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男子進去之後,吳天和青蓮都比較警惕的看着四周。按照那老頭子說的,這大院中該是有幾百號的看家護院纔對,怎麼一個人都見不到,正疑惑着,卻聽那男子笑了起來,問道:“兩位是在尋找我家院中的家僕和護院吧?”
兩人有些尷尬的一笑,沒有說什麼。那男子卻繼續說道:“這種事情我都習慣了。你們不是第一個有這種表現的人。你們說的經人介紹來我家這裡借宿的那個介紹人,該就是在小鎮城門口的那個白髮老人吧。”
吳天道:“確實是他。他向我們說起了你們家中的事情。所以剛纔進來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敬之處,還請見諒。”
男子搖頭一陣苦笑,說道:“這也不能怪你們。有點戒備之心是好的。其實,這家中就我一個人,只有兩個負責打掃家園的用人,而且都是早上來做完事情之後就走了,哪有什麼幾百的家丁和丫鬟。”
“什麼,就你一個人?”吳天很是不相信的問道。
男子笑道:“你一定是聽了那老頭子給你們講的故事了。他沒見到一個人就會講這個院子的故事。別說是你們,就是我去了,他也會向我講那個他不知道是哪裡聽來的故事。其實完全沒有那麼一回事,什麼楊家小姐,什麼她的哥哥姐姐,這一切都沒有,甚至我都不姓楊。我在想,他之所以會臆想出這麼一個楊小姐來,是和他七十年前的坤城保衛戰有關係的。”男子邊說邊將吳天和青蓮請進了屋子中,自己忙活一通端茶遞水,真的就不見有半個用人,完全和老頭子說的不一樣。
忙活了一陣之後,男子纔在吳天和青蓮身邊坐下,問道:“我看兩位面生,聽口音又是我們東洲人,不知道你們是從何而來。”
吳天說道:“其實我們是劍玄門的弟子,這次是要去蕭家。”
男子聞言,露出有些敬仰的目光,說道:“你們兩個是劍玄門的弟子?真是很了不起,我小時候就想去劍玄門學習的。不過奈何你們門派入門的要求太高了,我沒資格進入。想不到今天能迎來兩位劍玄門的弟子,倒是真讓我激動。”他說的很是眉開眼笑,看起來是真的激動。
吳天笑了笑,劍玄門能被人這樣敬仰,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之前自己爲了進入劍玄門,還不是和鎮中那些人爭得你死我活的麼。
聽這男子說老頭子是一個瘋癲的人,而且有證書了他所說的楊家大院瘋癲小姐的事情是假的,那麼其他事情,是不是也是假的呢,問道:“聽那老先生說了,蕭家和柳家要舉行一個什麼定親見面儀式,這是真的麼?”
男子點頭說道:“這倒是真的。他瘋癲是瘋癲在最這院子的造謠,還有就是記不住人。等明天你們見到他之後,他又會將你們當成陌生人的。他只有很短暫的意義,
什麼都記不住。可是所有人都好奇,他唯獨偏偏就記住了他臆想出來的故事,這真是讓人驚奇。”
這一說,吳天和青蓮都對老頭子產生了興趣,問道:“對了,你剛纔說他之所以會想出這麼一個故事,是和他參加坤城保衛戰有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男子摸了一下他的小鬍鬚,嘆了一聲,說道:“你們大概不知道吧。其實我也是聽我過世的父親說的。那還是七十年前的事情。雖然皇族統治混元大陸已經有近千年了,不過卻一直不能完全統治東洲全境,現在最有名的不聽皇族指揮的,就是金殿宮的赤家。”
這一點吳天倒是同意,他就是剛剛從金殿宮離開的,和皇族的驚蟬和赤家的年輕一代很有交情,所以其中的關係,他倒是比較清楚。
