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陽心中有了猜測,這位隱居在胡州戈壁的神醫顧北川,必然與聖京城的那位顧南山有關係。
只是不知道,這位名叫顧北川的神醫,爲何會常年居住在這座偏遠荒蕪的小鎮。
“其實顧爺爺很好的,他不僅供我吃住,還讓我隨意翻看醫書,我如今已經能夠幫人治療一些小病小災了。”
說到這裡,祖夏語氣之中透露着一絲絲的得意,但是非常收斂,明顯比較謹慎持重。
蘇青陽笑着說道:“原來如此,看來那位顧神醫也是個面冷心善之人。”
可就在此時,那主屋裡忽然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
祖夏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連忙站起身來麼,低聲說道:“我要去給顧爺爺熬藥了,明天我再來看你。”
說完,祖夏連忙拉着大黑狗達克走出了柴房,向着主屋匆匆趕去。
......
翌日清晨,蘇青陽緩緩睜開雙眼。
經過了一夜的修整吐納,他胸口的肋骨已經好了大半。
他也不得不感嘆,《尊元天書》的修煉功法實在高妙,竟然能夠利用真氣,迅速讓傷口癒合。
“想來,用不了三天,傷勢應該就能徹底痊癒了。”蘇青陽心中暗自盤算着。
不多久,柴房門再次被祖夏推開,這一次他並沒有說任何話,只丟給蘇青陽一個糙面饅頭,便快速離開,揹着個揹簍出去採藥去了。
望着手上的大饅頭,蘇青陽忍不住笑了笑。
可就在此時,蘇青陽卻聽到了一句冷哼:“在柴房都待了一整天了,還沒憋死?”
蘇青陽心中一凜,他已經儘量壓低自己的聲息,對方只要不是三境及以上的實力,定然無法察覺到自己的氣息。
可如今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那個老瞎子。
蘇青陽輕咳兩聲,想要儘量掩飾自己的尷尬,隨後笑嘻嘻地走了出去。
卻見那老瞎子此時正坐在小院的竹椅之上,面色平靜地望着天空。
“哼,還真以爲我發現不了你?我昨天就說了,我只是瞎子,又不是聾子,你以爲我是說給誰聽的?”
老瞎子面朝天空,冷聲說道。
“嘿嘿,前輩果然實力超羣,晚輩佩服至極!”
“恭維話少說幾句,老夫不吃這一套。說吧,你到這月湖灣所謀何事?”
蘇青陽愣了一下,說道:“晚輩若說是正巧路過,前輩會信嗎?”
瞎子嗤笑一聲:“你說呢?”
蘇青陽心中安安叫苦,可自己確實並沒有任何圖謀啊,來到月湖灣真的只是巧合。
但他知道這樣的答案對方不會接受,便回答道:“不瞞前輩,我是逃難來的。“
自己殺了那瘴南族的皇子,此時必定已被批捕追殺,要說是逃難,倒確實沒錯。
“哼,這倒有幾分可能性。不過,我勸你還是儘快離開這裡,這月湖灣可沒有你想象中的太平!”瞎子提醒道。
蘇青陽連忙躬身答應:“前輩放心,最多三五日,我就會離開此地。”
“最好如此!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被我發現你另有圖謀,到時候可別怪我狠辣無情!”
“晚輩不敢!”蘇青陽只能認慫,很顯然,自己即便是在巔峰時期,也不可能是對方的敵手。
虧得昨日還信心滿滿,以爲一個老瞎子根本不足爲懼,如今看來,自己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不知前輩與顧南山,顧神醫......”蘇青陽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詢問。
可還不等他說完,老瞎子便冷聲喝問:“怎麼?是他派你來的?”
蘇青陽連忙擺手:“不不不,前輩怕是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二位神醫的姓名太過類似,這才心中好奇。前輩若是介意,那就當晚輩沒說。”
“哼,說出來的話,潑出去的水,難道還能收回去不成!你這腦子,是被他給醫壞了吧?”
蘇青陽訕訕而笑,不敢頂撞。被罵兩句,總好過被打一頓不是?自己絕不是老瞎子的對手,更何況如今還受了傷。
“我是他兄長!就他那和稀泥的醫術,也敢自稱神醫?”
蘇青陽在一旁使勁賠笑,不敢多言,這兩位神醫之間想來定有恩怨糾葛。
自己作爲一個外人,自然不好趟這渾水。
“你說!他那神醫之名是不是名不副實?”老瞎子轉頭“望”向蘇青陽,那雙空洞的眼眸有些瘮人。
蘇青陽剛想找個模棱兩可、兩不得罪的答覆,但他突然念頭一轉,說道:“額。這個,兩位神醫到底誰的醫術更高明,晚輩自然不知道。”
“不過據我所知,顧南山神醫最近確實被某種蠱毒給難住了,一直沒辦法成功治癒。”
蘇青陽一邊說着,一邊仔細頂着老瞎子的面部表情。
“哦?”老瞎子坐起身來,顯然是有了興趣。
“是什麼蠱毒?說來聽聽。”
“是一種陰寒之毒,一到颳風下雨的季節,便會發作,令人咳嗽不止,甚至可能會咳血而死。”
老瞎子低頭沉吟了起來,半晌之後才說道:“就沒有其他描述嗎?比如其他的一些病症之類。”
蘇青陽搖頭:“除了以上所說,以及身體孱弱以外,基本沒有其他病症了。”
瞎子顧北川面色凝重:“沒有具體的脈象,很難判斷蠱毒的特點與種類。那身中此蠱之人,現在何處?”
“聖京城!”蘇青陽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光芒,難道這位顧北川神醫,是要前往聖京城迎接挑戰?
可顧北川的下一句話,卻讓蘇青陽失望了:“嗯,太遠了,不去!若說是在胡州境內,老夫倒是可以去瞧上一瞧。”
蘇青陽大失所望,他總不能讓林婉兒風塵僕僕地趕來胡州吧?
且不說路途遙遠,這胡州如此混亂,環境又這般惡劣,想來林婉兒即便來了此處,也會因爲這糟糕的環境,加劇病情。
“唉,顧南山顧大神醫說過,唯有佛家的舍利子能解此毒。可是,這天下已經多少年不曾出過金佛了?哪還有什麼舍利子啊!”
蘇青陽說着,忍不住嘆息連連。
“臭小子,那老東西是這麼跟你說的?那他可真是孤陋寡聞了,看來這些年他的醫術確實沒有多大進展!”
聽聞老瞎子這般言語,蘇青陽又一次生出了希望,一臉期待地望向顧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