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蓬萊!蓬萊!
“你這詞條太厲害,今後要學會藏拙。”
徐行客叮囑道。
“是。”蕭夢魚應聲。
“不過我觀你這詞條還有成長的空間,今後務必要儘快提升實力,它會隨着你在劍術上的進步而進步。”徐行客又道。
“此‘名’還可以進步?”蕭夢魚愕然。
“當然,能被稱爲造物主的詞條,豈會止步於此?”
徐行客以理所當然的語氣說。
他們說着話。
沈夜卻蹲在地上,仔細端詳那一枚五彩寶石。
這玩意兒很奇怪。
在“門”能力自帶的辨析能力中,它旁邊只有一行“???”。
根本不知道是什麼。
這可怎麼辦。
沈夜略一沉吟,忽而一拍腦袋。
傻啊!
不是剛得到了一個詞條麼?
伴隨着他的心念,終於有一行行黑色豎行小字浮現:
“你發動了神話詞條‘命運的工具人’。”
“對此寶石的側寫如下:”
“看似毀滅的靈魂們啊,”
“在那個術的力量下,它們化作了五彩寶石,散成絕不可成功的拼圖碎片。”
“時間過去了太久,”
“久的連敵人都認爲這些寶石只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死物。”
“除非——”
“有人得到了蓬萊山的認可,在不少於第三層的蓬萊聖蹟中捏碎它。”
“他會得到那個真正的答案。”
解讀出來了!
所謂的蓬萊聖蹟,便是如今的遺蹟。
自己也得了蓬萊山主的認可。
那麼……
沈夜目光一轉,投往那盤旋朝上的階梯。
心裡癢癢的。
真想試試這個寶石,看一下當年仙國究竟是如何走向毀滅的。
這對於自己重新審視局面,尋找機會,重建仙國法相,都有着莫大的好處。
畢竟夏特萊和自己各持一術,已經與仙國之事休慼相關了。
恰在這時,半身雕像再次發出疑惑的聲音:
“你的太上忘情羽化飛昇經正在不斷成熟,甚至你已經有了法相轉變的特殊法則——”
“可是我明明沒有賜予你這樣的法則。”
“這可真是奇怪啊。”
沈夜回過神,問:“能不能給其他獎勵?”
“你想要什麼?”半身雕像問。
“——此刻依然還在試煉中的新人們,我希望他們的試煉經受一些波折,多拖延一些時間。”沈夜道。
“從來沒有人要過這樣的獎勵!”半身雕像高聲說着,幾乎跳起來。
“可以嗎?”沈夜問。
半身雕像肅然道:“當然不可以!本雕像是很嚴格的,伱這是干擾其他人——”
“拖延所有人的試煉時間,是爲了把遺蹟的另一半給找出來。”沈夜打斷它,解釋道。
“遺蹟的另一半?你確定?”半身雕像問。
“當然,拖着其他人的時間,給我打一打掩護,我一定能找出來。”沈夜道。
“好吧,我努力幫你拖延時間,祝你成功。”半身雕像說着,忽然一閃,就不見了。
沈夜站起身,握着那顆寶石,一步一步走上臺階。
他來到臺階的斷裂處,伸出手。
“門!”
一扇門悄然出現。
此刻,只要打開門,就可以抵達遺蹟的另一邊了。
徐行客的聲音卻驟然響起:
“等一下。”
沈夜停住動作,轉頭望向他。
——奇怪。
上一次,老師根本沒喊住自己。
“你手上的那顆寶石,”徐行客盯着沈夜的手,“如果你要用它的話,便一定會捲入當年仙國覆滅的那件事。”
“老師覺得我不該去管那件事?”沈夜問。
“不是,我只是提醒你——”
徐行客神情看上去有些輕鬆,語氣卻分外認真:
“仙國的事極其險惡,卻也關係到萬界之中極其隱秘和重要的秘密,你只要踏入其中,就再也無法抽身了,而且極有可能會死。”
沈夜道:“如果我捲入其中,老師會怎麼想?”
“沒怎麼想——這是你自己的事,我可不會插手。”徐行客道。
“明白了。”
沈夜手上一用力,頓時推開了那扇門。
門後面是長長的臺階,一直延伸至黑暗深處。
上面是休息室。
再往上,便是蓬萊聖蹟的第三層。
“老師,夢魚,你們在此休息,我去看看。”
沈夜道。
“說的什麼話,是看不起我嗎?”蕭夢魚不滿道。
她飛身而起,落在臺階上,點了點下巴,示意沈夜快朝上走。
徐行客興致勃勃地說:
“別墨跡了,搞快點,其實我對仙國的秘密一直都很好奇。”
他也落在臺階上。
“老師您不是說,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會插手麼?”沈夜小聲問。
“啊,這個嘛,說說而已,我只是想看看你在這種事情面前會不會害怕。”徐行客說。
沈夜咧嘴一笑。
Old money。
老銀幣。
這就是我最信任的老師了!
