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憐丹久經戰陣,雖驚不亂。
面對狂風暴雨一般傾瀉而來的暗器毒煙,他不敢硬拼,猛然一聲暴喝,手中玄鐵重劍化爲層層劍幕,護住周身,身子同時側移。
轟轟轟!
瞬間撞碎了一丈酒桌和椅子,穿破牆壁,呼嘯而去。
竟然不敢在大廳逗留片刻。
他這般倏來倏去,激起的狂風還未在大廳裡平息,人已經消失不見。
噗通!
楊行舟站直的身子重重的落在了太師椅上,雙臂緩緩放在兩側扶手之上,笑道:“此人中了我的戊土神針,跑的越快,毒性發作就越厲害,以他的修爲,沒有三日時間,休想恢復。”
他在谷倩蓮去後院發射暴雨梨花針之時,便已經潛運神功,暗暗聚攏真氣,谷倩蓮跑到大廳之後,他手中的戊土神針便發了出去,釘在了過道的地板上和四面八方的牆壁上。
待到年憐丹衝到大廳時,當即強提真氣,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暗器一股腦的發了出去。
他是暗器大家,隨身攜帶了不少小零碎,飛針、飛鏢,鐵蒺藜、鋼珠、飛蝗石,生石灰粉包等不少零碎,全都被他發了出去,若是尋常高手遇到這等暗器,怕是難以躲避,可是年憐丹身爲一代武學宗匠,花香真氣修煉到了十八層大大圓滿的境界,劍法更是超羣,反應尤其迅速,楊行舟這暗器雖多,卻也難以奏效,悉數被他擋住。
但此人在撞穿牆壁時,終於還是被幾根戊土神針紮了幾下,沒有三四天的時間,絕不能好轉。
作爲整天捉摸着怎麼陰人的楊行舟,在發出戊土神針之前,便已經考慮到了敵人的退路,若是尋常之時,他發毒針只會發在地上,可此時人在大廳,高手交戰,穿牆破屋實是尋常,因此判斷出年憐丹在踩中毒針之後,絕不敢再腳掌觸地,所以會側移破屋而去,是以提前在四周牆壁上也發了戊土神針。
天下間最難防備的就是陷阱,若是楊行舟對年憐丹發出飛針的話,他此時真氣不濟,怕是難以對年憐丹造成威脅,可是提前佈置好毒針讓年憐丹主動上撞,這就沒問題了。
他這番手法都不曾瞞過烈震北和厲若海的眼睛,見年憐丹穿牆而去,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發現了彼此臉上的驚愕之情。
“楊兄好手段!”
烈震北嘖嘖讚歎:“武道修爲且不去說,但只是這暗器手法便足以冠絕天下,普天下無人能比,年憐丹身爲一代宗師,面對楊兄的暗器時只能硬抗而來不及躲避,尤爲令烈某佩服的是,你竟然能提前預估此人會穿牆逃走,提前伏擊,讓他吃了這麼一個大虧。相信經此一戰,年憐丹定會會銘記在心。”
厲若海也是大拇指翹起:“楊兄好手段!”
域外三大宗師齊齊來攻,全都在重傷之軀的楊行舟手下鎩羽而歸,這一點便是龐斑、浪翻雲親至也不過如此,厲若海自問即便是在自己巔峰狀態,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烈震北就更不用說了,這域外三大宗師,任何一個人在實力上都比他強不少,在這種極其弱勢的情形下,楊行舟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現場衆人無不欽佩。
楊行舟哈哈一笑,頗爲自傲:“若是我不曾受傷,裡赤媚和紅日法王我可能殺不了,但是這年憐丹必定會飲恨於此!”
紅日法王的不死法印與裡赤媚的天魅凝陰身法實在太過玄妙,楊行舟自問在不受傷的狀態下或許能夠打傷他們,但是想要抓到他們,卻是難度極大,幾乎做不到。
雖然年憐丹與裡赤媚和紅日法王號稱域外三大宗師,畢竟相比其餘兩人而言,這年憐丹還是差了一點。
谷倩蓮小手拍了拍胸脯,一臉驚魂未定的神色:“嚇死我了!這年憐丹竟然這麼厲害,難爲行烈還能在他手中支撐這麼久!”
楊行舟吩咐道:“快把地上的毒針撿起來,不要傷了自家人。”
谷倩蓮戴上皮手套,小心翼翼的將戊土神針一根根的從地上和牆壁拔出,這戊土神針如此厲害,竟然連花仙年憐丹都難以承受,不由得她不小心。
勁氣交擊聲從後院激烈響起,片刻之後,轟然一聲大震,不捨的朗笑聲傳了過來:“諸位慢走,恕不遠送!”
隨後風行烈扛着長槍滿頭大汗的走了過來,剛走進大廳,便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虧谷倩蓮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焦急道:“行烈,你怎麼了?”
風行烈搖了搖頭,努力站直身體,一動不動,頭頂煙氣升騰。
不捨夫婦從後面緩緩走來,兩人身上都有血跡留存,臉色極爲蒼白,可見各自受傷都不輕,不過看兩人攜手前來,可知他們多年恩怨在這一場風波之中消散不存,兩人已然重歸於好。
見風行烈身子不住顫抖,不捨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厲若海:“厲兄,行烈與年憐丹硬撼了幾百招,內傷極重,應當怎麼救治?”
厲若海看了一眼風行烈,隨後將目光看向從遠處走來的谷姿仙。
谷凝清一愣,旋即道:“不行!”
這是她第一次沒有聽從厲若海這個哥哥的吩咐。
不捨也瞬間明白過來,道:“這須得問一下姿仙再說!”
谷倩蓮俏臉一紅,羞的耳朵都紅了,羞答答的扶着風行烈向後院走去,楊行舟哈哈一笑,掏出一個瓷瓶扔給谷倩蓮:“這是我配置的蛇膽丸,最能補氣,常人服食一粒,平添十年修爲,你們先每人服食三粒藥丸,再行反哺之術,必能事半功倍。”
谷倩蓮與風行烈走後,不捨夫婦向衆人行了一禮,一起走到大廳外,看向前方黑壓壓的山谷,心中同時生出一個念頭:“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大敵現身,衆人是否能夠看到明天的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