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無忌爆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其身周電光四溢,雷弧閃耀,那本就受傷的胸口更是被這些雷弧重點照顧,血肉翻卷,痛不欲生。
“啊……我要殺了你……”
看的下面一衆弟子後脊樑發寒,看向魏明的眼神多出了一絲恐懼,這小子也太狠了吧!
裁判冷眼看着在地上翻滾的裴無忌卻是沒有任何反應。反正這樣也不會死,且這個目無尊長的小子竟敢公然不尊重我,給他個教訓也好。
倒是這個叫魏明的,舉止有度,謙遜有禮,身手不凡又心性狠辣,很不錯。至於下面那個看着一堆靈石流口水的傢伙還入不得老夫法眼。
裁判小小的遐想了一番,頓時覺得自己做的無比正確,這種目無尊長的弟子就應該受到責罰,乾脆再也不理會裴無忌的慘叫。
這下子裴無忌就倒黴了,見裁判不理睬自己,又受不了這種被雷劈的滋味,剛想開口求饒,卻感覺雷弧驟然集中在他的喉部,完全做不出聲。
卻是魏明在一旁見他有求饒之心控制雷弧故意爲之。我本來的目的就是要廢了你,想求饒?哪那麼容易!
裴無忌有苦說不出,他現在對於魏明的恨意已經侵入骨髓,同時也對摩龍十分憎惡,你說你做的事情,關勞資什麼事?我招誰惹誰了 ?
雷弧猶如一條條調皮的遊蛇在裴無忌身體內遊蕩,魏明把握的極好,這些雷弧最多傷到他的內臟,不至於影響到性命。
眼見裴無忌要堅持不住暈死過去,魏明收起了繼續虐待他的意思,這些其實都是做給九陽樓上的摩龍看的,就是要讓那個男人看看,自己是怎麼報復他的。
你傷我師弟,我廢你小弟!想玩兒就玩兒,誰怕誰?
這是魏明想要吶喊出來的,天知道失去英蘿的那段時間他是怎麼過來的。裴無忌並沒有錯,但魏明要用他做對付摩龍的宣戰旗。
“所以……對不起了!”
魏明露出狠辣的神色,提劍再斬,雷弧連番射出,直擊丹田,那裡是修仙之人紫府所在,一旦紫府受損,也就相當於仙路止步,魏明竟是要直接破了他的紫府,這對修真者可謂最慘重的折磨了。
同時也代表着不死不休!
“魏兄!”
紀霄大吼,魏明動作一頓,劍鋒稍歪半分,雷弧徑直破開了裴無忌的一隻手臂,後者“啊”的一聲慘叫暈死過去。
魏明,勝!
擂臺另一邊負責記錄的裁判平淡如水,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只是淡淡的朝玉簡輸入信息,上方水幕中,魏明的名字後連續閃耀,出現一個勝字,代表連勝一場。
另一位裁判單手提住裴無忌向前方飛躍,將其送到地上,喂下了一枚療傷丹藥,隨後返回擂臺。
立即有內門弟子從高空落下,將裴無忌送往療傷,雖然廢了隻手臂,但有機會還是能用靈藥重新長上的,不算大礙。
幾座主樓的高層打量着魏明,說是三招,實則只出了兩招,第一招是提前佈下雷球,等到裴無忌進入範圍便激發雷球一舉制敵,後面一招幾乎就是秒殺,兩招相連,勢不可擋。
這跟當年的那個人是何其相似啊,果然不愧是“青木雷劫”。
摩龍雙手捏緊,咔咔作響,卻是不放出殺氣,開玩笑,師父在這呢!但是敢挑釁自己,不管那傢伙有什麼奇怪,都已經被宣判了死刑。
“嗯?你們怎麼都不動,繼續比賽別耽誤……”裁判眼睛突然一亮,驚愕地看着擂臺下的一個人,一個看起來天真無邪的人……
紀霄表面上在笑,其實他內心……在狂笑。八千靈石啊,自己以前從來都不敢想的啊,居然這麼快就要到腰包裡來了,光是想想就激動啊!
