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希轉過身平靜地看向他,臉上古井無波,沒有一絲表情,好像剛纔的所做所以與他無關似的。
護衛面色驚恐,哆哆嗦嗦大喊大叫:“你,你你,不要過來。我是王家的護衛。你要是對我動手,就是在挑釁王家,與王家爲敵。”
晨希面色不變,一言不發地向他走來。
終於,護衛心中的恐懼達到了極致,鼓足最後的勇氣就要轉身而逃。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剎那,晨希手中劍光一閃,劍鋒劃過他的膝蓋,將他的兩條小腿砍了下來。
護衛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突然發現晨希擡起了頭,看向了另一個方向。隨即身形一閃消失在他面前,下一刻,便見他手裡提着一個紅衣男子的脖頸走了過來。
男子臉色憋得通紅,雖然被晨希握住了咽喉要害,但依然不停地叫囂:“混賬,你個下賤的東西,竟然這麼對待我,你可知自己已經犯了死罪。
哼,別以爲自己有點本事就有多了不起,我王家可是高手如雲,煉氣境武者多不勝數。信不信本少爺一言令下,王家千萬高手將你家族夷爲平地,雞犬不留,男的世代爲奴,女的終生爲妓。
識相的趕緊把本少爺放下來,自斷雙臂,磕頭道歉,或許本少爺大發慈悲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晨希隨手一甩,將王安扔在地上。
“哎喲!”王安屁股着地,痛的一張臉都皺成了菊花,手指着晨希破口大罵:“你個賤種,真是比豬還蠢。叫你把本少爺放下了,不會輕點麼,真是痛死我了。等我今天回去了,一定要讓人把你抓起來扒皮抽筋,讓你知道得罪本少爺的下場。”
晨希眼睛一眯,冷笑着看着他:“看來你還真是比豬都要蠢,到現在還沒看清自己的處境。”
王安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個矮竹竿竟然敢這麼跟他說話,真是活的不難煩了。他可是王家嫡系,二長老的親兒子,可不認爲這世上有誰敢動他一根毫毛,眼睛一瞪,依然氣勢囂張地大聲怒罵:“放肆,你個雜種竟敢罵我……”
話音未落
啪
晨希一巴掌狠狠甩出,直接將王安的左半邊臉打得高高腫起,嘴裡的牙齒都掉了三顆,嘴角溢出絲絲鮮血。
王安當時就被打蒙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晨希,許久才反應過來。
王安頓時怒火中燒,顫抖着手指着晨希大聲咆哮:“你,你個瘋子竟敢打我?真是反了天了。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啪
迎接他的是另一個響亮的耳光。
王安的另一邊臉迅速腫起,三顆帶血的牙齒掉了出來。
王安以爲自己還在做夢,輕輕摸了摸腫得跟豬頭似的臉,只覺火辣辣的疼,但他始終不願相信眼前的事實。
晨希見他還要開罵,上前一腳踩在他的左腳上。
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想起,與之同時想起的還有王安淒厲至極的慘叫。
王安抱着被踩碎的腳掌不斷哀嚎,看向晨希的目光充滿無盡的怨毒。
晨希擡起腳再踩他的另一隻腳,心中對這個人渣沒有半分同情。
王安這時終於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不,不要……啊!”
晨希沒有絲毫動搖,凝聚土系元力的腳掌第三次落下,狠狠踩在他的手腕上,將他的左手踩得粉碎。
直到王安四肢盡廢,晨希這才罷手。
王安面色變得蒼白無比,身體不住素素顫抖。他活這麼大,何曾受過這麼大的痛苦折磨。
“你,你這個魔鬼,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晨希不答,走道含淚抽泣的施瑤身旁,將手中的長劍遞到她的手上:“施瑤,想要報仇嗎?現在武器就在你手裡,只要輕輕將它刺進他們的身體,就能爲你報仇雪恨。”
王安聽到晨希這冷漠的話,頓時心中慌亂,尖着嗓子色厲內荏地大聲威脅:“不,不要殺我。我是王家嫡系,二長老的親兒子。如果你殺了我,我王家必與你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唯一清醒的護衛比王安更看得清形勢,顧不得腿上的疼痛,哭着喊着拼命求饒:“大哥,小姐,我錯了,求你們網開一面,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做壞事了,見到你們立馬繞道走。求你們大人有大量,饒我一條賤命吧!”