男子繼續說道:“誰都知道,東洲一直是很神秘的地方,都說天下未亂東洲先亂,天下已平東洲未平,這是有根據的。坤城正式加入皇族的統治,就是源於七十年前的一場大戰。那時候東洲還是很混亂的,特別是各個家族各個門派相互你爭我鬥,都想要獲得坤城這樣大城市的管轄權,有了這城市,就能從城市中源源不斷的獲得人力資源,進一步壯大門派。你們來自劍玄門的應該比我這個道聽途說的要清楚,門派或者家族足夠大了,在皇族也是很有地位的,將弟子送入皇族,那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吳天點點頭,這個他倒是很贊同,雖然以前他老土到連皇族都不知道,不過這次一個人出來闖,世界上的許多事情他倒是知道了,特別是皇族每隔幾年就會到各家族和門派中挑選新一代的強者進入皇族修煉的事情。所以他現在也有了一個目標,那就是進入皇族修煉,他們掌握着最高級別的修煉秘法,能進入皇族,就意味着有朝一日能突破御神境高級階段,成爲大陸上的霸主。他不想做什麼霸主,但是他想讓自己變強,這樣才能保護人保護自己。
“七十年前,東洲的很多城市都是獨立存在的,各城主都是爲了自己的霸權要擴大勢力。而坤城那時候卻屬於一個獨立小國的一個城市,裡面的城主沒有自己的擴張大權。戰事爆發之前,城主就帶着家人逃走了,只留下一個將軍主持大局。那位老先生的故事,就從這裡開始的。
吳天和青蓮都靜靜的聽着,這男子在講述的時候倒是很繪聲繪色,到後來直接就拿出他父親的一本日誌給吳天他們看,裡面詳盡的記述了那一次坤城保衛戰。
夕陽西落,之留下一抹殘紅,映照出漫天似血的紅霞,在紅霞的映照下,大地也爲之變成赤紅色。幾隻禿鷹在空中盤旋,鳴叫幾聲之後,俯衝落地,狠力雕琢着地上已經有些腐爛的屍體,盡享它們的美味晚餐。空氣之中瀰漫着腐爛的味道,讓人作嘔。
城樓上,一位黑袍將
軍斜倚在一柱子上,臉上佈滿污塵,而那一雙有些血紅的眼睛卻在閃耀着堅毅的光芒,看着遠處的幾隻禿鷹在享受着士兵們屍體的肉,口中重重的嘆了一聲。手中的長槍依舊閃着森冷的寒光,在殘陽的照耀下越發刺眼,讓人難以細看。
他的手緊緊的握着長槍,攢動了幾下之後,口中囔囔道:“作爲一個保衛百姓的士兵,死後不應該遭受這樣慘無人道的待遇。”他的眼看着那幾只禿,見其中一隻禿鷹正將一個屍體的腸子給啄了出來。面對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將軍又是一陣嘆息,不忍直視。
坤城的戰事已經發生一年多了。這一年多來,幾乎每天都在打仗,每天都有不少人員傷亡。又駐守在坤城的,也有敵方士兵,不過都是東洲的人在自相殘殺。魔族和妖獸的禍亂已經將近過去了千年,不過人族自己的爭權奪利卻一直沒有停止。
城中本有兩萬將士,現在恐怕不足三千。而想要佔領坤城的敵人,卻不知道到底還有多少人。有的說是十多萬,有的說是更多。如今,坤城已經到了彈盡糧絕,岌岌可危,再遭受一次猛烈的攻擊之後,這裡將會落地敵人隻手。
現在太陽已經落山,和以往一樣,看來敵軍又將會發動新一輪的夜襲。可憐城中將士,苦戰一天,卻只能喝半碗菜湯,城中早已經沒有一粒糧食。
“柳將軍,你也喝碗湯吧。”一個滿臉是傷痕的副將端着一碗湯走到這個黑袍將軍面前,說話很少恭敬,這是他敬重的將軍。
柳將軍幽幽的看了一眼,只見那有幾個缺口的碗中之湯漂着幾絲零星的菜葉,這樣的菜湯,和以前的剩菜殘羹都沒有可比性。不過他心中明白,這已經是作爲將軍的最好的食物,其他的士兵連這幾絲菜葉都沒得漂。現在他們喝的,與其說是湯,倒不如說是被弄混了的水。
柳將軍接過湯,緩緩的喝了一口,問道:“秦副將,我們還有多少兄弟?”
秦副將的眉頭觸動了一下,沒見擰成了一個疙瘩。這是他最怕問到的問題。如今將軍問了,就不得不回答。他的喉嚨動了幾次,最終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現在能作戰的只怕不三千不到,勉強可以動的也只有千人左右,還有兩千左右的士兵重傷昏迷,生死難料。”
柳將軍聞言,將湯碗放下,握着槍的右手攢得更緊。他伸出左手,使勁的揉着眉頭,很難接受這樣的消息。這是他少有的動作,不過這動作一出現,就意味着他的心中很是難過。
外面的叛軍不知道有多少,不過少說也在幾萬人,現在城中卻只有三千左右的人能作戰,就算士兵們能一個打十個,這戰鬥力也很不成正比。到底這坤城還能不能守得住今夜,他心中也沒有底。
“柳將軍,我們真的會等到援軍麼?”秦副將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