他頭也不回地跨過門,一直朝上走。
蕭夢魚、徐行客緊跟在後。
三人一直來到休息室,然後穿過休息室,再上一層,抵達了遺蹟的第三層。
這一層與前面幾層並無太大區別。
只不過在天花板上鑲嵌了密密麻麻的法陣符文,又以仙靈玉髓密佈其中,望之如同漫天繁星。
“會發生什麼呢?”
徐行客點了根菸,滿懷興致地問。
蕭夢魚則默不作聲地朝沈夜靠攏了些,以手按劍,似乎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沈夜則舉起了那顆五彩寶石。
半身雕像去拖延時間了。
自己前兩次試煉又完成的極快,本就有大把時間。
這裡也沒有太上縛命煉魂宮的監控。
試試吧!
他用力一捏,只聽“咔擦”一聲,那顆五彩寶石頓時碎了。
“唔。”
沈夜、徐行客、蕭夢魚同時發出聲音。
頭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疼痛難耐。
一股陌生的記憶浮現。
天花板上的法陣亦隨之大亮起來,釋放出刺目的光,籠罩全場。
一瞬。
三人同時消失。
……
蘇長風醒來,頭疼欲裂。
昨夜大醉一場,喝到爛醉,今早起來吐了一刻,太陽穴被刀戳一樣的疼。
沒辦法。
太痛苦了。
他看着不遠處的隱沒在雲霧中的延綿仙山,滿面蕭瑟地嘆了口氣。
“少爺,不必悲傷,這蓬萊仙山不收您,是他們自己的損失。”
一道聲音響起。
是管家福伯的寬慰聲。
緊接着,一道清脆的女聲亦隨之響起:
“長風,何不去我的宗門?”
“我讓我師尊親自收你,看我面子上,我師兄師姐們全部都會助你一臂之力!”
不用想,這是柳太微的聲音。
她一向陪伴自己左右,就連這次蓬萊仙山的入門弟子挑選儀式,也專程跟了過來。
可惜自己沒被選上。
算了。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雖然這麼說——
蘇長風心頭還是充滿了酸楚。
他嘆了口氣,正要回應兩人的關心,腦子突然一陣針扎般的劇痛。
無數陌生的記憶冒出來。
在這宛如親歷一般的記憶中,自己看到了接下來發生的事。
再過數十息。
天外的魔王殺入蓬萊仙山。
生靈塗炭。
一切防禦和反擊都變得蒼白無力。
強大無匹的術法衝擊之下,自己和福伯、柳太微被活活的剮了渾身血肉,身死當場,
見鬼!
難道自己覺醒了預言類的能力?
他猛然回頭,卻見福伯和柳太微也變了臉色,似乎想起了什麼。
“你們也獲得了那段記憶?”
蘇長風問。
“如果一切是真的,馬上會有三隻蝴蝶從那草叢裡飛出來。”柳太微說。
話音剛落,果然有三隻蝴蝶從三人對面的草叢飛過。
三人面面相覷。
“走!我們趕緊走!”
蘇長風起身道。
福伯當即放出飛舟,攙扶着蘇長風上去。
柳太微跳上飛舟甲板,手持長劍,警惕地環顧四周。
“起。”
福伯雙手捏了法訣。
飛舟頓時衝上天空,立刻就要遠遁。
“來了!”
柳太微失聲道。
蘇長風和福伯一起朝天空深處望去。
一張巨大的黑色面孔籠罩了整個天穹,散發出滔天的魔氣。
它深深吸了口氣,張開嘴——
“不行!跑不掉!”
蘇長風飛快地說。
在記憶中,第一擊的威力太大,足以秒殺天空中的一切!
會死的!
可是沒有其他辦法。
福伯雙手捏印,全力催動飛舟,將速度提升到極致。
但天空中的黑暗魔光如同無邊無際的海。
整個海崩塌而下。
方圓數千裡都將承受這一擊。
“法相展開!”
福伯喝了一聲,背後浮現出無邊無際的長城,雙手捏出術印。
一連三具龐大的神靈之軀浮現,屹立於長城上,一起張開雙臂,試圖阻擋那天空中垂落而至的黑暗魔光。
魔光與法相接觸。
轟——
法相毀滅,消失得無影無蹤。
福伯吐出一口血,當即倒在飛舟上,陷入昏迷。
“我來!”
