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神蟲,聞名於上古,幾乎是可以和神獸相媲美的兇獸,威名遠揚,那麼其所產下的子嗣就自然不會是善類,哪怕這只是三枚蟲卵,陳炳在耗費了足夠念力的情況下,才向蟲卵內深入了半寸罷了。
但這半寸,已經足以讓陳炳看清蟲卵內的一些情況了,在極爲模糊的感知中,他首先發現那兩枚生命氣息微弱的蟲卵裡竟是死胎。
兩隻噬神幼蟲的死胎分別倦縮於兩枚蟲卵中,被數道純淨的光芒所籠罩,將其通體映襯的格外璀璨,宛如琉璃鑄成,充滿了玉質的美感。
只是,由於這兩隻幼蟲已經死去,致使其身軀上的血肉都被消逝而去,只剩下了一層乾癟的死皮,而與這不同的是,那顆充滿生命氣息的噬神蟲卵內,那隻幼蟲的血肉卻格外飽滿,充滿着濃郁的生機,並且冥冥中似乎有一雙眼睛緩緩張開,向着陳炳看來。
目光在始一接觸的霎那,便頓時讓陳炳目光微凝,由於一些震撼的情緒,瞳仁都不由收縮了幾分,因爲他郝然感知到,這隻快要破殼而出的噬神幼蟲竟已經擁有了神通境界的實力。
這不可謂不震撼,還未出生便已經擁有了神通境界的實力,那麼待其破殼而出時,實力將會強到什麼程度?
到的這一時刻,陳炳纔算是真正明白噬神蟲一脈究竟有多麼恐怖,這幾乎已經可以和上古神獸相媲美了!
這也難怪場外的那些人在看到噬神蟲卵後會如此激動,因爲人們都堅信,一旦一位擁有着純淨血脈的噬神蟲成長起來,就絕對可以庇佑一個家族長盛不衰啊!
到的此刻,陳炳也心生震撼,目光都變得火熱了起來,因爲他現在才終於明白,這噬神蟲究竟有多麼的可貴。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道源都無法與其相比啊。
而此刻,大陣的中的力量也在快速的消弱着,那些位於大陣邊緣的光塵也即將燃燒殆盡,陳炳意識到時間的緊迫性,便用更爲磅礴的念力向着蟲卵內傾注而去。
只是在下一刻,他卻忽然發現,在那兩隻已經死去的幼蟲體內,都有一塊晶瑩的光芒閃爍着,雖然還不足成人的拇指頭大小,但卻在瞬間引起了陳炳的注意。
噬神幼蟲雖已死去,可它們的寶骨卻還保留着,從其上所散發出的氣息便讓陳炳瞬間判斷出,這絕對是舉世難求的寶料!
幾乎沒有任何的思索,陳炳便直接將這兩枚已經死去的蟲卵收入了氣海中,然後纔將所有的目光都落到那生氣蓬勃的蟲卵上。
他有些不明白,三枚蟲卵都是蟲後產下,並且有無數的噬神蟲與蟲王守護,怎會平白無故的死去了兩枚蟲卵?
並且以蟲王那近乎通天的手段,怎會護不住自己的子嗣?
而就在陳炳心存疑惑的時候,破碗已經極爲虛弱的聲音便從四面八方傳了出來,道:“噬神蟲不愧是聞名於上古的兇獸,威名永駐,原來在這遺蹟之下竟鎮壓着一根祖脈,方圓萬里的精氣與生氣都被奪掠而來,所爲的便是滋養着一隻幼蟲。”
“祖脈?”
陳炳也是第一次聽聞這種東西,頓時有些新奇。
而這個時候,破碗繼續說道:“沒錯,遺蹟之下有着一支靈脈,由於其是從上古時間存活到如今的,其中所蘊含的造化可謂驚天,故爾被稱之爲祖脈。”
這個時候,陳炳也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整個遺蹟之中的精氣流失十分嚴重,尤其是站在這枚蟲卵面前,甚至會感覺到天地間的精氣都被這枚蟲卵吸收了,導致這裡的精氣十分乾涸。
而冥冥中,似乎正有一道極爲磅礴的濃郁生氣從蟲巢之下升騰而來,宛如龍騰大海一般,帶着難以形容的濃郁精氣,盡數向着蟲卵之中匯去。
這個時候,破碗的聲音再次說道:“噬神蟲一脈聞名於上古,但人丁卻極爲稀少,每隔一個時代,最終出世的僅有一隻噬神蟲罷了,而想要讓一隻幼蟲完美的成長起來,所需的資源是極爲恐怖的,所以你便可看到,蟲後誕下了三隻子嗣,最終活下來的卻只能有一隻。”
“一個時代只能存活一隻?”
聽到這些話語,陳炳頓時神情微怔,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儼然明白,那兩枚已經死去的蟲卵竟不是自主死去,而是爲了成就一枚蟲卵將自身的所有生氣都奉獻給了那枚活着的蟲卵?
這真是殘酷!
陳炳感覺到心中有些發冷,因爲這種情況實在是太過兇殘了些,一個時代只能成就一人,那麼也便是說,無論蟲王有多少個子嗣,最終所能活下來的只能有一人?
