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麒麟堂,林白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裡似乎有一件事物和自己息息相關,這種感覺揮之不散,縈繞在林白心頭。
“麒麟堂”三個大字行雲流水,直欲破空飛出。
一步跨入其內,印入眼簾的是一尊九丈高的木雕,木雕頜下長髯,歷經歲月的滄桑,臉上被溝壑填滿,兩眼平視,飽含了無盡的思考和探索,就像是人類的導師,指引着人類前進的方向,他腰間配有一柄長劍,左右持竹簡,右手執筆,好像在書寫着歷史的變革。木雕身上套着荒古華服,威嚴肅穆,這座雕像似乎和周圍空間融爲一體,讓人仍不住生出頂禮膜拜。
小老頭和孔家三兄妹一進麒麟堂,便跪伏在地,恭敬的叩了幾個響頭,長聲喝道:“不肖子孫孔禮文(孔天舒,孔天星,孔姮曦)叩見先祖。”
林白一聽此人竟然是孔家先祖,也不禁深深鞠躬致意。
小老頭站起來後,孔天舒幾人連忙扶着他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林白環顧四周,想要找到那道縈繞在心頭的感覺。
他發現在這尊木雕的後面,竟然還站着一尊異獸,這尊異獸龍頭鹿身,一臉祥和之氣,除了顏色和自己丹田中的那頭麒麟獸有所不同意外,其他的幾乎沒有差別。
按理說來一個家族,祖宗神像一定是地位最高的,但是孔家反其道而行之,在祖宗神像後面,竟然還多出了一尊異獸石像。
林白心中十分驚異,指着異獸石像,問道:“孔老先生,不知這尊異獸是什麼神獸,竟然能位列孔祖身後?”
孔天舒三兄妹也是奇怪的望着孔禮文,他們小時候也曾多次詢問,但是每次孔禮文都是避而不談,此刻一聽林白問道,都豎起耳朵恭聽。
孔禮文沉聲一嘆,道:“也罷,有些事情也是讓你們知道的時候。”
孔禮文坐在椅子上,緩緩嘆道:“當年荒古時期,洪荒未遂,根本不存在現在的封神大世界,三千大世界之說,整個大地寬廣無垠,百族林立,我人族正是其中一支。當時人族宗門無數,但是帝國至始至終都只有一個,那纔是這真正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那裡現象在,諸侯林立,帝國無數。”
“我孔家先祖參悟身懷大慈悲之心,修訂荒古數以百萬年來傳下來的經典,並且書寫了許多著作,被世人稱爲孔子,當時的帝王特封爲文聖人。從那以後,我孔家就只修爲臣之道,輔佐之法。你們不是一直奇怪,爲什麼我們孔家的星術沒有攻伐之術,因爲我只爲臣,盡到爲臣本分即可。”
林白聞言心中雖然有些不屑,但是對孔家十幾萬年能夠傳承下來這種爲臣之道,還是極爲佩服的。
“先君創立了儒道,只憑一言,言出法隨,便可呵退邪魔。被當時的帝王尊爲帝師,我孔家也因此成爲諸子之家,能夠傳承幾十萬年,併爲每代帝王所敬重,就是因爲我們只修爲臣之道,不會也不能產生不臣之心,極爲掌權者推崇。”
沒有萬代的帝國,只有萬代的家族。這些世家能夠傳承十幾萬年,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林白心中暗忖,確實有些明白孔家先君的做法,爭是不爭,不爭是爭。
孔家三兄妹疑惑已解,但是林白困惑卻是越來越多。
你說了這麼多,但是我完全看不出來你說的這些,和我要問你的有什麼關係。
孔禮文突然一拍桌子,小老頭氣勢迸發,可嚇壞了幾人。孔天舒連忙扶住小老頭,不知他爲何突然發飆。
“你們可知道,在荒古時期,帝王眼中最尊貴的神獸是什麼?人臣,百姓眼中最尊貴的神獸又是什麼?”
在場四人都莫名其妙,最尊貴的神獸當然是龍,難道還有其他?
孔禮文似乎猜到了四人心中所想,換換坐了下去,說道:“天地間有九條神龍,每一條都有着神魔難敵的偉力,象徵着霸道皇道。所以在帝王眼中地位最尊貴的神獸是龍。但是在人臣,百姓眼中最尊貴的神獸則是麒麟。天地間永遠都只可能出現一頭麒麟,並且只有聖君出世,麒麟纔會相隨。”
“難道這頭石像雕刻的就是麒麟神獸?”孔家三兄妹話語顫抖,神龍天地間還有九條,但是麒麟天地間永遠都只能出現一頭。俗話說的好,物以稀爲貴,更何況麒麟是聖君的代表,龍只是帝王的代表。
一國之主是帝王,但是他不一定就可以成爲萬民認可的聖君!只有萬民認可。神獸麒麟纔會相隨。帝王已經擁有最爲尊貴的地位,強大的權利,更進一步就是希望留下一個好名聲,能夠得到一頭麒麟相隨,這必然是名傳千古的事,沒有一位帝王可以拒絕這種誘惑。
孔禮文點了點頭,道:“這頭異獸便是麒麟,先祖當初有幸目睹真容,並且記下了一絲神韻,親自捉刀,將他雕刻出來。”
“這尊麒麟石像便是我孔家根本所在,我孔家能夠傳承至今,和他不無關係,所以按照先祖要求,麒麟石像才利於先祖之上!”
