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幅鮮活的畫面出現在宇文天的腦海裡,一道高大的身影,挺立在六翼甲龍之上,傲骨天成,睥睨諸天,星辰爲之暗淡,日月爲之失色。
宇文天感覺自己的血液已經沸騰了,彷彿置身於當初的戰場一樣,面對這神界的大能,欲殺之而後快。
漸漸的,他平息了激動的心情,恢復了心神,不過卻並未因瞬間的失神而恐懼,作爲一個好戰的武者,他有強烈的鬥爭之心,不喜歡束縛,不喜被天地奴役,所以,他受到過天劫的洗禮。
而骨族的這種鬥爭之心,與他無異,雙方似乎引起了共鳴。
“哈哈哈!”宇文天忽然仰天大笑,道:“我命由我,不服諸天,不尊諸神!”
似乎感應到了宇文天的意氣,圖刻漸漸泛起了白光,三息之後歸於平靜。
宇文天暗嘆一聲,這骨塔果然神奇,連圖刻都如此玄奧。
不貴,這第三層的內容他也瞭解完畢了,唯有登上第四層,尋找新的事物。
第四層與第三層差不多,只不過有十八個牌位,這十八個骨牌,沒有之前的那些骨牌精美,很普通,陳舊,除了荒蕪之氣以外,還有一股蒼涼的氣息。
宇文天吸取了之前的教訓,不在去觸摸這些骨牌,否則,能否活下來就是個問題了。
不過,宇文天被骨牌上的文字吸引住了了。
“紫炎骨皇之位,亡於羅天神皇之手!”
“嗜血骨皇之位,亡於無天聖皇之手!”
“幽羅骨皇之位,亡於輪迴聖皇之手!”
“迦羅骨皇之位,亡於絕生魔君之手!”
“天明骨皇之位,亡於黑暗魔君之手!”
……
這一個個名字,讓宇文天怔住了。
聖皇!
神皇!
這便是人族強者的境界嗎?
先不說到底是神皇高一層,還是聖皇高一層,能與魔君放在一起,可以看出其超然的地位。
宇文天對魔君記憶深刻,若非後來又絕世強者出現,此刻自己是否活着,還是未知。
而這骨皇能與魔君,聖皇,神皇等層次的強者對戰,便已經說明其強大的實力。
目光移向骨牆上的圖刻,宇文天仔細地觀察起來。
這裡刻的是獨尊一界圖,而這一界,便是骨界。
骨界並非小世界,而是真正的大世界,只是由於荒古時代的戰爭,使得這個大世界有些破碎,在加上荒天帝的征伐,骨界成了最不堪入目的大世界。
而這獨尊一界,自然是骨族了,一般沒有種族願意與骨族這種好戰的種族生活在一起,那樣只會被對方奴役。
而骨界卻有骨族得以生活的資源,後代得以繁衍。
在這一層的圖刻裡,沒有戰爭,沒有殺伐,沒有侵略,人們安居樂業,享受着平靜地生活。
但是宇文天知道,這平靜的生活背後,需要多少的犧牲,多少的鮮血,多少的枯骨爲代價,而換取的。
骨族的王者,穩坐於華麗的殿堂之上,享受着四海昇平,和諧無疆。
但是,它們的心裡卻並非那樣寧靜
,它們好爭戰,它們的對手也好侵略,這樣的生活不會持久,平靜是在醞釀着風暴。
無奈地嘆出一口氣,宇文天轉身,向着第五層走去。
第五層有五個骨牌,五個骨牌的後方有五口白骨製成的棺材。
宇文天能感覺到這裡葬着骨族歷史上有名的無畏大能,雖然那骨牌的久遠蒼涼的氣息告訴宇文天,它們存在了數億年,但是骨棺裡隱隱透出的氣息,恍若刀劍懸在脖頸之上。
這種氣息,宇文天感覺到比之魔君都不弱分毫,宇文天感受到了沉重的壓迫,步履維艱。
幸虧這裡面的骨族強者已經死了,只是留下了屬於自己的氣息而已。
宇文天看向了五個牌位上的文字,這讓宇文天有些驚訝。
“天河骨帝之位,亡於阿修羅神皇之手!”
“破穹骨帝之位,亡於鬥戰聖皇之手!”
“無空骨帝之位,亡於九幽魔皇之手!”
“天龍骨帝之位,亡於虛天神皇之手!”
“無敗骨帝之位,亡於戮天魔皇之手!”
阿修羅神皇?
鬥戰聖皇?