不知爲何,陳炳忽然對這種近乎殘酷的競爭感到同情,因爲這種現象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與體會到的。
而這個時候,破碗卻再次說道:“這枚蟲卵還需要繼續滋養,暫時還無法出世,並且有了祖脈的原因,這裡已經成爲了一座天然的聚靈法陣,這枚蟲卵所在的位置便正好處於陣眼,以你如今的境界還無法帶走,若要強行使然,恐怕便立刻會讓其中的幼蟲暴死,所以我纔會讓你先讓這隻幼蟲認主,待你日後實力強大了,自然可以前來將這隻蟲子帶走。”
說完最後一句話,破碗的聲音已經極爲虛弱,甚至微不可聞,而那些位於大陣四周的光塵也燃燒的更爲劇烈,甚至即將被燒成灰燼。
顯然,構造這座大陣所需的能量是極爲恐怖的,並且也伴隨着光塵的消逝,破碗的最後一絲意志也悄然消失,大陣開始劇烈抖動,在四周迷濛的空間中甚至開始裂紋,恐怕用不了十餘次呼吸的時間,這座大陣便將徹底崩碎。
於是,陳炳的目光微凝,走到這隻蟲卵面前,凝視了幼蟲片刻,便咬破舌尖,一滴精血便悄然向着噬神蟲卵滴落而去。
只是,當這滴精血即將滴落到蟲卵上時,卻遭受到了極爲激烈的反抗,一道蓬勃的氣息驟然從蟲卵中迸發而出,竟直接將這滴精血抵擋在了外面。
顯然,這隻幼蟲已經有了本能,並懂得了反抗,比一般神通境界的修士還要強盛數分的氣息瀰漫,讓陳炳都要動容。
可這畢竟只是幼蟲,並且也只是神通境界罷了,還沒有強大到讓陳炳無法應對的地步。
於是,一絲笑意從陳炳的眼底一閃而過,一道聖光便攜帶着精血向着蟲卵壓蓋而去。
頓時間,那枚蟲卵便在一陣激烈的反抗後悄然安靜,無數的氣息內斂,在聖光的威壓之下,再也無法反抗。
於是,在陳炳的催動下,這滴精血緩慢展開,化成了一道血膜,輕輕的將蟲卵盡數掩蓋。
而在那麼一瞬間,蟲卵頓時輕輕的顫了顫,在一番輕輕的掙扎過後,情緒便悄然化爲了親和,無形中有淡淡的金光從陳炳的精血中閃過,然後與那些密佈在蟲卵身上的銀色符文相融合,最終一道格外親和、甚至可以說是骨肉相連的感覺出現在了陳炳的心頭。
他甚至有種這枚蟲卵就是他的孩子的錯覺。
只是這種想法在出現的霎那便被陳炳否決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哭笑不得,一個人會有一個蟲類孩子?
這個想法着實有些荒謬。
而這也便代表着,噬神幼蟲認主成功了?
以後這隻蟲子就是自己的了?
想到這個可能,陳炳頓時有些發呆,因爲幸福來的實在是太快了些。
對於外界而言,足以讓任何人都要爲之瘋狂的噬神蟲竟已經被自己收服?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極爲親切的氣息卻悄然從噬神蟲卵內散發了出來,從那有些興奮的情緒中,陳炳便明白這隻幼蟲竟要向自己索要精血。
只是陳炳不知道的是,能夠讓噬神蟲感到興奮的卻是陳炳血液裡的那些金光,包括他曾經在平陽城的那天夜裡在角落裡吐出一口鮮血,其中的一些莫名出現的金光被大地所吸收,這些都是陳炳所不知道的。
於是他就自然的認爲,這是噬神蟲卵認主後的天生體現,於是在一番猶豫後,便用指尖抵住蟲卵,數滴精血不斷的從指尖中透出,向着蟲卵內涌去。
而在這個過程中,蟲卵內的幼蟲則彷彿是枯草迎來了春天的甘露般,格外欣喜,近乎貪婪的吞噬着陳炳的精血。
無形之中,有數道金光從幼蟲的體內流轉,最終甚至讓幼蟲那懵懂的目光變得清澈了幾分。
可在這一過程中,陳炳的面色卻不斷蒼白,最終身軀都輕微的顫抖起來,因爲對於一個修士而言,精血是最爲珍貴的,並且直通本源,以陳炳如今的境界,不斷的祭出精血,已經讓他遭受到了一些創傷。
指尖依然抵在蟲卵身上,並且精血不斷的祭出,陳炳的身軀也顫抖的愈發激烈,並且面色愈發的蒼白。
可是,蟲卵內的幼蟲卻依然沒有要停止的意思,依然在近乎貪婪的吸收着。
最終,當陳炳承受不住這種負荷打算將手指收回時,一股極爲蓬勃的濃郁生機瞬間從蟲卵內傾瀉而出,如同決堤的河水一般,近乎瘋狂的向着陳炳體內涌去。
這不禁讓陳炳微怔,在短暫的失神過後,頓時驚喜,他瞬間明白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分明便是反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