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先生離去後,他曾派人來此試圖進谷,但卻被封禁擋下,之後他也曾親身來試過,但也是毫無辦法,不得不感嘆那位奇人的手段。
如今再來此地,卻已是滿地頹廢,野草遍地,再不復以往那般秀麗景色。
話說當日那奇人離去時,他也是暗中看過那番猶如昇仙般的景象,更是一時後悔,當日對那位奇人不夠看重,之後想要拜訪卻也是造訪無門。
如今大燕危難臨頭,他不得不再次試圖尋找那位奇人。
站在山谷外,老者想着進入山谷的辦法,但一籌莫展,最終卻是忽然想起一事,精神一振,從懷中掏出一枚碧玉令符,拿眼一看,卻見這枚令符甫一拿出,竟在閃爍幽光,而對應的,他忽然感應到眼前靈機大動,在他的眼裡,這些靈機便是山谷封禁鬆動的表現。
老者頓時大喜,以往拿出這令符可不見如此形狀,如今有異狀,很有可能是那位奇人願意見他!
這枚令符看似不凡,其實並無太大用處,只是當時佈置這山谷的一對封禁玉符,當時被奇人手拿一枚,又被老者親自拿着一枚,以往也沒什麼特殊功用,如今卻有了特殊感應。
微微猶豫,這老者單膝跪地行禮道:“弟子燕行空求見真人。”
真人的稱呼形容那位奇人絕對不勉強,見識過那副昇仙模樣的人都會如此想,老者更是深信老者的身份不簡單。
聲音響起剎那,沒有迴應,半晌後,才見眼前封禁靈機停止動作,一道金光忽然從山谷中射出,猶如一道金橋直直的射在老者身前,而金橋上,一個道骨仙風,相貌俊逸的年輕道人站在橋正中。
“燕老祖請起!”
聲音溫和卻響徹無名之處,像是仙音,猶如道喝。
燕行空看着曾經見過有點熟悉的人影,卻神采大變,猶如神仙衆人,這位老祖忽然無端端有點羨慕,或許是因爲跟隨了那奇人而得到的天大機緣吧,自己卻沒這般福分。
其實他雖然知道真人層次絕對在法相之上,但並不清楚他們修行的不是練氣士之道,加上見過那位奇人飛天一幕,他更是深信,這世間其實早已經有了練氣士更高的修煉之法,或者說,仙神早已經傳下了更高層次的練氣士法門,也認定,眼前的奇人弟子一般的人物也得到了更高層次的修煉之法。
“見過天心道友,不知老祖何在,弟子求見老祖實在是有要事相求。“一番猶豫,燕行空還是選擇稱呼天心爲道友,皆因以往他與那奇人都是平輩論交,實在折不下臉面稱天心爲真人。
天心笑容溫和,依然不以爲意,輕聲道:“老祖已於半月前閉關修行,拒不見客,恐怕燕老祖要失望了。”
燕行空失望的嘆一口氣,卻又不甘心的道:“莫非老祖不看一點以往情面嗎。”
他高舉手中的碧玉令符。
天心視線環繞一眼,又看了燕行空一眼,笑道:“燕老祖莫急,老祖曾在半月前有過法諭,若燕老祖前來求見,當予老祖一個顏面,燕老祖也隨派一個優秀後輩子侄來此,當爲老祖坐下童子,如此,燕老祖便請去吧,若有合適人選,可隨時將此人送到此處,自有貧道前來接應。”
燕老祖雙眼瞪大,便看着眼前的金橋似緩實快的收回,轉瞬帶着天心離開。
他站在原地,雙眼閃爍微光,心裡不停思忖,實在是想不透那奇人究竟是何意思。
在練氣士的道統中,收弟子便是收弟子,與那弟子的家族或勢力是毫無關聯的,但此時他實在不願相信,這位奇人收下弟子沒有援手大燕的意思,反而像是可憐大燕想爲大燕保下一個弟子。
這般想着,老者的身軀越發佝僂,皺紋滿臉,雖是不願相信,但還是知道,這位奇人的態度與中原四大國並無不同,看來是不想插手這件事中。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又低頭看向手中的碧綠令符,果然失望的發現,碧綠令符不再閃爍幽光,也看不出任何奇特之處,已經恢復原本摸樣,成爲真正的封禁法器。
而燕老祖試着拿玉符感應,卻發現順利無比的將眼前山谷封禁打開,再沒有遇到任何阻攔,而他深吸口氣試着步入其中,發現內部與外間不同,通幽寂靜,無有雜草,不見絲毫頹廢。
燕行空心裡砰砰的跳着,這裡的景色與他當時送給老祖時一模一樣,也不像是荒廢已久的地方,莫非老祖其實並沒離去,還在此處停留。
若真是如此,那老祖又是何等想法,是否改唸想要見他一面!
但一番查探下來,他心中越發往下沉,幾乎走遍這小谷,卻不見任何異處,是真的與他送給老祖時的景色一模一樣,他陡然想起另一個猜測,這莫非是老祖要歸還此山谷,與大燕徹底劃分界限的意思!
燕行空走遍山谷,最終一聲深嘆,遁光升起離去。
終究是修爲不到,燕行空並沒看到這山谷其實從始至終都被一層神秘氣機籠罩,其內雖是無人,但卻很是不同,原因無他,皆因那位老祖曾居住在此,如今身具高位,此處已被天道所鍾,已成不平凡之地,即使老祖從此不來,也將是一處奇地。
而此處,便是那位老祖給燕行空的一個選擇,他若有所發現又有大意志放棄榮華富貴,大可帶大燕之人來此居住,也可徹底脫離大燕氣運,不必傷損太多,王升自然也會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予計較。
可燕行空別說有無大意志,便是發現此處不凡的福源都沒有,可謂天意。
山谷中天心再次現出身形,搖頭,這番場景是他預料中事,今日一見那燕老祖,便見他氣運摔落恐怕已經影響了心智,所以纔沒有發現這顯而易見的情形。
不過,那位神秘道友的修爲似乎越法深厚了,時到今日,他也不得不相信當日老祖對此人的評價和看重,這位神秘道友似乎真的不同凡響,雖說與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但神秘太多,無法窺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