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悟禪師掌管少林藏經閣,同時負責鑽研天下別派武學,蒐集江湖中的種種消息,對江湖上種種事情都瞭如指掌,他武功高強,博聞廣識,對江湖人物的實力基本上都能做出極爲中肯的評價,這一點,少林寺上千僧衆俱不如他。
聽到掌門詢問,心悟禪師低頭合十,道:“三年前,楊行舟橫掃東海之濱,殺了三百多人,之後更是一杆長槍差點將白玉觀的道人屠殺乾淨,據說白玉觀主賴長生連他一槍都抵擋不住。”
他說到這裡,掃視身邊幾位師兄弟,微微沉吟。
心湖擡起眼皮看了心悟一眼:“師弟,你繼續說便是。”
心悟道:“白玉觀主賴長生,手中玉簫十分了得,能勁氣傷敵,昔日我曾與他交手,五十招後便即處於下風,而他卻連楊行舟一槍都難以抵擋,那還是楊行舟被圍毆的情況下。如果傳言無誤的話,怕是你我師兄弟,也無人能是他的對手。”
心湖大皺眉頭:“這些事你爲何不早說?”
心悟:“……”
誰特麼知道你失心瘋要去招惹楊行舟?
好好的在少林寺當你的方丈不好麼?非要招惹這麼一個煞神!
他低頭道:“楊行舟武功雖強,行事亦正亦邪,但觀其所作所爲,其實並無大錯,與我少林應該不會有衝突,因此不曾向掌門師兄提醒。”
心湖掌門嘆了口氣:“可是如今還是與他起了衝突。”
旁邊心眉大師道:“心悟師弟所言可能有所誇大,那楊行舟能有多大本領,能一招打敗賴長生?東海白玉觀,傳承幾百年,門下弟子身手十分高明,賴長生能當上白玉觀主,修爲之高,力壓東海。怎麼可能連楊行舟一招都抵擋不住?”
心悟看了心眉一眼,道:“阿彌陀佛。”
不再言語。
心湖躊躇半晌,對幾名師弟道:“既然楊行舟向我發出挑戰,此事不能不應,但我身爲少林掌門,豈可輕易下山?況且孝儀受傷,是被楊行舟的僕人打傷,這是小輩的事情,長輩出面不太合適。這樣,你我各派門下幾名弟子前去蘇州,挑戰楊行舟的僕人楊不凡,與孝儀報了那一掌之仇便是。”
心眉等人面面相覷,都知道師兄這是生出了怯意,有點不敢答應楊行舟的約戰,可又不想丟了臉面,所以將這件事推卸到小輩身上,移花接木,倒也算是爲少林寺保全了顏面。
其實仔細一想,除此之外還真沒有太好的辦法來應付楊行舟,人家如此蠻橫,那是真有本領,如果依照心悟所說,連東海白玉觀主賴長生都難以接得住楊行舟一槍,那麼少林寺七位首座未必就比賴長生高明多少,心湖掌門若是真的答應與楊行舟決鬥,到時候必死無疑。
他這一死不打緊,少林千年聲譽都毀爲一旦,而且因爲是光明正大的決鬥,死都死白死,連報仇都無法提起。
現在將這種事情推到後生晚輩身上,倒不失爲一件解決問題的好辦法,畢竟小輩們即便是再有死傷,那隻能說是小輩們習武不精,少林寺也不至於聲名掃地。
當下寺內衆僧不敢怠慢,從少林寺選拔弟子,派出七名得意弟子,讓他們一起趕往蘇州,向楊不凡發起挑戰。
“少林寺這些光頭,說這是小輩的爭鬥,用不着勞動我出面?”
消息傳到楊行舟耳朵裡時,已經是兩天之後了,他聽到楊少柔的彙報之後,哈哈笑道:“這一羣老狐狸!也罷,答應他們,不是小輩之間的矛盾麼?那就讓小輩來解決!”
