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了自主意識的世界意志,一個會看人類yy小說,甚至從中學習道理的世界意志,一個如此爲盟友着想的世界意志。
當感受到來自世界意志的善意之時,有那麼一瞬間,牧風的心裡產生了一種別想的想法——要不要,收個世界意志當徒弟?
只是,這種想法隨即就被他給否決了,畢竟世界意志相當於世界運行的根本,收個世界意志當徒弟,有朝一日它化形而出,成爲了真正的生靈,那麼它所在的世界,豈不是因爲沒有了根本法則而就此崩壞?
否決了這個看上去似乎很有意思的想法,另一個想法又在牧風的心底悄然升起。
不能收個世界意志當徒弟,但是,培養一個世界意志晉級天道......似乎,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呢!
當然,當務之急,不是去想那些,而是怎樣迴應世界意志剛剛傳遞過來的意念。
給自己起一個帝名?或者說聖名?
別逗了,君不見從在地球上當一個不普通的宅男,到成爲了萬界聖師,直到如今已經成就混元境界,他連個道號都沒有嗎?
從根本上來說,絕對不是因爲他懶而不給自己起一個響噹噹的道號,而是.....根本沒那個必要!
先有造化後有天,我生自在造化前。
教化諸天行萬界,非儒非僧亦非仙。
這出場詩,絕對不是他說說而已。他的修行路線,從來不是儒道釋中的任何一家。
他唯一所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職,教好自己的徒弟。
我不稱尊,不做祖,不封神,不號仙,不成聖,不爲帝。
尊是我,祖是我,神是我,仙是我,聖是我,帝是我。
我是道,道,也是我。
既然如此,我就是我,又何須道號?
我不修道,道本是我,要道號,是自降身份嗎?
從始至終,牧風都沒有想過給自己起一個道號,或者一個多麼響亮的稱謂。
那種華而不實的東西,用來裝逼他都不屑一顧。
而如今,遮天世界這個很友善的世界意志,讓他爲自己起一個帝名,豈不是多此一舉?
“帝名,就不必了,那些反而落了下成!”心中略作思索,牧風對世界意志做出了迴應。
“下成?”世界意志不明白了,爲什麼起一個響亮的帝名,反而落了下成了。
感受到對方的疑惑,牧風搖頭輕笑,“先不說這個,我問你,你爲世界意志,你有爲自己起過其他的名字嗎?”
“沒有!”世界意志回答的很快。
牧風再問,“同樣有了自主意識,那你爲什麼不給自己起名字呢?”
“因爲,世界......我的,我.......世界的意志,我.....唯一,名字,不需要!”
意念傳遞的像是一個剛剛學會說話,還不能很好組織語言的小孩,但牧風卻也能夠理解。
她是說,這個世界都是它的,它是世界的意志,是這個世界唯一的存在。
在這個世界,可以有荒天帝,可以有帝落時代之前,久遠的殘缺仙帝,可以有很多的仙帝。
這個世界可以有葉天帝,可以有狠人大帝,可以有無始大帝,可以有帝尊,有不死天皇,有無數個紅塵成仙的大帝。
這個世界可以有無數種族,每個種族都不是單一的個體,都有他們各自的同類。
太古萬族,人族,神族,妖族,無數的生靈。
而整個世界之中,唯有它,唯有世界意志,是唯一的存在。
所以,它不需要名字,或者說世界意志就是它的名字,此界唯一的它,不需要多餘的形容去證明它是它,而不是另一個存在。
牧風再問,“那你覺得,諸天萬界,有無數成形的天道,他們需要爲自己起一個另外的名字嗎?”
“不需要!”略作猶豫,世界意志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爲何?”
“因爲......天道,亙古長存......過去、現在、未來,是根本,是本源,天道的存在,是天地對道的闡釋,不需要多餘的描述!”
得到這樣的回答,牧風再次露出了笑意。
“所以,我不需要聖名帝號,不需要去以這種形式讓別人記住我或者辨明我!
諸天萬界,我是唯一!”
世界意志若有所思,而對於這個懵懂的如同剛剛出生的小孩的世界意志,牧風越的感興趣。
“可以了,收起那些異像吧!不過是成道路上的一小步,用不着非要弄得人盡皆知。”
在世界意志思索牧風的話的時候,牧風對着世界意志傳達了自己的想法。
“哦,好!”
