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赤桓言,秦思然還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吳天會做出這種事情,想他那時候和自己在黑暗的山洞中,有時候實在不得已需要碰觸到她的時候,也是老老實實的,沒有絲毫的逾越,試問這樣的君子怎麼會做出那種令天下人不齒的事情呢。
“那黃雅姑娘她怎麼樣了?”秦思然畢竟也是女子,黃雅遭遇這樣的事情,她心中也是觸動,很是關心她現在的處境,女子最怕的就是這種不幸。
赤桓道:“我也沒有見過她。不過聽明萱說是在大長老那裡,處於昏睡狀態。黃雅她之前有兩三次就受到歹人的騷擾,留下了強大的心病,所以在後來的治療中,使得她不能再發生男女之事,可是這個吳天,他明明知道這樣會直接害死黃雅,可是他還是那樣做了,就算黃雅喜歡他,你說他怎麼能這麼做呢?所以,我只有殺了他。”說着又猛灌了一口水。
看着赤桓臉上的肌肉在絲絲的抽動,手中的力道似乎也要將被子捏碎一般,秦思然的心也是很不平靜,這一切她很是難以接受,實在是太突然了,這兩天發生的各種事情,比她之前十八年遇到的所有還要多,讓她的小心臟真心的受不了。
“我能去看看黃雅麼?”秦思然問道。
“嗯,我們一起去吧。”赤桓看了秦思然一眼,見她眉頭緊鎖,一臉的緊張,心中也是神傷。
金殿宮內城的最高處,也是中央地帶,遠遠的就能看到一個高聳入雲的白牆金瓦高樓,這是赤家的議會大廈所在。就在高樓邊上的一座小樓中,是城主的私人議會室,他會在這裡召開一些非正式的議會,或者是進行一些重要的私人談話。
此刻,在裡面的兩人,就是城主赤堯和秦夫人。兩人分主客而坐,都是一臉的肅然。
一大早的時候,金殿宮中還是晨霧瀰漫,秦夫人剛剛纔梳洗罷,就有人赤堯的專屬衛兵前來給秦夫人通信,說是赤堯有重要的事情要見她,希望她立刻去,而且是強調必須一個人去。
聽到這個消息,秦夫人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早料到城主會找她,只是現在真的找了,心理還是有些緊張。畢竟赤松可是赤堯的親兄弟,在這金殿宮中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親手刺傷了他的弟弟,不找她討一個說法,也真是說不過去。
“怎麼說我也是他們的親家,沒理由他會對我下手的,若真如此,那麼赤家和秦家就永遠斷交結仇,赤堯應該分得清事情的嚴重性,而且赤松現在也沒什麼生命危險,犯不着對我下手。”秦夫人只能這樣安慰自己,踟躕了一陣,和家族弟子交代了幾句,就隨着衛兵一起去了。
到了赤堯所在的閣樓中,衛兵便不再前進,而是開門讓秦夫人自己進去,說赤堯就就在三樓的漱心閣中等待她。秦夫人點點頭,心
中卻很是忐忑,猜測着待會赤堯會說些什麼,又想着自己該如何面對。想着想着,便到了三樓,果然看見整個三樓就一間屋子,門額上漱心閣三個燙金大字煞是耀眼。
猶豫了片刻,秦夫人敲響了門,抱上了自己的名號。裡面很快有了迴應,正是城主赤堯,他讓秦夫人自己開門進去。秦夫人眨巴了兩下眼睛,手掌輕輕一推,果然門就看了。她整理了心情,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落落大方的走進去,倒是很有家族第一夫人的風範,雖然心中有些緊張,可是卻不表現在面上。
見她進去,赤堯也從靠椅上站起來到門口迎接她,看不出臉上有什麼喜悅,但是也看不出有什麼仇怨。赤堯遠遠的就大量了秦夫人一番,穿一身華貴的金黃衣服,脖子上、手上佩戴的都是名貴的飾品,走路還能發出叮噹之聲。體現微胖,倒是很有些氣質,光就表面來看,倒是不像是一個容易衝都的人。不過她的行爲卻真就證明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的準確性。她就是一個很愛衝動不講理的人。
“秦夫人,這麼一早的將你找來,實在是有些抱歉。我們赤家招呼不周之處,還請秦夫人多多見諒。”赤堯上前兩步,倒是不責備秦夫人,而是客氣了一番,只不過面上沒有什麼笑容而已。
秦夫人倒是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說道:“城主真是客氣了。只是不知道城主這麼急着將我找來,是爲了何事。”她其實心中有數,一定是爲了赤松的事情才找她的,她這也是客套話,有事沒事的瞎問一句。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些小事情想要找你談談。先請坐,坐下說。”赤堯說着,做出一個請坐的姿勢,他自己也坐回了主人席位上。