柳太微一手穩住飛舟,催動它繼續朝前急掠,另一手捏出劍訣。
鏘——
飛劍破空而去,穿透無盡黑暗魔光。
蘇長風心中浮現不祥預感,再也按捺不住,突然起身,喝道:
“不!”
他朝前衝了幾步,一把抓起福伯,又擋在柳太微面前。
然後那毀滅一切的攻擊就來了。
深空之上,一道恢弘的呢喃響起:
“地之名?可惜太稚嫩了,看我一招滅了你!”
無盡的魔光朝飛舟直衝而至。
電光火石之間——
蘇長風伸手按在虛空中,打開了一扇大門,擋在三人面前。
此門一開,他全身屬性頓時急劇下跌,人也差點癱軟在地上。
但見那門中乃是一處監牢。
牢中端坐着一名渾身紫色皮膚的巨人,獰笑道:
“哪個失心瘋的傻子,竟敢來惹——”
“草。”
黑暗魔光一涌而入。
轟!!!
“啊啊啊啊啊。”
蘇長風全力撐住那扇門,一直將魔光收入其中。
趁着這時,柳太微全力催動飛舟。
福伯也醒過來,咬着牙,取出一張符籙貼在飛舟上。
飛舟的速度又快了一分。
終於——
它飛出了黑暗魔光籠罩的範圍,逃出生天!
一道女聲忽然在三人耳邊響起:
“這個術隔絕了方圓三千里,還能不斷攻擊着被隔絕的蓬萊。”
“三位道友,逃出去的只有你們了。”
“請速速前去廣寒宮,與廣寒天尊通報此間戰事。”
“我蓬萊仙山上下感激不盡!”
“快!”
話音落下。
飛舟突然被什麼擊中,散成了碎片。
三人頓時被拋出去。
蘇長風在半空中,正要穩住身形,忽覺腦子一陣劇痛。
等等……
蘇長風……是誰?
我是沈夜啊!
他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依然站在第三層的試煉場。
站在一旁的徐行客、蕭夢魚也隨之睜開眼睛。
三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沈夜忽有發現,開口道:
“你們看。”
他攤開手。
不知何時,手中又多了一顆五彩寶石。
“這寶石是那個女人聲音給的?”
蕭夢魚好奇地問。
“不知道啊,突然就出現在我手裡了。”沈夜道。
“有趣……太有趣了……”徐行客輕聲道。
沈夜和蕭夢魚一起望向他。
“老師,您知道?”
沈夜問。
“現在算是知道了,這是那個人獨有的力量啊……一切都被她化爲了寶石,用來留下一絲希望。”徐行客感慨道。
“您是說——”蕭夢魚遲疑道。
“是的,那個人就是蓬萊山主,她守護着仙國三術中最強的那個術——”
“通天!”
徐行客的聲音落下,令沈夜和蕭夢魚爲之動容。
“既然通天術是最強的,她爲什麼不學?學了就可以對抗那種天外的魔物了吧。”
蕭夢魚不解地問。
徐行客耐心解釋道:
“通天是最難的,它是無數碎片構成的術,比如要獲得仙國的法相、專門的道經、特定的命運要求、專有的詞條、極其困難的試煉,等等等等。”
“無數年來,很多人都嘗試修習它,但在學會了那麼一丁點之後,就像我說的——”
“他們一旦在某一步失敗,整個術立刻就會崩解,並且再也沒有機會重修回來。”
徐行客嘆息道:“太難。”
“所以蓬萊仙山被毀,仙國也覆滅了。”沈夜道。
三人一起望向沈夜手中的第二顆五彩寶石。
“要繼續嗎?”
沈夜問。
“可以試試。”徐行客道。
“剛纔我忘記用‘名’了,再給我一次機會。”蕭夢魚懊悔道。
沈夜點點頭,發動了詞條“命運的工具人”。
一行行黑色小字迅速浮現:
“被禁錮的仙山等不到任何救援,即將徹底毀滅於宇宙中的攻擊;”
“然而當蘇長風逃出生天,前去搬救兵的時候,這個結果就成爲了敵人的幻想;”
“繼續前行吧,因爲這個術而伸出援手的你。”
“儘量讓蓬萊仙山支撐的更久吧。”
“也許你能贏得下一塊寶石。”
原來如此!
沈夜用力一捏那塊寶石。
霎時間。
三人消失不見。
……
蓬萊仙山。
內門。
一名普通弟子從牀上爬起來,發出陣陣痛苦呻吟。
陌生的記憶涌入腦海。
此弟子名爲趙星時,乃是一名真傳弟子。
他因爲追求內門女弟子時言行孟浪,被女弟子上告。
當日的執法修士恰好是女弟子的舅舅,當場就把趙星時從真傳貶爲普通內門弟子。
他必須在獲得足夠的功勳纔可以消罪,重返真傳之位。
可是來不及了!
