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太和殿,
早朝。
“吾皇萬歲萬萬歲”
衆臣跪拜皇帝,高呼萬歲。
皇帝高坐龍椅,目光灼灼,體貌威嚴,道:“衆位愛卿有何可奏?”
一老臣邁步走出,高聲道:“陛下!如今市井皆有傳言,二皇子因貪戀一個女奴的美色,竟然爲女奴贖身!如此行徑,讓整個皇族皆遭到天下百姓的非議,陛下,若再讓二皇子這樣胡鬧下去,定然民心不穩,有傷國祚!”
老臣言罷,殿內兩側,站着的數十名大臣,他們不時用眼光交流,偶爾眉頭微微皺起。
突然,外面侍衛來報:“衡國公求見!”
皇帝荒擎夜眉頭微皺,連忙傳旨覲見。
不久,一人闊步進入太和殿。那人身材魁偉異常,滿頭白髮,散披肩頭,雖然年齡極大,但精神極佳,頗有老當益壯之感。健步走到白玉階下,躬身欲拜:“參見陛下!”
“國公不必多禮。”荒擎夜連忙降階相迎,傳旨賜座!
衡國公,可不僅僅是一品虛職,而是皇太后之親弟,當今皇帝荒擎夜之親孃舅。皇帝怎能不敬?
而且,他還有一個身份,伏虎山莊莊主!
衡國公拱手謝座。
荒擎夜問道:“國公今日親自上朝所爲何事?”
衡國公道:“陛下,如今我山莊第三執事陸通不知所蹤,生死不知,但市井卻有傳言,是二皇子要挾他不能透露贖買女奴之醜聞,陸通卻也耿直,沒有答應,二皇子不由心中記恨,便將他騙進天荒山脈,設計讓他遭了靈獸的毒口,今晨便有獵獸人親眼看見陸通的屍體被靈獸分而食之。如今已然屍骨無存!”
此言一出,朝中大臣盡皆屏氣斂聲,若荒孤庭只是贖回女奴,只能算是年少輕狂,不知禮節,但此番坑殺陸通,便是心腸歹毒,以身試法!便是皇子,也要大爲懲戒。
不由得,衡國公嘴中吐出一口怒氣,拱手道:“陸通雖然駑鈍愚拙,不堪大用,但終究是老臣手下,如此無辜失了性命,老臣焉能不爲他執言…還望陛下聖斷!”衡國公頓了頓,最後徐徐說道。
荒擎夜聽了,不由勃然大怒,面色一變,喝道:“這個逆子,竟然如此膽大妄爲!來人,速速讓那逆子滾到朕的面前!爲國公賠罪!”
“啓稟陛下,二皇子已經四日沒有回宮,如今不在宮中。”柳玄一出現在朝堂之上。
荒擎夜冷哼一聲,怒道:“這個逆子,柳玄一,速速把他帶來!”
“遵旨!”柳玄一領旨離宮。
荒孤庭站在閣樓之上,昨晚修煉一夜,倒是沒有太大突破,只是更加鞏固了靈元境二重境界!
至於星辰寶樹,他一時也無法栽種,只得繼續扔在圖卷世界。
“殿下!”
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荒孤庭身旁。
荒孤庭沒有回頭,淡淡道:“柳統領何事找我?”
“陛下傳旨,召你立即去太和殿,向衡國公賠罪!”
柳玄一看了一眼雙手背後的身影,微微一驚,沒想到幾日不見,二皇子竟然宛若脫胎換骨一般,僅僅站在那裡,便如萬嶽矗立,渾身散發出凜冽的氣勢。這和前幾日的落魄大相徑庭。
“衡國公?”荒孤庭略一思索,淡淡道:“要我賠罪?”
“陸通死了!”
柳玄一說出一句,見荒孤庭絲毫沒有驚訝,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便道:“陛下和百官在等,二皇子,請!”
荒孤庭嘴角一勾,淡笑一聲。隨即消失在柳玄一面前。
柳玄一頗爲詫異,似乎沒想到,荒孤庭身法竟如此敏捷,以他真元境的修爲都沒能看清。
他身軀一晃,也消失在原地。
荒孤焚身穿四爪金龍袍,站在白玉雕成的丹墀之上,位列百官之前,心中快意無限,心中暗道:“荒孤庭,這一次,看你如何逃此一劫!”