漫天紫氣來得快,去的也快。
牧風與世界意志的交流,看似漫長,實則不過一瞬。
而就是這一瞬之間,卻不知有多少位至尊被他無意間坑的欲仙欲死,更是有一位自神話時代就已經存在的仙姥,因爲看到青銅面具,叫出了一個不該叫出的名字,而會爲了一捧劫灰。
切斷了與世界意志的聯繫,牧風聽到宇宙之處,幾顆星辰之上傳來了幾聲悶哼聲。
成就混元,動念之間意識籠罩整個世界。
剛剛生的一切在腦海中再現。
對於那些自己作死而把自己玩壞了的至尊,牧風並沒有什麼同情。
真正引起他的興趣的,反而是那個真把自己玩死了的仙姥。
一步邁出,身形消失在了星空之中。
下一瞬,再次出現,牧風的雙腳,已經站在了仙陵之中。
這處令人聞風喪膽,非大帝不可入的禁地,被牧風這樣突兀的闖入,簡直如入無人之地。
站在那捧劫灰一側,感受着剛剛那一絲道痕顯化的痕跡,牧風的心中,出現了一種叫做激動的情緒。
“徒弟,是你嗎?”
低聲輕語,牧風以大神通隔絕了這一處的時空,回溯時光,將這裡留下的道痕顯化。
虛空中,一個白衣女子踏步而來。
每一步,像是走在時間的節點上,每一步,像是走在另一處時空。
女子白衣絕世,面上帶着一張青銅面具,面具之上,封印着醜陋饕餮虛影。
女子的道,強勢而霸道,只是道痕的顯化,令這方被牧風隔絕的天地都在不住的顫抖,彷彿無法承載下她的痕跡,隨時可能破碎。
“徒弟,你是在生師父的氣嗎?”
感受着白衣女子身上令空間顫慄的道痕,牧風透過青銅面具,看着女子清麗的面容,語氣中帶着一絲歉意。
話音落下的瞬間,白衣女子清冷的面容之上,出現了一絲笑意。
遮擋面容的青銅面具自行褪去,微微勾起嘴角,白衣女子一步步向着牧風走來。
“師父......哥哥!”
曾以爲會有千言萬語,曾想過萬般場面,到頭來,不過是化成一個稱呼,一聲喃呢。
“徒弟啊,是師父的錯,師父也沒想到,明明以爲不過半年,卻一走就是萬年的時間!”
看着已經徹底長大,甚至修爲境界絲毫不弱現在的自己的徒弟,牧風的心裡有欣慰,有愧疚。
“沒關係呀!”看着自家師父熟悉的面孔,聽着那帶着歉意的聲音,白衣女子微微搖頭。
“師父哥哥不會來,囡囡就去找你!
一個世界找不到,就找兩個世界;兩個世界找不到,就去三個世界!
總能找到的,不是嗎?”
話語很是平淡,像是尋常人閒話家常,在說着中午吃炸醬麪,我要吃兩碗,兩碗吃不飽,我就吃三碗。
只是,越是這樣,從中,越能感覺到其中心酸!
當初的她,離開她所在世界之時,纔是什麼樣的境界?
一方小世界,成就仙武境已經是極致,突破仙武境,有了脫世界的能力,但於大世界而言,也不過是天仙的境界。
一個天仙,離開自己的世界,踏上了萬界的征途。
一個世界又一個世界,一個萬年又一個萬年。
不斷的尋找,不斷的脫。
不知經歷了多少世界,不知度過了多少萬年,天仙,成就了混元,少女出落得風華絕代亭亭玉立。
可是,到了現在,她也沒有真正尋到她的師父哥哥呀!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裡......應該是第九個世界吧!”
一種尋常到毫不在意的語氣,少女輕輕的說出這樣一個讓牧風的心狠狠的觸動了一下的數字。
“就知道,師父哥哥也一定會來找囡囡的!”
看着少女嘴角露出的滿意笑容,牧風的心裡滿是苦澀。
“你的本體現在在哪?”
一絲道痕,又能存在顯化多久呢?哪怕自己定格住時空,找到的,也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啊!
搖了搖頭,徒弟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在每個世界,本體都強行凝刻下了自己的道痕,師父哥哥.....可以找到的!”
女子的身形開始淡弱,一副隨時可能消散的樣子。
淡弱的身影,在牧風的視線之中慢慢生着變化。
風華絕代,威嚴霸道到天地不可留痕的絕世女帝,身體一點一點的變小。
十八歲,十七歲,十六歲......直到,變作了三四歲的樣子。
扎着羊角辮,穿着牧風送的小小的霓裳羽衣,如同當年一般,小徒弟張開雙臂。
自然而然,牧風伸手將小徒弟抱起。
眯着小眼,小徒弟臉上掛着開心的笑容。
身形,越來越淡......
直到,化作片片光點,於天地間散去。
“嘻嘻!”
恍惚中,彷彿有一聲稚嫩的笑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