施瑤看着手中帶血的長劍,又看向斷成兩截的屍體,奄奄一息的護衛,雙腿盡斷的另一名護衛,以及四肢盡廢的王家少爺。
施瑤面色發白,緊了緊手中的長劍,感覺這把冰冷的長劍異常燙手。她抿了抿嘴脣低聲求情:“大哥哥,他們已經那麼慘了,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們饒他一命把!”
晨希好笑地看着她:“是嗎?因爲他們夠慘了,所以不必再接收懲罰。
那你可曾想過,曾經被他們欺辱、殺死的人,誰來爲他們討回公道?以後他們繼續禍害其他人,誰來救那些無辜之人?
你又可曾想過,如果我今日不來,你會是什麼下場,你病重在牀的親人又會如何?”
聽到這話,施瑤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一想到如果沒人出手相助,她很可能就此被活活打死,而她的哥哥在病痛中備受煎熬,最終與她在黃泉相伴,她的心便感到十分難受。
施瑤面露痛苦,輕輕咬着嘴脣:“可是,那只是如果。現在我們不都還是好好的嗎?”
晨希心中感慨,這小丫頭還是太善良了些,看不清這世道的險惡,人心能惡毒到何種程度。
晨希伸出血肉模糊的左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臂,嫣紅的鮮血還在不住的往下滴淌,不時刺激施瑤敏感的神經。
“你的意思是,剛纔你白白捱了一頓打我所謂,他們肆意欺辱你也無傷大雅,甚至給你親人救命的藥材沒了也無關緊要。”
施瑤聽到這話,羞愧地低下頭去,感覺自己無言在面對眼前的救命恩人。
晨希失望地低嘆一聲,無奈地搖搖頭:“好吧,這次算我多管閒事,你好自爲之吧。我現在身上也沒有餘錢了,給你哥哥買藥的錢自己想辦法吧。”
聽到這裡,施瑤這才反應過來。雖然她現在安然無恙,但是她的哥哥還臥病在牀,沒有錢買藥材,他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想到此處,施瑤的小臉再次變得一片煞白,長劍噹啷一聲落在地上,一把抱住晨希的大腿,聲淚俱下,嚎啕大哭:“大哥哥,你不要走啊,求你救救我哥哥吧,你一定會有辦法的。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從小辛辛苦苦把我養大,我不能沒有哥哥啊!”
晨希無奈搖搖頭:“抱歉,人力有時窮,恕我無能爲力。希望你能分清楚,害死你哥哥的不是我,而是那邊幾個人。如果想爲你的哥哥報仇的話,就用地上這把劍殺了他們。”
施瑤看了看地上沾滿鮮血的長劍,又看了看苦苦哀求的斷腿護衛,無助地呆立原地,始終無法狠下心撿起地上的長劍。
晨希看着施瑤緊咬嘴脣一言不發的掙扎模樣,知道再怎麼逼她都無濟於事,再逼下去只怕還會適得其反。
晨希輕輕將施瑤攬在懷裡,柔聲安慰:“好吧,我不會再逼你。但你記住,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希望你將來不要後悔今天的決定。”
晨希體內元力微一運轉,左手上的傷勢迅速止血,但距離痊癒還相差甚遠。他走到王安身旁,在其恐懼的眼神中一腳踩在他的胸口。
王安條件反射地發出一聲悽慘的哀嚎,叫了半天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大礙,懵逼地眨了眨眼。
晨希沒有多說廢話,開門見山問道:“我問你,你們王家有多少煉氣境武者?”
王安以爲晨希忌憚他的背景,底氣又上來了,得意洋洋地自我炫耀:“哼,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
我們王家可不是普通家族可以比擬的,單我父親二長老一脈就有一百多煉氣境武者,我父親更是煉氣境七段的高手。
除此之外,大長老、三長老一脈同樣有煉氣境七段的實力,手下煉氣境武者不比我父親一脈少多少。
如果在加上其他嫡系和旁系族人,整個王家煉氣境武者不低於千人。”
晨希臉色一變,心中駭然。他們晨家擁有一戰之力的人不過千人,其中煉氣境武者不到百人。王家是如何在不知不覺中擁有這麼強的底蘊?
不過,晨希雖然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表面確實不動聲色,對王安的自吹自擂嗤之以鼻。
“吹,你接着吹。王家要有這麼強的實力,豈不是早就成爲青山城第一家族,那還有其他家族的立足之地?”
王安見晨希不信,頓時急眼了:“不,我沒有瞎說。這都是真的。”
“真的?你糊弄誰呢?”