太和殿中,百官肅立,無一人出聲,所有人噤若寒蟬。
只爲等着,審判一人!
二皇子!
荒孤庭!
突然,一道影子映入殿內,百官頓時看向影子的主人。
荒孤庭一襲白衣,腰懸環佩,目光淡漠,緩步跨進太和殿!
“叮噹!”
他腰間的環佩叮噹碰撞,發出悅耳聲響,和大殿的寂靜極不相稱。
荒孤庭顯得氣宇軒昂,隨着百官的目光,荒孤庭走到衡國公並列的地方,淡淡的盯了他一眼。
定國公微微一愣,這個差自己兩輩的小子,這是在瞪自己嗎?
荒孤庭繼續向前走一步,向着坐在上方的荒擎夜看了一眼,對着所謂的“生父”,拱手一拜,道:“拜見陛下!”
聽到荒孤庭對皇帝的稱呼,在場所有人全部驚住。那些想要聲討荒孤庭的老臣都一下子憋了回去。
霎時間,氣氛變得有些肅殺,所有人都摒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就連剛纔欲要發怒的定國公也抑住怒氣。
荒擎夜盯着下方的荒孤庭良久,纔開口,道:“你叫我‘陛下’?”
荒孤焚愣了一下,頓時心中狂喜,但面上肅然冷哼一聲,義憤填膺道:“二弟,你好大的膽子,這是想要不認父皇了嗎?”
荒孤庭瞥了一眼張牙舞爪的荒孤焚,目光冷漠的盯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此時,荒擎夜臉色十分冷沉,沒想到荒孤庭竟然敢如此對他說話,兩人四目相對,荒擎夜終究是抑住怒氣。猛的站了起來,喝道:“逆子!你的種種罪行都已經列在了朕的桌案之上!你可有話說!”
“我沒有罪!”
荒孤庭淡淡道。
“二皇子,到了這一刻,你還敢狡辯?幸好你如今已不是太子,否則我天荒帝國日後該如何管理天下臣民?”
剛纔彈劾荒孤庭的老臣恨鐵不成鋼的指着荒孤庭。
“呵,老東西,你如此賣力吆喝,不知收了皇后多少好處?”
荒孤庭看向那名老臣,冷笑道。
“你,你,你!”
那名老臣臉色通紅,氣的無法發聲。
“你什麼你,話都說不清楚,還能上朝爲臣?我看你年歲甚大,還是早日告老還鄉,含飴弄孫爲好,切莫做一個斷脊之犬,搖頭狂吠?”
荒孤庭不留情面,冷冷斥道。
“陛下啊!不能再縱容二皇子了!否則他會成爲我們蘇國的禍患!帶着我們天荒走向滅亡!”
那老臣老臉羞怒縱橫,突然跪倒在地:“陛下啊!老臣一心爲國,絕無私心,但二皇子在朝堂之上,竟如此折辱老臣,若今日不處置二皇子,臣寧願跪死在太和殿!
臣議:處死女奴,以正典刑,嚴懲二皇子,以儆效尤!若如此,國法可正,老臣死亦何惜!”
說完便深跪於地,久久不起。
這老臣一副義憤填膺,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擲地有聲,讓羣臣大爲震動。
“臣附議!”
“臣附議!”
不少朝臣都拱手錶態。
“想死?好,我成全你。”
荒孤庭冷眼看了一個個落井下石的朝臣,頓時大笑一聲,衣袖猛然一揮,一道黑漆如墨的光芒一閃而逝,那跪伏於地的老臣剛有察覺,但爲時已晚,頭顱應聲而落,血濺當場!
落在地上的頭顱滾出丈許遠,臉上還帶着一絲驚愕之色,似乎不敢相信,荒孤庭會在太和殿上下如此殺手!
嘶——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幕。
二皇子竟然殺了三品大臣。
二皇子竟然在太和殿當着皇帝的面殺了朝廷重臣!
二皇子怎麼可能殺的了一個真元境高手?
剛纔附議的朝臣脊背上不由滲出冷汗!眼神顫抖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血淋淋的腦袋,又把目光放在了荒孤庭身上。彷彿第一次認識荒孤庭這位帝國的二皇子。
靜!
朝堂上出現了死一般的寂靜!