不過貌似情況有點不太對啊,除了紀霄在笑,其餘的人好像都有點精神恍惚,特別是那個小鬍子操盤人,全身發抖,臉色蒼白無力,感覺就像死了親爹似的。
慢慢的,一衆觀衆緩了過來,一些人搖搖頭覺得運氣不好離開了,另一些人暗罵了聲晦氣,憤憤的離開,還有一些人臨走前對着魏明或紀霄報以一笑,留下個好印象,自認爲有風度。
這些都是隻押了半塊,一塊靈石的人,他們雖珍惜靈石卻不會爲了這一塊半塊做出什麼不明智的舉動來。
這樣的人佔了絕大部分,甚至包括許多裴無忌的鐵桿支持者,他們表面上相信他,卻還是在爲了自己考慮。
但是還有一小部分,他們開始哭喊,開始咆哮,這些人都是真正押上全部身家又輸光的人,並且全都是裴無忌的支持者。他們無盡相信裴無忌,認爲絕對不會輸,所以拼了性命押注。
可惜天下事,又哪來的絕對?他們萬萬沒想到,裴無忌一敗塗地,最後紀霄成了最大贏家。
小鬍子癱坐在地,雙腿止不住的顫慄,豆粒大的汗水不要錢似的留下,此刻他看紀霄不像在看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而是一個飲人血,食人肉的惡魔。
別說,人在絕望的時候總容易發現一些真相,紀霄也不是沒飲過人血。
魏明苦笑搖頭,這算什麼?自己辛苦打敗的敵人,結果是紀霄拿了大頭,自己還真是被當槍使了一回。
雖然是如此說,但魏明仍然發自內心的爲紀霄高興,在那個時候,只有這個朋友相信自己的實力,甚至問都不過問,這份情,魏明記在心裡。
宗主樓,負長恩古怪的望着紀霄,並不是吃驚於他能賭對,事實上負長恩一開始就已明瞭,魏明必勝,作爲金丹大修士他有這個眼力。
之所以關注紀霄是因爲剛剛鶯師妹的一句話……
“這個小傢伙有點兒意思,應該是哪位師兄的得意弟子吧!”
“師妹說笑了,他不過是一個普通外門弟子,雖然有點被褚師弟和甘道友看中,卻還沒有被收爲弟子。”負長恩一臉得意,心到:這次你看走眼了吧!
“呵呵,能被甘苦鳴看中的人,負掌門以爲會簡單嗎?”
“……不知道鶯師妹究竟看出了什麼?此子雖然掩蓋了修爲,實則達到了褪凡九重,但區區褪凡九重難道還能入鶯師妹法眼不成?”
負長恩微怒,說到底她還是想損蓮華宗,但是隨便借一個弟子說事,未免有些太小看他。
“負掌門難道沒看出來?”
鶯師妹假裝震驚道,卻是故意在前面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負長恩即使竭力掩飾,也是臉色憋紅,用極低沉的聲音說道:“能不能不要叫負掌門……”
他的臉黑的像鍋底,因爲姓負,又是掌門,所以別人爲了尊重都會叫上一聲“負掌門”,本來沒什麼問題,偏偏姓負,搞的不知情的人總以爲是“副掌門”,有人甚至說過要請正掌門出來一見……搞的負長恩很是尷尬,所以這本該高興的稱呼每每用在他身上就讓他鬱悶。
“呵……”
鶯師妹粉面含笑,那絕美的容顏配上銀鈴般的聲線,讓負長恩這個老成持重的掌門也不自覺心神盪漾了下。
“難怪負師兄看不出來了,那小子身上有一絲劍意的波動,雖然極爲微弱,憑其他人可能看不出來,但別忘了我可是劍修,對劍意有着超強的敏感。
絕對不會錯,那傢伙身上的劍意看起來弱,但是本質十分強大,一定是修習了什麼了不得的劍決,而蓮花宗這樣的劍決據我所知只有一本……縱橫劍道!”
……
負長恩神色複雜,對於紀霄他根本毫無印象,更談不上信任,但是如此重大的事情,他必須親自過問,這關係蓮華宗的未來。
“何必想這麼多,想確定,一試便知!”
閻道兄老神在在的開口,彷彿看透了負長恩的內心,而後者也並不吃驚,低頭思索片刻,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敲,心中頓時做出決定。
擂臺上,魏明已經成功晉級,畢竟他剛剛三招敗走裴無忌的戰績擺在這,根本不會有人不識趣去挑戰他,輕鬆晉級。
而就在小鬍子要崩潰之時,一個響徹蓮華宗的聲音從總主樓傳出。
“外門弟子紀霄,私自聚賭,捲走衆師兄弟修煉靈石,該當何罪?”
“什麼?”
紀霄腦袋一片空白,我靈石還沒拿了,怎麼就有罪了!這時候的小鬍子和輸錢衆人就如黑暗中遇見一盞明燈,希望啊!
“宗主英明,這個人聚衆賭博,實在是最大惡極!”
“是啊,是啊,請宗主務必要責罰他,讓他把謀得的貪心錢都吐出來!”
“……”
一羣人頓時跟着附和,紀霄大怒,我還沒拿錢呢,哪兒去給你吐貪心錢?
負長恩也是如此,心道:還真以爲我來給你們做主的啊!但他畢竟是宗主,只輕輕一哼,頓時萬籟俱寂。
“甘叔叔,怎麼會這樣?宗主這麼明顯的要冤枉紀霄是爲什麼?”
洛霏大急,拉扯着甘苦鳴的衣袖,看的旁邊的褚有良牙根暗癢,卻是無可奈何。
“別急,宗主這麼做一定會有他的道理的……”
甘苦鳴也很奇怪,按說宗主不會這麼傻,冤枉人編出這種水平的假話,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但宗主這麼做到底是意欲何爲?
“稟宗主,紀霄不知何罪只有?”面對這種強加上身的罪狀,紀霄憤憤不平,不知到底是哪裡惹到了這位宗主。
“身爲蓮華弟子,知罪不認,我豈能饒你?但念你是初犯,便不廢你的修爲,命你把靈石都交還給其它弟子,並打掃藏經閣二層一個月,不得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