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
枯榮大師問的很急。
很顯然,這一小瓶噬神族血液,已經成爲她心頭的一道執念,雖然按照葉明河的說法,存在即爲道理,這樣的血脈是絕對無法摧毀的,但若是能夠防禦,也是相當不錯的啊。
在這些年的研究中,她也曾經用過各種方法,企圖針對這種血脈,只可惜,全都失敗了。
“這血脈遇火不燃,遇水不化,應該怎麼處理?”
枯榮大師沒有發現,她現在看向葉明河的眼神,就像是一個煉藥師學徒,正在向自己的師尊討教。
葉明河也沒有發現這一點,他也正沉浸在前世從天界太白劍宗典藏閣中看到的關於噬神族血脈的諸多訊息中無法自拔。唯一察覺這一點的,是薛雪。
看到這一幕,佳人心中當又是自豪,又是驚訝。
她驚訝的是,葉明河的身上竟然還有讓枯榮大師迫切討教的東西。至於自豪,當然是因爲這是她的男人!
少頃,葉明河彷彿終於尋到關鍵,眼瞳內精芒一凝:
“噬神族血脈不在五行之中,用這些方法當然不可取。”
“若想解決它們,實在是困難。如果兩人實力相當,還有可能抵禦住這血脈的侵入,更何況,擁有噬神族血脈的武修,大多數修煉的也應當是和血脈有關的武學,一旦對方起了侵染的心思,堪稱防不勝防。”
“我目前所能想到的,只有防禦和洞察而已。至於破解,還真做不到。”
葉明河說的已經很誠懇了。
枯榮大師聞言,自然有些失望,可也算滿足了。
能洞察和防禦,這已經相當不錯了。
“怎麼做?”
這是枯榮大師第二次問出這句話了,葉明河能聽出其話語中的急切,當即不再賣關子,直言道:
“血靈寶珠!”
“俗話說的好,不止是五行,萬物都有相生相剋的道理。而血靈寶珠,便是類似噬神族血脈這種特殊上古血脈的剋星!”
“如果精確到噬神族血脈上,它的剋星便是一種叫銀雪冰鳩的奇特飛禽的血脈,一旦兩者的血脈相融,噬神族血脈將會瞬間崩潰。但是,銀雪冰鳩太罕見了,更位列聖獸之位,想要得到它的血脈,不現實。”
銀雪冰鳩?
聖獸!
枯榮大師聞言,再度一驚。
兇獸之上是靈獸,而後纔是真獸、珍獸、聖獸!
如果按照人族武修的境界劃分的話,聖獸一類的存在,遠遠超過了法相境,是前所未聞的傳說級大能!
這等存在的血液,當然是不可能得到的。
沒有銀雪冰鳩的血脈,這血靈寶珠怎麼煉製?
枯榮大師再次疑惑看向葉明河,而這一次,葉明河並沒有讓她焦心詢問,話語仍在傳出:
“銀雪冰鳩的血液,咱們當然得不到。”
“可是,我們是煉藥師。哪怕它的血脈品階再高,我們還是能找到替代品的,萬物相通,就是這個道理。”
葉明河微笑着說,枯榮大師聞言一愣。
又是萬物相通的理念!
這真的可以實現麼?
用煉丹製藥的方式,模擬出銀雪冰鳩的血液效果。要知道,銀雪冰鳩可是隻存在於傳說中的聖獸啊!
單單是這想法,就太過逆天了!
枯榮大師已經不知道如何提出質疑了。
因爲在她心中,這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一件事。
可就在此時——
“枯榮前輩,麻煩你幫我準備一些材料吧。”
枯榮大師聞言一驚。
葉明河竟然立刻就要開始?
這是不是太匆忙了一些?
“你不再準備一下?”
枯榮大師知道,一個煉藥師要想完成一件完美的作品,必須要在絕佳的狀態下才能完成。而這種狀態,是尋常煉藥師可遇而不可求的。
葉明河要模擬銀雪冰鳩血液的效果,竟然連準備都不用?
葉明河聞言,輕輕一擺手:
“不用準備。”
“血靈寶珠並不難,難的只是尋常人想不到而已。”
“再說,煉製一枚血靈寶珠,至少需要十天時間。八院大比在即,我也沒有那麼長的時間去浪費。”
原來如此。
枯榮大師聞言,立刻明白了,連忙道:
“你需要什麼,我來給你準備!”
枯榮大師很激動。
一是因爲關於陰陽魔宮血脈之謎即將解決,葉明河甚至連破解方法都可以找的到。
再者,葉明河顯然是要把這方法教給她,讓她如何不興奮?
她又可以親眼看葉明河煉製丹藥了!
雖然距離葉明河在九層丹塔中煉製培元古丹纔過去了兩個月,但昔日場景,一直在她的腦海中無法淡忘。哪那是煉丹,根本就是一種享受!
與此同時, 枯榮大師對葉明河背後,他的那位師尊,也更加好奇起來。
究竟是怎樣的高人,才能教導出這樣一位全才?
可枯榮大師很快就沒有時間思索這一問題了,十數種靈草、丹道材料從葉明河道出,枯榮大師連忙一一記下,前去準備。並且讓她再度吃驚的是,葉明河所需藥草,竟然連一個達到三階的都沒有!
