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林翊已立於最高峰之上,山頂寒氣縱橫,此刻大概沒幾個人能夠看清他的身影,只是隱隱望到一襲青袍若隱若現,楚墨一直在緊盯着林翊,此刻自然不可能看不清,只見那一瘦削身影定於山尖,竟是唯我獨尊的霸氣側漏!
“以爾等之力,助吾,破境!”林翊背手,含着靈氣的聲音慢慢擴散出去,四處奔逃的武者們沒有其他辦法,擡起頭來,似乎是爲了尋求最後的心理安慰,聚集了風域許多青年才俊的秘境,要他們死,誰會甘心呢?
“是那小子!他中了幽獸之毒,竟然…”鄔池與一角落停下,那山峰隱隱傳來的聲音只需他稍加註意便能聽到,聲音熟悉無比,鄔池心裡有數,而面臨生死關頭,再也顧不得什麼勾心鬥角了。
起先,林翊便觀察到許多武者都在瘋狂的攻擊那些裂縫,想破境而出,然而外界長老的極度封壓使得他們的靈力如螳臂擋車一般的石沉大海。思前想後,他想出一個辦法:越境界施展凍結掌,以全體武者之力助他,最後,一劍,破天!
過程簡單,這卻如何的難以實現!兇靈的千年修爲無法敵過長老們,若是再加他們的一份合力,結果說不定會好些。這樣的結果卻會導致兇靈出世,爲禍人間,對此,林翊早就想好,大不了,再去征討,眼下卻是性命最重要!
“小子!助我一臂之力!破境後我定好好酬謝你!”那兇靈被逼到死路,主動向林翊說道,天穹中的裂縫越來越小,秘境中的光線也是越發不足,絲絲的靈氣從外涌進,補充了衆人匱乏的靈力,秘境再不是秘境了。再不做些什麼,只怕爲時已晚!
林翊不回答,兀自喃喃:“冰封掌…”此乃凍結掌的第二層,此刻竟是被強力催動出來!
靈氣向林翊瘋狂的彙集,林翊的臉上已附上了層層冰霜,那表情卻仍是淡然,卻總帶着幾分捨不得。
他的願望還沒完成。
不能死。
怎麼樣…都要活下來!
林翊沉沉想到。手中動作卻是不減,手指尖竟覆上了絲絲薄冰,冰渣碎落,山下衆人仍是呆愣,他想以一人之力破境而出麼?
“兇靈!助我!”林翊冷呵。
那兇靈聲音有些疑惑,滲透着虛弱的氣息:“你…不懼我出世?”林翊聞言,長袍獵獵,髮絲打亂,冷笑一聲,望着天上緩緩合攏的裂縫淡淡道:“壓抑了千年,盡毀在廢話上了。”
那兇靈讚歎地一笑,頓時整片天空中僅有的靈氣被硬生生地凝聚,秘境中再乏一絲靈氣,全部被匯聚在了林翊胸前,林翊青袍隨風而動,隱隱的有些肅穆,那一刻,小小的靈力漩渦,光彩卻是奪人心魄,霎時間整片秘境的光彩與之相比仍然遜色非常!
林翊手掌一翻,漩渦靈巧地受其控制,兇靈的聲音有些崩潰:“快,我無法再打開裂縫一絲一毫了!”
林翊看天,覆手,手掌瞬間血管擴張,顯然容不下這麼多的靈氣,隨着楚墨的一聲驚呼,右手竟是一滴滴血珠凝聚,自毛孔而出,林翊緊咬着牙。
“快!封印!”歐陽厲見秘境的裂口再無什麼壓力,瞬間一喜,手上增強了力度,翻手間幻影盤旋,指間光芒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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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掌。”
手指張開。
“喀。”
一切都凝固住,世界忽而靜了下來,一陣寒意籠罩這片剛剛還喧鬧無比的天地,林翊的右手臂瞬間無法動彈,哪怕這諸多的靈力只是能夠封凍這一霎,此時卻綽綽有餘,環顧四周,驚異的楚墨,山下朦朧渺小的衆人,再不動彈。
腦間的珠子滴溜溜的轉動。
林翊轉身,看向蒼穹中那道黑不見底的裂縫,淡笑:
“謝謝你。”
“鏘!”幾乎是片刻之間,林翊飛身,向着那巨大的裂縫而去,強行運氣,右手再度有了一絲知覺,雙手緊握劍柄,巨大的劍氣劃過蒼穹,只一霎那,封凍破碎崩潰開來。
“嚓,轟!”
“臭小子,就這麼一瞬間!”兇靈氣的哇哇直叫,顯然是不知道林翊的靈決如此不耐時。
“喀喇!”
“噗!”伴隨着巨大的撕裂聲,幾位長老噴出一口精血,同時受到了巨大的震動,向外倒飛幾尺,陣法一霎間失去了控制,漸漸的靈力光線黯淡下去,消散於天地間,巨大的秘境裂縫再度擴張,虛幻的顫抖着,似乎要破出。
“糟了!快撤退!”歐陽厲捂着胸口,面色漲紫,氣息劇烈的浮動。幾位長老都是倒在地上基本不能動彈,眼看着那裂縫越張越大,似乎有了呼吸一般,一張一弛間,真正的光明由內而出。
“快去找林殿下!”歐陽厲轉頭,咬牙說道,語氣中滿是焦急,其他幾位長老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爬起身來就是急急撤退,而民衆早已推出這塊地方,短短几時辰,此地已成爲了無人區域,人人避之,人人自危。
“孽障!”歐陽厲見四周的烏雲匯聚而來,壓得無比的低,裂縫已經漸漸劃開,露出了秘境真正的面貌,它可以看到山峰,雲海。此時同伴已經離去,他長吼一聲,決絕而又充滿怒意,爬起身來,投身而去…
一日後。殷國大殿。
“照這般軌跡,這兇靈大抵五日便能如我殷國版圖,而你們迢迢趕來,卻不知道其任何消息。”修長手指緩緩扶上香爐,一片煙霧,朦朧而又肅穆,林衍之聲音優雅,聽似慵懶,淡淡地傳入四人耳朵,四人的腰壓得更低了,額頭上冷汗直出,卻不敢回答半分的有底氣,再自信驕傲的人,在優秀的殿下面前,都是小丑罷了。這是歐陽厲說過的。
“不…那兇靈還未破境時,我等…便已匆匆趕來…”其中一名長老的底氣本是足的,話到嘴邊,終究是敵不過殿中壓抑的氣場,散發着冷然的王者氣息硬生生將喉嚨中的聲調壓住。
林衍之沒說話,嘴角勾起一個冷笑,不明意思。他的父王告訴他,不管發生什麼事,皇室的氣場是絕對不能消散與無形的,哪怕是天塌下來,也絕對不能慌張。
“那麼,那羣青年活下來了?”
“不…不知。”
“…退下吧。”
看着恭敬退下的四人,林衍之的眼中劃過一絲不耐煩,卻深深地掩藏着,沒有表露出來。他打心底裡看不起像自己的沒用弟弟,整日遊山玩水,戲蝶逗鳥。家族的大業,他要牢牢的掌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