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巨石擊散巨鯊，戰艦兩側的弩機也跟着開火。
弩機上裝的都是一次三發的重弩箭，雖說不能連發，但對準海面發射，強大的衝擊力度能透入水下兩丈深。
眼看麾下兵卒有條不紊的驅散鯊魚，沒了危險來臨的緊迫感，林昊不禁樂道：“這莫非不是頭一回出海遇見巨鯊？我看兒郎們操持的十分熟練啊。”
“大人還有心情說笑，危險可沒那麼容易消除。”蘇怡聞言撇了一眼林昊，目光依舊緊緊盯着身側海面。
因爲跟着戰艦出過幾次海，蘇怡要比林昊更瞭解文明世界的海上危機。
巨鯊可不是那麼好惹的，這會指不定在什麼位置呢。
“砰~”
一聲從戰艦底部傳來的震盪，讓林昊險些趔趄倒地。再度站穩後連忙伸手扶住身旁的蔡邕，開口道：“你們幾位還是先進屋裡。”
蔡邕等人也不逞強，在水手的攙扶下轉身退回船艙。
‘砰砰砰’
緊接着，一道道兇猛撞擊不斷響起。
林昊伸手抓着纜繩，看向身側的艦長周琦：“遇到這種情況，一般會怎麼辦？”
中年艦長當即回道：“主公，咱們的戰船還受得住，只要全速返航，等鯊魚追夠了一段時間，拋出誘餌便能轉移它們視線。”
“它們一般要追多久，纔會覺得累？”
“說不準，卑職也只遇過三回大魚，運道好的話一刻鐘便不會再追，但也有一次追了足足半個時辰。”
一刻鐘，和一個鐘頭。
這差距着實有些大。
林昊低頭思索有什麼更保險的辦法，不巧的是他目光一轉，卻在更遠一些的地方，又瞧見了那隻海豚的身影。
“它居然還不逃？”
林昊此刻多少有些哭笑不得，若非這海豚給自己招惹來了兩頭巨鯊，他現在也不至於擔心戰艦會翻。
沒想始作俑者都已經脫險，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逃走。
跟着看熱鬧呢？
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另一邊蘇怡忽然開口：“大人，那邊的海豚，好像是在幫我們吸引鯊魚。”
“什麼？”
“仔細聽，能聽到它發出的聲音。”蘇怡眼底泛起一抹驚訝，對白海豚的舉動同樣充滿了不解。
都說海豚智商高，可沒誰說海豚情操也很高尚。
已經脫險的海豚，實在沒理由捨身救人啊。
“不管它。”
林昊對蘇怡的判斷不置可否，不過即便是真的，他也不會感謝海豚。
原本就是那小東西的禍，白虎號是受了無妄之災。
連續的撞擊過後，是一陣風平浪靜。
此刻林昊是不敢大意了，依舊緊緊抓着繩索。
幾個呼吸後，一頭巨鯊再度浮出水面。
與戰艦並行，體型差不多能有整個前端甲板那麼長，也就是約莫二十來米。
隨着弩機重新填充完畢再度射箭，浮出水面的鯊魚還沒來得及撞向甲板，便被重箭驚退，數息後似乎是注意到了另一邊的海豚，忽然改變高位朝着白海豚遊了過去。
與此同時，另一頭巨鯊從白虎號下方海水遊過，潛在水底同樣變更了捕殺目標。
白虎號體型龐大，兩頭鯊魚衝撞無果倒是果斷選擇繼續追捕自己的獵物。
短暫的海上交手，兩頭鯊魚來得快，去的也快。
見這兩頭兇猛的鯊魚如此識時務，林昊不免有些得意。
和普通沙船比較，這或許又是白虎號的另一個優勢。
體型夠大，面對一兩頭鯊魚多半是有驚無險。
隨着轉件恢復平穩，蘇怡吐了口氣：“呼~現在我們可以回去了。”
“嗯。”
林昊先是點頭，但目光依舊難免看向前方的捕獵場。
“走之前助那海豚一把，讓投石機再齊拋兩次驅散鯊魚，至於那海豚能不能成功逃脫，我們也管不了，畢竟我們這艘戰艦不是用來捕鯊的。”
這句話似是自言自語，也是對艦長下達的命令。周琦雖說不想再招惹鯊魚，但他還是奉命行事，傳達了林昊的指令。
幾十個大石塊先後飛出，等兩輪攻擊結束，戰艦也剛好完成返航轉向修正。
見周遭已經沒了其他麻煩，林昊才轉身回到船艙。
走進荀爽、蔡邕、祖沖之三人所在艙室，林昊笑着開口：“讓幾位受驚了，現在危機已經解除，我們很快就能返回冰魚鎮，等回了鎮子，我再給大家擺席壓驚。”
“壓驚就不必了，老夫生平所見趣事有不少，但像今日這般境遇，險些被兩頭大魚給嚇住，卻還是頭一回。”
荀爽這時擺手，眼底似乎是多了許多興致：“若有機會，老夫還想多出海走走，世界之大，困於潁川一地果然是見識不到許多精彩。”
“荀公若有興致，下次出海我定會邀您通行。”林昊含笑點頭，只是心底卻沒這麼想。
第一次出海就遇上波折，他可不敢再讓荀爽涉險。不光是不好給荀家交代，真出事了也是青石縣的損失。
陪着三老在室內閒談，差不多一刻鐘過去，蘇怡也走了進來。
表情有些古怪，只將林昊一人叫出艙室。
“蘇教授，又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你跟我來。”蘇怡帶着林昊走向船尾，隨後指着遠處海面說道：“看到那個背鰭沒？”
林昊聞言擡頭，但距離太遠看的並不清楚：“那是，鯊魚？”
“怎麼可能，我估計是那頭海豚。”
“什麼玩意？”
林昊這時是真的吃驚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那頭海豚還會跟過來。
不過仔細分辨的話，的確能瞧見是道白色背鰭。
沒過多久，藏在白色背鰭下的身影浮出了水面。
不是海豚還能是什麼？
“是我們之前遇上的那一頭？”
“很可能。”
“它跟着我們做什麼？”
“這我哪知道。”
蘇怡聞言搖頭，隨後努嘴：“你就不好奇，它可是跟了有一會了。”
林昊其實並不好奇，但思慮了一會後，還是讓人傳令減速。
隨着戰艦速度放緩，白海豚不斷跳躍追了上來。
來到林昊面前，將身子立在水面，發出刺耳的叫聲。
林昊哪能看明白海豚要表達的意思，當下失笑：“咱們要是有個海豚語言翻譯器就好了。”
見林昊半天沒反應，白海豚又鑽進了水下。
等它再次露頭時，已經逼近船底。
尾巴在水下猛地一甩，濺起浪花拍打在林昊臉上。
“我擦”
林昊險些爆粗口，但話到嘴邊卻硬生生忍住了。
方纔這一幕，似是昨日重現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