明天——
——明日正午,整個蓬萊都會被毀滅!
“見鬼……老師和夢魚也不知哪兒去了……”
趙星時一邊搓揉太陽穴,一邊低聲喃喃。
他剛要起身,忽又怔住。
這一次,自己知道自己是沈夜,並且獲得了趙星時的全部記憶。
——這傢伙作爲蓬萊真傳弟子,已經把太上忘情羽化飛昇經修習到了相當不錯的境界。
他的感悟與經驗對自己是極其有用的。
沈夜索性盤膝而坐,默默汲取記憶中的那些知識。
大約一刻鐘。
他睜開眼。
微光浮現爲小字,閃現於眼前:
“恭喜。”
“你修習太上忘情羽化飛昇經,進一步掌握了這本經書的奧秘,從而獲得了‘魔心種魂’的效果。”
“描述:你的心魔可以在法相中修行,其修行速度加快三倍,每當它的修爲提升,你的修爲亦隨之共同提升。”
牛!
這門道經簡直太牛了!
沈夜當即把心魔放進法相,令其端坐於石碑之下,盤膝閉目修行。
觀察着心魔的修行狀態,他心中漸漸升起一股明悟。
心魔的修行效率極高。
這其實不是速度加快,而是效率提升了三倍!
可惜的是——
趙星時入門時間短,年紀又小,當前的修行境界不過法界七重。
比沈夜還低一重。
——蹭不了他的修行經驗!
算了,人不能太貪心。
先去幹正事。
沈夜活動了下身體,略微適應之後,便出了洞府,身形一縱,徑直朝降魔除妖殿飛去。
“趙星時!”
剛一落下來,便有人喊他。
沈夜扭頭望去,只見幾名男女弟子站在不遠處,一臉戒備地看着自己。
從記憶裡一搜尋,頓時一一對上號。
真巧。
就是這羣內門弟子,害得趙星時從真傳的位置降下來。
“月兒師妹明明已經避開你了,你卻還要前來糾纏,真不怕被貶爲外門雜役?”
一名男弟子怒喝道。
沈夜一怔,目光落在幾人中間的那名女弟子身上。
女弟子似乎叫做李月兒。
長得還可以,一副嬌弱不經風雨的模樣。
有些男人就喜歡這種類型。
等等!
你怎麼就哭上了?
“趙師兄,我舅舅……當時也是一時憤怒,你不要怪他,有什麼衝我來好了。”
李月兒眼圈紅紅,哽咽着說。
她這一哭,幾名男女弟子頓時更加惱怒。
“看你乾的好事,趙星時,你若要來惹月兒師妹,就衝我來!”
另一名男弟子跳出來,抽劍擋在李月兒身前。
其他人也叫嚷不休。 ωωω тtkan ¢ Ο
動靜越鬧越大。
四周修士都望了過來。
忽而一道女聲響起:
“何事在此聒噪,擾亂宗門秩序!”
衆人不由一靜。
卻見一名女修飛落而下,擋在兩撥人之間。
她手上拈着一柄拂塵。
——這代表她是今日降妖除魔殿的執法修士!
“師姐,這趙星時對李月兒糾纏不休,今日又纏了過來,還請師姐明鑑!”
一名男弟子道。
女修面若冰霜,目光如電,一眼掃過全場。
那看熱鬧的修士們頓時統統噤聲。
“是我。”
沈夜耳畔響起一道傳音。
——蕭夢魚!
她成執法修士了?
沈夜不由望向她,只見她飛快地眨了下眼睛。
“趙星時!”
蕭夢魚厲喝一聲。
“在!”沈夜應道。
“我且問你,你來這降妖除魔殿前,可曾語言輕薄李月兒?”蕭夢魚喝問。
衆目睽睽之下,沈夜抱拳道:
“弟子一言未發。”
“那你可曾手腳冒犯於她?”蕭夢魚又問。
“弟子正要進大殿領任務,結果被他們堵在了這裡。”沈夜又道。
“欺騙執法修士乃是大罪,你確定要如此說?”