孔家三兄妹早就聽的驚呆了,以前見到過幾十次的石像竟然就是在歷史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麒麟神獸。
而此刻林白心中卻是泛起了驚濤駭Lang。這龍頭鹿身的異獸竟然是麒麟,真的是麒麟。
帝王之氣,國之重器,難怪如此,原來如此!
自己丹田中的竟然真的是麒麟的一截腿骨所化,難怪當初自己想要用大日真火焚燒的時候會出現那般異常,原來真的是地位之高,不能褻瀆,否則必有災劫。還好自己在焚燒前面心有所感,禱告了一番,竟然讓麒麟骨自願入體。
這尊石像乃是孔家先祖捕捉麒麟神獸的一絲神韻所得,自己丹田中的麒麟虛影可以說是麒麟骨血所化,難怪他們之間會產生感應。
小老頭看着林白臉色劇變,問道:“小貴人難道有什麼發現?”
林白並沒有回答孔禮文的話,心中思緒轉動,一個一個疑惑接踵而來,反而朝着孔禮文恭敬行了一禮,開口問道:“老人家,請問什麼是氣運?”
“氣運,你竟然會知道氣運?”孔禮文眼中精光暴起,目不轉睛的盯着林白看了良久,眼中精光才慢慢熄滅,有些感慨的說道:“氣運就是命,做帝王的命,做乞丐的命,成神的命。所有的一切冥冥中就已經註定,而修煉就是一種掠奪,掠奪天地靈氣入體,改變自己的命。修爲越高,命就越強,氣運也就越強。據說有些氣運強的,哪怕睡個覺,都有先天靈寶砸到頭上。反之,一些氣運弱的,就算是喝口水都可能塞牙縫。”
“氣運就是命!”林白輕嘆一聲,還是似懂非懂。
小老頭看着林白越來越迷惑的神情,突然張口輕叱,喝道:“世間道有三千,你每天採集靈氣,你可知靈氣從何而來,你可知爲什麼有些星辰能生出靈氣,有些卻一片死寂?你可知道爲什麼有些花兒在春天綻放,有些卻在冬天開出?你可知爲什麼有人認爲雷霆是毀滅,但是也有人認爲雷霆是初生?”
“爲什麼?”林白冥思苦想,但是始終想不出爲什麼。
小老頭理直氣壯的喝道:“爲什麼,我若知道爲什麼,何必求你治我大哥!世間本來就有萬千迷惑,需要你去悟,更何況是最爲飄渺的氣運一說,你不過區區聚氣期修爲,就想明悟許多法相期星士都不能參悟的氣運命理,好高騖遠!”
噗!
林白被小老頭一聲輕喝,喝破心底迷障,張嘴直接噴出一口鮮血,眼中卻是煥發出驚人的身材,搖了搖頭苦笑道:“卻是我貪心了,實力不到,竟然妄想掌握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你能明白就好。”小老頭點了點頭。錯了不要緊,知錯能改就行。
林白直接坐在地上調理片刻,臉色才漸漸恢復正常。站起身來,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還是不明白,這間屋子,我又和只好你大哥的病有什麼關係。若是心病,則需要心藥醫治。若是外傷,就只能去找煉丹師。我一不是煉丹師,二十從來沒有見過另一位孔老先生,更不可能是他的什麼心病所在,你們會不會找錯人了?”
孔家四人盡皆沉默,病人有病,醫生總要知道怎麼對症下藥才行。但是現在就連林白這個“醫生”都不知道如何開方,他們還能有什麼辦法。
“難道這就是大哥的命!”孔禮文臉色黯淡苦嘆一聲,整個人一下子都好像老了幾十歲。看的幾小心中多是不忍。
孔姮曦突然說道:“二爺爺,不如將我們孔家的儒道經注給他看一下,或許可以從中找到一些玄機所在。”
孔禮文還未說話,林白就急忙搖手推卻。
儒道經注,一聽名字都可能是孔家的立家根本,如果看了,不管能不能參悟,那都是欠下了天大的人請。更何況,他們之間的關係並說不上親密,怎能觀看孔家的根本經注。
“也行。”出乎林白意料的是孔禮文竟然點頭同意,看着一臉驚愕的林白,孔禮文輕輕一笑,解釋道:“你不用介懷,我們孔家這本儒道經注雖然是我們立家根本,但是先祖當年也曾推行天下,爲世人所知,根本不是什麼秘密,給小貴人一觀,也無傷大雅。”
孔禮文說着就從袖口中取出一本發黃的經書,直接遞到了林白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