的長老也音訊全無,恐怕是等不來救兵了……”
易安民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掌教接着說道:“眼下,我還尚有些餘力,自可送你往洪門去,望你前去通知洪門宗主,一同前去中庸之洲求來救兵,誅滅此地邪妄,不然天下恐怕都會生靈塗炭。”
易安民哽咽着說道:“弟子,遵命!”
掌教點了點頭,剛要再說些什麼。
空中忽的傳來一聲巨響:“嘭!”
幾位長老當即臉色愈發蒼白。
他們是用性命在維繫護宗大陣,自然與其休慼與共。
“已經三天了,這麼強的陣法,恐怕你們維持起來也不容易吧?現在是不是快撐不住了?還不如早點兒投降……”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忽然在空中傳來。
掌教眼神一冷,圓形的護罩隨着心意消失不見。
易安民和李雪松這才知道對手是什麼人。
他們循聲望去,只見空中屹立着一個黑袍人。
在他身後,是一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看起來就讓人脊背發寒。
“投了如何?不投又如何?”
玄甲宗掌教問道。
那個黑袍人說道:“投降的話,你發誓爲我無上仙宗效力,將擁有天下第一的仙術,日後得長生也未必不可!”
“如果我投降,能否放過他們……”
黑袍人想了想,說道:“這可都是珍貴的‘媒介’啊,不過怎麼說你也是個月耀級強者,這點兒面子還是要給的,那我就做主好了,我會放過你們玄甲宗,還有這些普通人。”
沉默許久,黑袍人說道:“那就開陣!”
玄甲宗掌教咬緊牙關,說道:“開陣吧……”
“掌教……”
易安民想要阻止,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大陣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開始慢慢消失不見。
黑袍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很好,早這麼識相不就好了?”
李雪松握緊了拳頭,看他的架勢,似乎隨時都會與其拼命。
黑袍人的笑聲戛然而止,冷笑着說道:“接下來,跪迎本座吧!”
玄甲宗掌教咬緊牙關,一個字被他從牙縫間擠出來:“是!”
隨後,他的膝蓋緩緩彎了下去,最後跪倒在地,卑微地,沒了人樣……
易安民悲憤不已,但卻無可奈何。
因爲他無力改變這一切,也只能悲憤了……
“唔~”
忽然,黑袍人身後的‘人’動了,他們張牙舞爪地衝向周圍的普通人。
“你!”
玄甲宗掌教氣憤的看着黑袍人。
黑袍人卻是無所謂地說道:“本座是說過放過他們,但我的隨從們似乎不這麼想……另外,你們幾個接近油盡燈枯的老廢物,也能與本座談條件?”
“快跑!”
李雪松大喊一聲,長劍已經入手,劍如游龍,朝黑袍人刺去。
哪怕是螳臂當車,他也要儘可能爭取一點時間!
於此同時,玄甲宗掌教將一枚符籙丟出。
那符籙印在易安民身上,立即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急速,帶着他朝遠處飛遁而去。
緊接着,玄甲宗掌教一聲厲喝,身上翻出淡金色光芒,一層淡金色鎧甲浮現在身上,單是氣勢,就壓得那些襲擊普通人的畜生不能動彈。
其餘的長老也瞬間暴起,他們以自身爲陣基,釋放出了一個封印陣,將黑袍人封鎖在內。
玄甲宗的弟子們也紛紛衝了上來,要麼擊殺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畜生,要麼爲陣法提供自己的一份力量。
於是,黑袍人就這麼被困在陣中,但他卻沒有一絲慌亂,反而饒有興致地瞧着遠處——易安民逃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