“真的,我真的沒有騙你。這都是因爲族長二十年前和一個侍女生下了一名女嬰……”
“少爺,不可說……”
王安一聽,立刻醒悟過來,連忙閉上嘴巴不再多說。
晨希目光一轉,立刻看到一旁焦急提醒的護衛,頓時臉色冷了下來。
“你是自己去死,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那名護衛聽到這話,嚇得全身顫抖,眼神躲閃。
“我,我……”
晨希手掌一翻,一把冰藍色的長刀出現在手中,正是冰藍刀。
冰藍刀,是一把四尺有餘的天藍色苗刀。刀身修長,側面有放血槽,刀尖微有弧度,刀刃無比鋒利。如果全力攻擊,可以輕鬆切斷任何凡器,下品玄器也擋不住幾次砍擊。
護衛這才知道晨希是來真格的,面色霎時變得慘白如紙,後悔自己幹嘛要多說廢話,驚恐萬狀地大聲求饒:“不,不要啊!我還不想死……”
話音未落,晨希已經閃身來到他身旁,刀鋒劃過一道悽美的弧度,一顆頭顱滾落下來,脖頸血柱沖天而去,而晨希手上的長刀不沾絲毫血漬。
晨希提着長刀來到王安身前,聲音冰寒徹骨:“你是繼續說,還是要我送你一程?”
“我,我我,我說!”
王安看了眼旁邊還在噴着鮮血的屍首,艱難地嚥了口唾沫:“本來大家都不當回事,後來才發現,所有與那她接觸的武者修煉速度都會大增。這十多年族長一直將她軟禁在某個隱秘院落,只有族中精英才有機會靠近。”
晨希聽到這裡,已經能猜到,這個女子必定是與晨翎悅一樣的天陰之體,只是無法確定是靈體還是聖體。
他沒想到擁有這種體質的女子出現在了王家。王家靠她迅速崛起,而晨家卻至今唯有晨希知曉晨翎悅擁有更高品級的體質,卻又不知被誰封印,與之接觸之人大多非死即殘,黴運連連,真是造化弄人。
他現在算是明白,爲何王家之前有能力悄無聲息覆滅施家,如今又爲何有勇氣三番四次挑釁晨家。
原來王家已經擁有這麼強大的實力,卻是不顯山不露水。
王家如此,那孫家呢?會不會也隱藏着不爲人知的恐怖力量?
如今十年已過,他們是否已經商量好怎麼對晨家下手?
不行,晨家如今的形勢太過嚴峻了。那些護衛培養計劃必須儘快執行。否則,來日面對王家傾巢而出的攻勢即便有父母壓陣也是無法力挽狂瀾。晨希再如何天才也無力迴天。
晨希掃了王安一眼,收起長刀直接帶着施瑤轉身離去。
王安疑惑地看向轉身越走越遠的晨希,以爲對方害怕了,不敢對自己下死手,頓時心中的怒火壓過了恐懼,再次囂張的怒罵起來:“你個廢物,有倒是殺了我啊,哈哈哈!不敢吧?有本事你留下自己的姓名,明日一定要讓我父親帶高手登門拜訪,屠你滿門,雞犬不留,哈哈哈!”
晨希眼中寒光一閃而逝,忽然回身走到王安身前。
剛纔還不可一世極爲囂張的王安頓時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連個屁都不敢放。
晨希微微一笑,但那笑容在王安眼中是如此危險,如此可怕。
晨希緩緩擡起腳,隨後猛然對着王安胯下踩下。
吧唧
好似雞蛋被踩碎的聲音在兩人耳畔響起,隨後王安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痛得身體不住抽搐。
晨希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沒有理會躺在地上哀嚎的王安,再次轉身離去。
他這次算是手下留情了。若非留着他還有用,早就送他和自尋死路的護衛一同黃泉作伴了。
不過剛纔那一腳已經在他體內埋下了一顆炸彈,只要他稍稍引動,便能讓他屍骨無存。
王安目光怨毒,面色扭曲,最終忍不住疼痛暈了過去。
晨希一邊走,一邊默默思索對策。
剛纔他出手重傷王安,旨在試探王家的反應。
他們隱忍了十年,培養了上千名煉氣境武者,絕不會輕易動用這股力量。可一旦動用,必定驚天動地,全城震驚。
他相信這次風波過後,王家必定按捺不住,雖不至於傾巢而出,也會大張旗鼓,鬧得滿城沸沸揚揚。
如果他們敢派大批武者來犯,晨希剛好可以掀開他這十六年來佈置的底牌。雖不能重創王家,也能敲山震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