“逆子!你竟敢……”
皇帝荒擎夜臉上也露出一絲驚怒。剛纔那一道黑光速度之快,讓他詫異,這怎麼可能是靈元境能達到的境界,他都沒能及時出手救下那個老臣。
那個老臣雖然毫無防備,距離很近,而且背對荒孤庭,但也是一個實打實真元境高手。
正常情況下,相差一個大境界,便是站在那裡不動,也根本不可能被對方殺死。
單論武道修爲,荒孤庭確實沒有殺死真元境的實力,但他用的是削鐵如泥的極昊劍。在如此近的距離,而且他沒有任何防備,極速出手,一劍梟首。
別說是真元境,這種場面,便是玄元境恐怕也難逃一死!
剛纔荒孤庭出手速度極快,在場能看穿荒孤庭用的是一柄利劍的,恐怕只有三人。
皇帝荒擎夜
衡國公
宰相韓林
韓林深深看了一眼荒孤庭,又瞥了一眼處於驚愕之中的荒孤焚,緩緩地把袖中的一道欲要上奏的摺子又重新收了回去。
“逆子!?”荒孤庭目光銳利的看向荒擎夜。這個所謂的父皇。
“別一口一個逆子,皇后命人下毒毀我修爲的時候,你裝作什麼都不知曉,何面目在我面前稱父?”
對自己袖手旁觀的父皇,荒孤庭即便身上流着他的血,也不會給他好臉色!
至於給自己一百萬金幣,這種小恩小惠,荒孤庭更不放在心裡。
荒擎夜臉色低沉,沒有說話。
荒孤焚看了一眼沉默的父皇,心中一慌,害怕他心一軟,不予治罪,那蒙妃婭多方算計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雖然心中着急,但卻不敢開口,他怕,怕惹怒荒孤庭,直接對他出手,一個真元境都當場橫死,他怎麼躲得過。
自己若是死了,便是讓荒孤庭賠命又有何意義?
荒孤焚緊低着頭,不敢看荒孤庭。
“哈哈!好一個桀驁不馴二皇子!不愧是我天荒第一天才!”此時一聲大笑響徹太和殿。
開口的正是衡國公。
他站起身,大步流星走到荒孤庭面前,硬朗道:“你殺別人,老夫不管,但是你殺了我的手下,難道不給老夫一個交代嗎?外甥孫!”
荒孤庭看向衡國公,心中不由謹慎一分,眼前這個人的修爲極高,更在皇帝和宰相之上。
畢竟是自己的長輩,又毫無怨仇,荒孤庭拱了拱手,以示敬意,淡淡道:“陸通確實是我殺的。”
衡國公目光一凝,緩緩道:“若是之前,我還心有疑竇,以你的修爲用和巧計殺死陸通,但真元境都能在猝不及防下死於你手,陸通更是不在話下。傳言你假借靈獸,看來也是無稽之談了。”
“國公明察秋毫,令人佩服。”荒孤庭淡淡笑道:“陸通之死乃是死有餘辜,他賊子野心,不過是貪圖本皇子身上的銀幣,起了歹意,更要圖謀本皇子,國公你說,他要殺我,我該怎麼辦?”
“殺!”衡國公嘴中輕吐一字。
“不錯,像陸通那種奸邪小人,晚輩殺了他,應該算是替國公清理門戶了吧!”荒孤庭不卑不亢,把姿態放的很低,一來他的確是個長輩,二來,他實力極強,若非必要,荒孤庭並不想得罪他。
шшш▪Tтkǎ n▪℃o
“原來是這樣!”衡國公眼神一沉,緩緩說道。
“國公相信我說的話?難道不懷疑我信口雌黃,死無對證。”荒孤庭高看了衡國公一眼,倒是個明事理的人。
“老夫爲何不信!”衡國公豪爽一笑:“敢在太和殿當着你父皇的面殺人,這種舉動,天荒自開國以來也沒有這種狂人!就憑你今日的手段,我這個老頭子也相信你是個敢作敢當之人,不會無中生有。”
“多謝國公!”荒孤庭淡淡一笑,抱拳一禮。
武者世界,強者爲尊!
即便荒孤庭戰神重生,但此時此刻畢竟修爲不如人,而且對方確係血緣長輩。對方以禮待他,荒孤庭絲毫沒有理由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