楊少柔領命回覆時,楊行舟將楊不凡叫到面前:“阿帆啊,你揚名立萬的時候到了!”
楊不凡愕然道:“老爺,小人不懂。”
楊行舟笑道:“過幾日少林寺將會來一些人找你比試,他們是想要爲秦孝儀找回顏面的,嗯,到時候你跟他們動手的時候,不要留情,也不要給他們留臉,使勁打!但也不要打死,最好一招敗敵!”
楊不凡有點惶恐:“我要跟少林寺的弟子交手?”
“是啊,怕不怕?”
“怕倒不怕,就是擔心戰敗了給老爺丟臉。”
“沒事,你只是我的僕人而已,便是敗了,那也是敗在少林高僧手中,算不得丟人,而他們若是敗了,那纔是真丟人!”
“那我就豁出去了!”
楊不凡不再猶豫,向楊行舟單膝下跪:“只要老爺不嫌小的丟人,我就會一會他們這些少林高僧!”
半個月後,一羣僧人在一衆江湖人士的陪伴下,向楊行舟的府邸走來,爲首的是七名僧人,黃袍大袖,光光的腦袋在陽光下瑩然生光。
一名僧人走到大門前,對門子合十行禮道:“阿彌陀佛,還請幾位施主通稟楊大俠,就說少林寺圓覺率領幾名師弟前來拜見楊大俠。”
旁邊一名中年男子笑道:“圓覺大師,何必對這些門子如此客氣?”
圓覺道:“善哉,善哉,我佛慈悲,衆生平等,門子也是人。”
中年男子讚道:“大師果然好心胸,比趙某可是要強多了!”
片刻之後,院內傳來腳步聲,一名家院走出,對衆人道:“我家老爺正在午睡,不便打攪,勞煩幾位進府之後不要大聲喧譁,半個時辰之後,再來召見你們。”
衆人面面相覷,臉上俱都浮現怒色。
他們都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今日陪同少林寺七位高僧拜訪楊行舟,本意是想要見識一下少林寺門下與楊行舟門下交手的情形,順便結識一下楊行舟,卻沒有想到楊行舟竟然有如此大的架子,這一下人人有氣。
“他媽的,他把自己當成了皇帝老子不成?還召見我們?怎麼不說讓我們三叩九拜?”
一名白衣中年男子破口大罵:“什麼東西!老子偏要大聲,他姓楊的還能殺了我不成?”
面前家院皺眉道:“這位先生,還請注意自己的口德,你若是不想進來,走人便是,何必口出惡言?我家老爺脾氣不好,他若是聽到你罵他,恐怕你還真難以活命。你還是快點離開吧。”
長鬚中年大怒:“我偏不離開,又能怎樣?”
他邁過門檻,大踏步向院內走去,扯開嗓子喝道:“楊行舟,一棍擎天趙正義特來拜訪!”
旁邊家院臉色一沉:“趙先生,你太放肆了!”
趙正義道:“我便放肆又能怎樣?你這狗一般的奴才,也敢阻攔老子?”
一語未畢,便見這家院身子一晃,擡手向自己面門抓來,出手極快,狠辣凌厲,竟然極其不俗。
趙正義大驚,想要抽身後退,同時擺頭側身,欲要躲過家院這一抓,卻見這家院化爪爲掌,“啪”的一聲拍在了趙正義的肩頭,順勢下抓,將其手臂扯起,隨後一腳飛出,正中趙正義的左肋。
砰!
趙正義一聲大叫,身子離地飛起,腦袋朝前,向大門外飛去,正撞向門口的幾名僧人。
圓覺和尚大袖一揮,面前形成一面柔軟又堅硬的牆壁,將飛來的趙正義擋在半空,想要將趙正義身上的勁力化去,忽然身子微微一顫,後退兩步,雙手抓住趙正義的肩膀,將其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子,方纔緩緩放下,擡頭看向出手的家院,面露驚容,低頭行禮道:“敢問施主高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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