秦夫人倒是也不推拒,而是落落大方的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坐得很是端正,她這氣勢,一般人倒是很難壓得住。只不過此刻在她面前的是赤家的城主,氣勢自然強她一些,目光炯炯,不怒自威。
坐下之後,秦夫人主動請罪,語氣中充滿了自責和歉意,說道:“城主,對已赤松長老的事情,我真的表示道歉,當時也只怪我太沖動了,一時失手。”
赤堯道:“這個我能理解,你那麼疼愛峰兒,出手也是無可厚非。想來這事情也該是我向你表示一個歉意,本來這樣的悲劇是不應該發生的。而吳天恰恰是我赤家的客人,一起隨着衛兵去救赤桓小侄的。哎,真是天意弄人。”
秦夫人聽了,心中卻老大不高興,眉頭一蹙,眼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天意弄人?吳天那小子無辜殺了我的兒子,你居然說是天意,難不成你的意思是我的兒子之死是天意麼?”心雖這樣想,可是口上卻沒有這麼說,畢竟赤堯也只是發表一下自己的感慨而已。
“城主,關於我刺傷赤松長老的事情,我會做出賠償,到
時候等他醒過來了,就算要刺還我一劍,我也沒話可說。”這幾句話倒是說得正氣,沒有絲毫的畏懼,可是她話鋒一轉,滿臉的憋屈,眉目之中盡是哀愁,聲音也變得很是憂傷,說道:“可是城主,吳天那小賊殺了我的兒子,這事情不能就這樣算了。我纔不相信他那什麼鬼話,總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的。”她之所以這麼說,就是聽出了城主的一點點意思,所以就先下手爲強,表明自己的態度和決心,看看城主是一個什麼態度。
赤堯道:“我找你來,主要也就是爲了談論這事情。峰兒的事情,我們誰都不願意看到它發生。你要追究吳天的罪責,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秦夫人聽到這裡,心中暗自高興,這赤堯還是很講道理的嘛,想來畢竟算是親家,他也該偏下秦家纔是。秦夫人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緊蹙的眉頭也舒展看了,坐姿也變得有些鬆,換了個較爲舒服的姿勢。
可赤堯卻沒有沿着原來的意思繼續說下去,而是說道:“可是。吳天畢竟是劍玄門的弟子,他這次來我們赤家,也算是我們的貴客。”
秦夫人一聽到這裡,心中立刻就涼了半截,舒展的眉頭再次凝重,目光之中露出絲絲怒意,強壓着要大聲吼出來的怒火,說道:“城主這話的意思是,讓我不要追究吳天這賊人的罪責了。難道我兒子就白死了麼?”
赤堯搖搖頭,說道:“秦夫人你先別激動。我們秦赤兩家是世交,豈能平坦吳天呢,再說我們也得按理說話,有道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任何事情都不會是做了就白做的,總該付出代價的,要不然這世界上要什麼規則法紀還有什麼作用。”
這話可是將秦夫人嚇了一跳,昨晚她就命人假裝吳天去強暴黃雅,這事情最快現在也就是正在進行時,城主沒有理由會知道的啊,他這麼說的意思,怎麼到想死再警告自己一般?秦夫人做賊心虛,有些不安起來,問道:“那城主這話的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
赤堯道:“吳天的事情,自然是要追究的。不過,現在他在金殿宮中,我希望秦夫人暫且先將你們的恩仇放下。兩日之後就是萱兒得大喜日子,我不希望這時候再出什麼紕漏。最近不幸的事情已經很多了,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所以,我此招夫人你來,就是希望你先不要追究吳天殺害了峰兒這事情。”
秦夫人聽了,眼角不停的抽動着,心中怒罵,這完全就是在袒護吳天。
要是等到赤明萱和蕭逸塵完婚,等到吳天這賊子離開了金殿宮,這仇還去哪裡報?!難道殺上他們劍玄門不成?真是可笑,到時候劍玄門更是會袒護自己的弟子,那麼自己兒子的仇就永遠都不用報了。
秦夫人覺得,這就是一個緩兵之計,完全就是爲了偏幫吳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