這說明什麼?
說明葉明河藉以模擬銀雪冰鳩血液的血靈寶珠,只要是二階煉藥師,都可以輕鬆煉製!
這……
面對這些,枯榮大師已經不知道怎麼評價了。
她期待的,只剩下結果。
等待一場奇蹟的發生!
……
終於。
當藥草備齊,葉明河果然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沒有其他特殊準備,直接沉浸入了煉丹製藥的過程中。
枯榮大師當然不會錯過這機會,在一旁看着,不敢錯過葉明河的任何一個動作。
這可是一筆財富!
至始至終,薛雪當然也在,佳人看向葉明河的美目中,滿滿都是愛慕和自豪的小星星……
……
這片竹林,是枯榮大師的地盤,當然不會有任何人敢來打擾。
自然,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正在做什麼。
而同樣,枯榮大師、葉明河和薛雪也不知道,當他開始煉製血靈寶珠的時候,天元主院宴會場,這場主院客宴已經接近尾聲,更無人感知到的,是一縷神念,橫跨高臺長老位和下方屬於蒼靈分院木桌的一縷神念。
如果再精確點,它連通的,正是太上長老鍾道忠,和蒼靈分院——王生!
兩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鍾道忠和身邊分院長老熟稔攀談,王生倒是沒有人理睬他,正在自酌自飲,無人看到,突然,他持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顫,與此同時,心底一道聲音陡然響起:
“王生,你小子幹什麼?”
“你爲什麼要我支持孫曄向葉明河挑戰?難道這小子給你的壓力這麼大麼,還需要試探他的實力?”
如果這句話被旁人聽到,定然會大吃一驚。
剛纔葉明河和孫曄的第二場比鬥完全是沒必要的,鍾道忠竟然選擇了答應,本就讓衆人心起狐疑,雖然他用切磋交
流的理由含糊過去了,但有心人還會不免多想。
有些人會猜測到,這或許是鍾道忠不想讓孫曄太難看。
但無人想得到,鍾道忠選擇答應,竟然是因爲王生的緣故!
王生聞言,眼瞳一縮,可仍然強忍住沒有擡頭,輕酌一杯酒,神念傳蕩:
“舵主莫怪。”
“這葉明河的實力您也看到了,確實很強。爲了咱們的未來,需要剷除!否則多則數十年,少則十數年,他也會成爲阻擋我們進入這方疆域的一大阻礙!”
鍾道忠聞言,聲音隱去很久,許久之後,才終於傳來:
“是,你的眼光不錯,又找到了一個天才。”
“他會影響到你的計劃麼?”
“你有幾分把握除掉他?”
鍾道忠此言,明顯不是站在天元武院的角度,似乎另有身份,王生同樣如此,聞言邪魅一笑,悄然扭頭,仿若不經意般看向赤羽分院衆弟子所在的木桌,其中列次第一的座位,赫然已經空了。
那是孫曄的座位。
接連在葉明河的手中吃虧之後,他哪裡還有臉面繼續待下去,早就怒氣沖天返回別院了。
“如果還按我先前的計劃,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除掉他,我只有五成把握,不過現在嘛,有八成!”
八成把握?
鍾道忠聞言,顯然一驚,注意到王生隱晦的動作,連忙追問:
“你要利用孫曄?”
“當然。”
王生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有棋子能利用,爲何不用?”
鍾道忠聞言,似乎再度陷入沉吟,而後道:
“好吧。”
“你是宮主選定的人,對於你的計劃,我不會過問,也不會參與,按照約定,只會給你鋪墊機會。現在,你已經獲得進入天元秘境的機會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自此之後,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了。”
“但有一點我要警告你,爲了這次的計劃,我們已經付出了太多!如果不能成功的話,你知道你將會面對怎樣的結果!宮主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宮主?
王生聞言,彷彿想到了什麼令人驚懼的事,眼瞳忍不住再度一縮,許久才平靜下來。
“舵主放心,我心裡明白。”
“失敗,則身死道消,成功,則前途無量。您覺得,我是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人麼?”
“一切安心,山人自有妙計。”
王生話語中有自負。
鍾道忠聞言,這才冷哼一聲,收回神念。這場神魂傳音,就這樣在無人所知的情況下收場了。整個宴會場,一如既往,表面和睦。只是無人看到,王生又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一會兒,突然悄然起身,身形引入黑暗。
唯有鍾道忠注意到了他,更辨認出,他所去的方向,正是赤羽分院所在的位置,眼底深處,一縷精芒驟然閃過,甚至還帶有一絲期待。
“小子,加油啊!”
“你能快些完成使命,我也能輕鬆一點,扮演好自己的身份。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可是過的太難受了。”
鍾道忠如是心想,看着一位提着一杯酒朝自己微笑走來的天元武院長老,眼底深處驟然閃過一縷厭惡和暴戾,但最終還是勾起嘴角,展露微笑迎了上去。
……
表面平靜,暗潮涌動。
這是每個人對這場宴會都有的共識。
但誰又能想得到,其中涌動的不僅有重重暗潮,還有一縷鋒銳致命的殺機?
此時,它終於顯露出了一絲端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