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並不給她回話的機會，而是繼續說道，“我說過很多次，所有的東西都是虛的，只有實力纔是自己的，你總是不明白，一直將心思放在拉攏別人身上。”
陳凡頓了頓，接着說道，“你的天賦不下於東方，又比她多修行十年，可如今你的實力非但沒有超過她，甚至還比她弱上一絲，足見你到底將幾分心思放在武道上了，也罷，你現在或許不信，那就且看日後吧。”
“可我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現在我峨眉的盟友之多，遠超世人想像，匯聚起來的力量甚至能夠改天換地，難道就不如武道至極？”周芷若道。
“若是你去告訴你的盟友們，你要改天換地，你覺得有幾個人會和你一起？所謂的盟友不過是有共同利益才結合在一起的人罷了，你若不能給他們帶來利益，他們憑什麼與你做盟友？憑什麼聽你調遣？若沒有等同於或者強於他們的實力，他們又憑什麼和你聯盟，聽你調遣？”陳凡道。
“那你從前與我講的慈航靜齋的人他們爲什麼可以成功操縱王朝？”周芷若還是不服氣，或者說，她不敢服氣，因爲服氣，就代表着她浪費了整整十年時間。
“你只看到了她們受無數人的追捧，但是你看到了他們的實力了嗎？我告訴你，若是整個慈航靜齋的人聯起手來，哪怕是當時天下第一的寧道奇恐怕都得飲恨當場，不然你以爲寧道奇作爲一個道門中人爲什麼會那麼聽她們的話？掌握着寧道奇想要的利益，勢力，實力又強於他，寧道奇自然乖乖聽話，否則，寧道奇堂堂一個道門大宗師，早就滅了慈航靜齋了，哪裡會甘心做他人的走狗？”陳凡道。
說完，他也不再多說什麼，轉頭離去了，場中只留下眼神複雜至極的周芷若一人。
數日後
周芷若站在武當山門前，“峨眉掌門周芷若，求見張真人。”
......
令狐沖追上嶽不羣一行人後，私下裡將莫大先生的事老老實實報告給了嶽不羣。
“這麼說，費彬已經被莫大殺了？那屍體你怎麼處理。”嶽不羣問道。
“弟子在屍體上連刺了數十劍，已經看不出傷口了。”令狐沖道。
“嗯，這件事你處理的甚好，這費彬橫行霸道，濫殺無辜，敗壞我我五嶽劍派名聲，爲師早已看不過眼，礙於同位五嶽劍派之人不好出手，今日既然你莫大師叔出手除了他，你替他遮掩一二也算我們盡了一份綿薄之力。”嶽不羣道，“之後還發生了什麼事嗎？”
令狐沖想到，“我既然答應了前輩不說出他的事，那就隱瞞了了吧，反正之後的事也無傷大雅。”
令狐沖本來就是一個極重承諾之人，否則原著裡也不會寧願被所有人冤枉也不說出風清揚的事。
“怎麼了，衝兒？難道還有什麼別的事？”嶽不羣問道。
令狐沖打定主意，搖了搖頭，“沒有，弟子剛剛只是在考慮費彬的屍體處理的如何，因此走神，弟子埋了劉師叔之後就回來了。”
“哦，是麼？那你就先退下好好休息吧。”嶽不羣慈祥道。
“弟子告退了。”令狐沖退出了房間，總覺得嶽不羣神色有什麼不對。
等到令狐沖走後，嶽不羣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他的身後走出一人，說道，“怎麼樣，嶽師兄，在下沒有騙你吧？他果然隱瞞了獨孤求敗的事。”
嶽不羣嘆息道，“沒想到我養了二十年的弟子竟然會因爲一個剛認識幾天的人背叛我。”
令狐沖本來只是覺得替獨孤求敗隱瞞他出現了的消息不是什麼大事，沒想到在有心人的挑撥下，一個誤會就這麼誕生了，雖說岳不羣不可能就因爲這一件事就認定了令狐沖已經背叛了自己，但是兩人之間的一根刺卻是實實在在種下了。
令狐沖回到了房間，開始陷入了沉思之中，今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很多都讓他想不明白，“爲什麼大家都知道費彬是錯的，但都不說呢？就因爲嵩山派的實力強？那五嶽劍派和魔教有什麼區別？”
“五嶽劍派與魔教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總覺得自己是正派，卻又盡做些只有所謂魔教中人才會去做的事。”陳凡的在令狐沖身後聲音響起。
“我五嶽劍派本來就是正道，何時做過邪魔外道的事？”令狐沖不滿道，連陳凡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事都忘記了。
“五嶽劍派是正道？做的都是正道應該做的事？我還是從前那個問題，什麼是正道？”陳凡看向遠處，自己也陷入了思索。
令狐沖倒是不假思索地說道，“光明磊落，俠義心腸，陳惡揚善，路見不平，拔......”
他本來想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是轉念一想，不平因由管理者處理，所以也就不說了。
“光明磊落？當年日月神教十大長老進攻五嶽，於華山盡敗五嶽羣衆，最後你們五嶽劍派的人設下詭計，將他們全部騙入思過崖，用巨石堵住路口，把他們活活困死在裡面，難道這就是光明磊落？”陳凡問道。
“什麼？此時我爲什麼從未聽說過？”令狐沖驚訝道。
“這種丟人丟到家的事五嶽劍派自然嚴防死守，又怎麼會讓你知道？你所不信，自己回華山思過崖一見便知。”陳凡撇撇嘴。
令狐沖默然不語，他已經相信陳凡說的話了，因爲如果這是謊言，實在太好拆穿。
“至於陳惡揚善，俠義心腸，劉正風一家老小有何罪？非要將他們趕盡殺絕？費彬囂張跋扈，橫行無忌，又有誰懲惡揚善了？莫大要不是因爲自家師弟的原因，又怎麼殺了費彬？在我看來，五嶽劍派之中，根本沒有人稱得上一個俠字。”陳凡不屑道。
“你說的對，我們算什麼俠士？”令狐沖沉默許久，想要反駁，卻又無話可說，當下沮喪的說道。
令狐沖繼續說道，“我能向您請教幾個問題嗎？”
“說說看。”陳凡看向他。
“您說天下之事都應該由統治者規定的，那萬一統治者昏庸，如前元一般，該如何處理？”令狐沖道。
陳凡滿意的笑了笑，“你能想到這裡，我很欣慰，說明你真的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你覺得江湖規矩是怎麼形成的？”
令狐沖不明白陳凡爲什麼突然問這個，搖搖頭道，“還請前輩賜教。”
陳凡道，“我也不清楚，但是卻有着大致的猜測，在我看來，所謂的江湖規矩，大概就是在你說的那種情況下誕生的吧？從前，朝廷無道，老百姓受了委屈可卻無處鳴冤，在這種情況下，有力量的人就會情不自禁的替人鳴冤，伸張正義，這些人多了，就形成了江湖。”
“啊，那豈不是說，江湖形成時，最初都是因爲一羣善良之人想要伸張正義？”令狐沖驚訝道。
陳凡繼續說道，“這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這些人擁有者朝廷也奈何不了的武功，所以殺了人朝廷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也許最初他們的目的確實僅僅只是因爲朝廷無道，想要伸張正義而已，但到了後來，他們發現朝廷根本奈何不了他們之後，野心就出現了。”
“所以他們就從一開始僅僅只殺違反法律卻又不受到懲罰的人，但到了後來，就開始殺戮觸犯到了自己利益的人了。”令狐沖接道，他本來就是個聰明人，經陳凡一點撥，自然也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