兩個很熟悉的名字,但是宇文天卻記不起來了。不過,對於阿修羅神皇的故事,他還是聽說過的。
佛經擊在,阿修羅神皇乃是阿修羅一族最強者,四大聖皇的母親,乃天地所生,強大無比,越級戰鬥而不敗。
宇文天突然想到了自己所學的“修羅屠神”,可能與阿修羅神皇有一定的關係。
至於鬥戰聖皇,經書簡單提過,只知道其乃是妖族,後修煉有成,大殺四方,被釋尊所收。
不過,在這五個牌位的文字裡,宇文天大概猜測道,神皇比聖皇要高。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發現,宇文天確實是驚喜異常,自己困擾多時的疑問,多少有一些眉目,這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收穫。
從這裡可以看出,魔皇是比魔君要高的存在,實力估計與神皇差不多。
宇文天將目光移向了骨牆上的圖刻,這是一幅幅百族御魔圖。
內容主要是世間人族,妖族,冥族,神族,骨族等諸多種族合力,抵禦魔族的入侵。
這裡有人族強者戰魔的場景,有骨族王者戰魔的場景,有鯤鵬神獸戰魔的場景,有冥界魂靈戰魔的場景。
對於世間的百族來說,魔族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平時各族之間征戰不斷,一旦魔族入侵,各族則是團結起來,共同抵禦魔族。
牆壁上有一首詩歌,歌頌骨族王者的征戰爲民。
“皇矣上帝,臨下有赫。監觀四方,求民之莫。維此二國,其政不獲。維彼四國,爰究爰度。上帝耆之,憎其式廓。乃眷西顧,此維與宅。
高聲將詩歌朗誦完,宇文天心裡吃驚不已,遙想當年人族與骨族的友誼,共御強敵,攜手並進退。
卻也感嘆時光無情,在歲月無情的摧殘下,如今的人族如何,而如今的骨族又如何?
回頭在看看五口白骨棺槨,那種即將消亡的感覺不禁涌上心來,瞬間有了一種悲涼的感覺。
宇文天忽然不想呆在這第五層,這
裡有太多的傷感,他頭也不回,禁制向着第六層攀去。
到第六層時,宇文天並沒有看到骨牌,這裡面空蕩蕩的,出來壁刻,別無他物。
只不過,宇文天腳一踩到第六層上,便見整個骨塔層間出現了一道白色的光幕,將其籠罩起來,宇文天責則被拉扯到中間。
忽然,宇文天彷彿置身於古老的戰場,而且是在太空中的戰場。
諸天萬界的混戰!
人族大能腳踩星辰,一拳揮出,一片星域化爲齏粉;骨族王者乘坐六翼甲龍,骨劍劈下,無數異族成爲亡魂;妖族魔猿手抓巨星,擲了出去,無數生靈灰飛煙滅;而冥界強者大手一揮,萬千生靈成爲了行屍走肉。
……
這是一幅非常壯觀的場面,這也是一副非常悽慘悲涼的場面。
殺戮,毀滅,到處都是。
這些強者能做什麼,除了破壞,除了殺戮,什麼也沒有。
他羨慕,這些強者毀天滅地的戰力。
他羨慕,這些強者滅絕蒼穹的手段。
但是,他也爲這種生靈塗炭而感到悲痛。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帝皇不仁,以萬民爲芻狗!
“啊!”
宇文天長嘯一聲,將胸中鼓盪着的那股不快發泄出去。
瞬間,那戰場消失了,宇文天發現自己依舊是站在第六層的入口。
平息了心情,他大步走了進去,發現周圍的骨牆上刻着萬界混戰圖,與自己剛纔看到的場景一樣。
骨牆之上,有一段古老的文字,還是一首詩歌: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濛。
我東曰歸,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
宇文天沒有了興致,詩中的意思他在明白不過,是對戰爭的控訴,是對殺戮的反抗。
他看了一遍之後,頭也不回,徑自向着第七層走去。
第七層的空間小了很多,裡面除了壁刻,也沒有其它東西,不過,這一層的壁刻,倒是讓宇文天有了興趣。
這赫然是一幅佛陀講法圖!
宇文天並不認識圖刻中的佛陀,觀其寶相莊嚴,萬衆膜拜,這應該不是釋尊。但是,那種祥和,偉岸,莊嚴,浩大,肅穆的感覺,讓宇文天禁不住盤坐在地上,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佛陀。
這便是佛陀給宇文天的感覺,隨着他的神念集中,身後金蓮佛影出現,紫金光芒大作,胸口的“卍”耀眼之極,頭頂出現了一個一丈大小的“卍”字虛影。
他彷彿聽到了佛陀金口玉言,梵音清唱。
……
聽着聽着,宇文天便進入了三昧之境,雜阿含功自行運轉,身後千佛虛影忽隱忽現,而的氣勢在慢慢地昇華。
不知過了多久,宇文天從三昧之境中醒轉過來,眼前的一切都是平靜如斯,空空的骨塔,以及一幅幅生動的圖刻。
他站起身來,直接向着第八層走去,這裡已經沒有留戀的了,不應該呆太久。
第八層,讓宇文天不禁皺起了眉頭,這裡的空間又小了許多。別無他物,只有一些殘缺的圖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