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豐老祖離開了飛船,略微辨明瞭方向,便向着一個方向掠空而去。
來到一處靜如明鏡,倒映白雲天光的巨大湖泊中央。
在此離湖面近百米的虛空之處,在神念感應中,可以發現一處虛無的門戶,懸立在天空之上。
不時有外形各異的飛船通過這門戶進進出出,偶爾也有三五修行者進出來去。
新豐老祖來到此處,就如滴水融江,一點也不顯眼。
他同他人一樣,身形掠過這虛空門戶,消失在靈界之內。
下一刻,他就置身在一個巨大的廣場上,身周人員往來,熙熙攘攘,一片繁盛景象,左側是個更加巨大的專門用於飛船停泊的平臺。
看到這一切,再想想在自己努力之下發展到現今局面的新豐市,他心中也不由有點喪氣。
以前,他的雙眼就似被完全矇住了,拒絕看透這些真相,現在,他以更客觀理智的情緒來審視,新豐市比之此處,落後了豈止一兩個檔次。
“新豐市最大的價值,或許就是數十個零散小勢力在我多年的努力之下基本凝合在了一起,而不再是一盤散沙……不然,連讓人謀奪的心思都難升起吧?而並不是新豐市本身。”
自己視之爲珍寶的東西,在別人眼裡,或許就是泥土吧。
他擡頭看了看懸浮在廣場天空之上的幾個大字,“丁寅市歡迎您”,振了振衣衫,離地三尺,向着廣場之外掠空而去。
沿途所見種種繁盛之處,他都沒在意,徑直來到中央一棟佔地極廣的庭院之前,這片佔地極廣的區域由許許多多的庭院組成,乃是此“丁寅市”核心重地。
辦公決策的頭頭腦腦們,鎮守潛修的強者們,都在此處。
他很是隨意的掃了一眼,就沒做停留,徑直來到距此很近的一個高樓裡。
天然居,一個遍佈靈界各地,專爲饕餮們“排憂解難”的所在,雖說修爲越高對進食的需求就越低,最後近乎沒有,但這並不意味着修行者會徹底丟失口腹之慾。
到了那個時候,對“滋味”的追求反而更純粹了。
新豐老祖進入此地,就發現在此流連的修行者很是不少,不過,修爲高於他甚至與他平級的都沒遇見。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修爲所帶來的威勢,徑直來到櫃檯處,道:“給我來一間清靜的包間。”
“好的,前輩,這邊請。”
進入包間以後,在他擺手示意下,“好了,沒你事了,出去吧。”
侍者恭敬的倒退出了房間。
新豐老祖掏出那枚許久未用的聯繫玉珠,嘴角一彎,神念探入,“老朋友,你還在嗎?”
幾乎沒有時間的延遲,就在他的發言剛傳送過去,一段信息就傳了過來。
“新-豐-煜!我還以爲你他瑪死掉了,那麼多的信息傳過去,沒有一點回音,你現在居然還有臉聯繫我?”
新豐老祖眉頭挑了挑,只需通過這些話語他都能想象到對方氣急敗壞的模樣。
他嘴角一彎,突然感覺暢快多了,就像三伏天喝了碗冰鎮酸梅湯,沁心涼,爽!
“你這說的什麼話,咱們什麼關係,幾百年的老交情,我怎麼就沒臉聯繫你了?”他語中帶着戲謔的調侃和對方瞎掰。
“你他瑪的還說風涼話,老交情?呵,你就是這麼對我的,我剛剛給你作介紹人,談條件,拉關係,爲你安排好位置,結果你一聲不吭帶着整個新豐市玩消失,你個老陰嗶,你是不知道把我坑得有多慘是吧?還是說你這次專門來看我笑話的?
……你玩吧,你就祈禱別讓我以後在遇見你,不然,定要讓你嚐嚐什麼叫不得好死又不得好活是什麼滋味!”
從對方的聲音中,新豐老祖就可以想象到對方此刻憋悶滿胸,暴跳如雷的模樣。
他很是替對方着想的語氣說道:“何須等到以後,我現在就在你對面的天然居211房間呢,酒菜都已經點好了,就等你呢。快點過來吧,咱們哥倆好好嘮嘮。”
他這段信息發出,通訊玉珠一時間陷入沉默,毫無動靜。
這個消息似乎太出乎對方預料,讓對面一時間難以消化。
許久之後,對面神念才緩緩的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在你對面天然居211房間……這不是很清楚嗎?你難道對這話不理解?”
“我沒時間陪你玩這麼幼稚的把戲。”對方冷冷的道,似乎根本就不信。
“是不是把戲很好驗證的啊,你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新豐老祖道。
通訊玉珠再無動靜,新豐老祖將之收入空間鈕中,然後,端起一杯微溫的茶水慢慢品着。
突然。
“砰——”
房門被一腳踢開,一個雙眉斜飛入鬢,容貌軒朗的男子出現在門口,他看着新豐老祖的目光,就像冷得化不開的玄冰,他的臉頰堅硬得就像刀劈斧砍都啃不動的岩石。
好一會兒,他纔開口道:“還真有不怕死的……你這是自投羅網嗎?”
新豐老祖放下茶杯,笑道:“站在門口乾什麼,快進來啊。”
對方好不動容,冷冷道:“不要跟我來這套,說吧,你現在到底玩的是哪一齣戲?”
新豐老祖點了點頭,道:“既然你想這樣聽那也隨你……我這次來其實是做說客的。”
“說客?”對方眼中閃過一絲恍然,“也對,新豐市突然長腳跑了,不見任何蹤影,而那些原本心思不一的各個小勢力自此之後沒有一絲音訊傳出。這本就不是你一人能夠做到的,你是和那個奪了德亞家族基業的勢力聯手的吧?”
而後,他看着新豐老祖,哂笑中帶着嘲諷,道:“你這次來說什麼?和解嗎?你認爲這有可能嗎?”
新豐老祖搖了搖頭道,道:“你誤會了,我是代我主人前來,希望你能棄暗投明,歸附於我主人麾下……我也是想着咱們幾百年交情不淺,極力爭取纔給你得來的這個機會。”
對方突然愣住了,以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新豐老祖。
這傢伙,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