“絕無欺瞞。”
對面幾名弟子一愣。
李月兒臉色大變,急忙道:
“等一下——”
蕭夢魚已經打出一道手訣,喝道:“待我激活殿前留影,便知真假。”
術法一動。
立刻有光影浮現於衆人面前。
只見趙星時從天而落,正要邁步進入大殿,卻被幾人喊住。
他們又是喝罵,又是挑釁,甚至持劍跳出來要攻擊。
真相大白。
四周修士們忍不住發出一陣嗤笑。
“什麼啊,哪有這樣陷害人的。”
“這幾人太作了。”
“我看他們腦子有問題。”
“沒錯。”
衆人議論紛紛。
那幾人臉色窘迫,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蕭夢魚一揮手,摸出執法道書,念道:
“刻意污衊同門,壞其名聲,罰俸祿三年,面壁思過三月。”
“希望你們接受教訓。”
“現在走吧。”
那幾人臉都綠了,卻又不敢吭聲。
李月兒急急忙忙走上前,拱手行禮道:
“師姐明鑑,弟子無意爲難趙星時,只是上次的事對弟子傷害太深,所以幾位道友搶着維護弟子,現在看來只是一場誤會。”
“誤會?”蕭夢魚冷笑一聲。
如果這裡不是蓬萊,如果自己不是還有事要做,根本不會與他們說這麼多廢話。
用劍就夠了。
“慢!”天空中傳來一聲怒喝。
李月兒擡頭一望,喜道:“舅舅!”
只見一名穿着藍色道袍的中年修士落下來,朝蕭夢魚拱手道:
“周道友,一點小事,何須罰的這麼重,我看算了。”
蕭夢魚冷聲道:“李道友,今日是我執法,不是你。”
那中年修士一陣惱怒,卻又笑起來,溫聲道:
“周道友可能不知,李月兒已被王長老看中,不日就要點爲真傳,此時爲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重罰於她,恐怕王長老會不高興。”
蕭夢魚也笑了。
“李道友,上次趙星時也是真傳弟子,不也被你重罰,貶爲了普通弟子?”
她淡定地說,手上起了道訣,在執法道書上一印。
道書微微放出毫光。
——處罰已定!
“趙星時,我且問你,上次爲何罰你?”蕭夢魚又問。
“好像是……有個蟲子爬在李月兒肩膀上,我替她撫走了蟲子。”沈夜回憶道。
這一回憶,卻發現還真是這麼回事。
就爲這點事就要改變一名修行者的命運?
太兒戲了吧!
沈夜頓了頓,繼續挖掘趙星時的記憶。
不對。
蓬萊仙山的真傳弟子名額有限,只有退一個,纔可以進一個。
只有他下來了,李月兒纔可以上。
——這是被設計陷害了啊!
至於爲什麼沒人替趙星時出頭——
因爲當初看好趙星時的那名長老在外除魔衛道,寡不敵衆,受了重傷,已經數月閉門不出。
都說他可能快不行了。
嘖!
——看來無論在什麼單位上班,都避免不了。
“我們還有正事,先趕他們走,不必理會這些小事。”沈夜渾不在意地傳音道。
“不行,我得處理一下。”蕭夢魚傳音。
“哈?”
“如果可以改變……我不想看到這個無辜的少年被污衊。”
沈夜略一沉默,聲音變得柔和:
“……好,那就處理。”
卻見李姓修士臉色一變,伸手放出一道傳訊符。
“好教周道友知曉,王長老正關注這裡的事,他馬上就要來了。”
話音未落。
一名老道忽然出現在衆人面前。
衆人不由一起行禮:
“見過王長老。”
“李月兒。”老道招手。
李月兒歡喜起來,連忙跑過去,站在老道身邊。
老道神情和藹,環顧四周,笑着說道:
“此間的小事就算了。”
衆人連忙點頭。
老道便攜了李月兒,轉身要走。
蕭夢魚的聲音忽然傳來:
“王長老,此間之事確實很小,但不能就這麼算了。”
“隨意污衊他人,奪其身份,這是不可容忍的。”
“另外再說一句,弟子秉公執法,就是告到宗主那裡,也沒有你一言否決宗門法度的餘地。”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執法修士要跟宗門的長老硬剛?
活得不耐煩了吧!
王長老也頓住了身形,慢慢回頭望向蕭夢魚,目光落在她腰間長劍上。
“劍修啊……”
他目光中閃過一縷憤恨。
滔天的威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席捲全場。
蕭夢魚的聲音卻愈發淡定:
“王長老,干擾宗門執法是重罪,我可以出手的。”
“你區區一個法界十二重的執法修士,也敢跟我講宗門律法?”王長老冷笑道。
“長老請三思。”
“你想清楚了沒有?對我出手?”王長老戲謔地說。
蕭夢魚的手按在劍柄上。
在她頭頂,那個深紅色的“地之造物主”詞條忽然放出淡淡的光芒。
“再幹擾執法,我就殺了你。”
蕭夢魚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