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把你的契約寵物叫出來讓我看看!”
那豬頭人見江言一直不說話,只是在靜靜地看着它,有些惱了,用精神力震動着主動開口道。
江言嘴角一勾,拍了拍自己身下由白靈擬變而成的白色駿馬,道:“你是要找這個傢伙嗎?”
那豬頭人聞言微微一愣,仔細打量了一下江言身下的白馬,又細細感知了一下,隨後一怒:“這不過是一匹最爲普通的馬罷了,人類,你在耍我?”
豬頭人那粗大的鼻孔裡噴出兩道肉眼可見的白氣,那白氣擴散開來,直接在平地炸開了一陣暴風,吹得地面上一陣飛沙走石,揚起的沙塵甚至覆蓋了足足方圓百米。
單單只是呼吸吐氣,就能造成如此強烈的威勢,從這個細節裡就彰顯出了豬頭人的體質強度有多高。
江言能夠看得出來,它剛纔根本就沒有動用任何超凡能量,純粹就是依靠自己的身體達成的這種威勢。
“我可是實話實說了啊。”江言搖了搖頭,道:“話說,按照規則,真正的戰鬥應該是在天空鬥獸場那邊纔對吧?你現在就找上我,是想要做什麼?”
根據中樞制定的規則,試煉者之間彼此是不能互相傷害的,就連阻礙對方都做不到。他們唯一能夠用來傷害到其他競爭對手的手段,便是依靠於自己的馴獸師契約所收服的異獸。
當然,試煉者本身是可以被着試煉場內的本土異獸所傷害到的,否則試煉者們捕捉異獸挑選合適的馴獸契約對象的時候豈不是毫無難度可言了?
但雖然如此,像是驅狼吞虎這樣的手段,也是行不通的。
哪怕有試煉者能夠吸引到本土異獸的仇恨然後故意將其吸引到其他試煉者的面前,企圖藉助被引過來的本土異獸之手除掉自己的競爭對手,這種行爲也是不會奏效的。
因爲中樞對於這種情況會直接出手進行阻止。因爲在中樞的判定中,‘惡意轉嫁異獸仇恨’的這種行爲,同樣也是一種試煉者對試煉者之間的干涉。
這種情況,如果只是偶然發生的,那也就算了,但如果是惡意謀劃出來的,那中樞便不會置之不理。
而這場試煉,才只是第一天剛剛開始而已,這個時間段,就算有人已經用馴獸契約獲取到了一個合適的異獸寵物,但畢竟時間還很短,新獲取的異獸寵物多半都還沒有太強的戰力。
就像梅爾蒂的小冰龍和蕾婭的小火鳥一樣,全都剛剛被孵化出來,哪怕血脈潛力再優秀、又有異種數據空間的試煉規則加速催化成長,但在僅僅不到一天的時間裡,它們也不可能有太大的進步。
偏偏,中樞制定的規則只允許異獸寵物對試煉者造成傷害。
因此,在這第一天裡,按理說,所有的試煉者都應該將重心集中到培養自己的契約異獸寵物上,爭取儘快地將異獸寵物培養到具備足夠的戰鬥力,能夠有把握擊殺其他試煉者爲止。
然而,這豬頭人在遇到了江言之後,卻表現出了極高的攻擊性。
“哼,算了,不管你到底是否真的在裝傻,我也已經沒興趣再跟你耽擱時間了。”
豬頭人的鼻孔裡再度噴出了白氣,忽然間,它那粗壯的雙腿猛地踩踏地面,在原地炸開一片佈滿了碎痕的深坑之後,整個人便如同炮彈一般激射而出,速度快得駭人,眨眼間就撲到了江言面前。
“給爺去死吧!!”
豬頭人臉色猙獰地捏緊拳頭,擡腳往大地又是狠狠一跺。
“轟——!!!”
恐怖的衝擊波轟然炸開,化爲了沛然巨力擴散而出。肉眼可見的氣浪把江言和白靈所擬變的白馬都吞入了進去。
煙塵四下瀰漫,豬頭人一揮手臂,便在平地掀起了一陣暴風。將那些煙塵盡數吹散。
它皺起了眉頭,看着眼前的被自己一拳轟出來的深足有十多米的巨大陷坑,心中生出了幾分警惕,因爲豬頭人並沒有擊中了敵人的手感。
果然,在煙塵散開後,它的眼前根本就沒有江言的身影,更是感知不到江言的氣息。
“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忽然間,豬頭人的背後傳來了江言的聲音。
豬頭人猛然轉身,就看到了那人類正騎着那匹白馬,毫無立足點地直接懸浮在上百米的半空中,正平靜地俯視着自己。
‘什麼時候到那裡去的?!’
豬頭人心裡泛起了一抹冰涼,因爲它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異樣痕跡,完全沒有捕捉到江言是如何移動的。
‘不妙,這個人類強得超出我的預期了!’豬頭人在內心裡暗暗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了,同時也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
“唔……稍微做個實驗吧。”
看着下方如臨大敵的豬頭人,江言想了想,朝着它豎起了劍指,凌空輕輕一劃。
一道銀色的弧形劍光斬擊伴隨着江言的動作,瞬間刺破了空氣,朝着豬頭人狠狠斬下。銀色的劍光透着無與倫比的鋒芒氣息,所過之處,虛空都清晰地被切開,出現出了一條漆黑深邃的裂痕一路從空中蔓延而下,從下往上看去,就彷彿這一片天空都被銀色的劍光一分爲二了一樣。
在這剎那間,豬頭人嗅到了致命的危險,它怒吼咆哮了起來,手上摸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虎頭大刀,對準了天空便是全力一劈。
雪亮的刀芒沖天而起,同樣帶着斬裂虛空的威勢劃破長空,毫不退縮地迎向了江言釋放的劍光。
然而,這兩道氣勢看起來不分上下的劍光和刀芒,在接觸之後卻一下子就高下立判,銀色的劍光很輕易地就斬碎了刀芒,就像是切開一張紙一樣輕易,然後餘勢不減地繼續斬向了豬頭人。
‘這不是普通的攻擊!!’
直到這時候,豬頭人才終於感知到了,那極度內斂的銀色劍光上,所攜帶着的一抹極度鋒銳的概念法理的痕跡。
此謂「金」之法理奧義的概念效果之一:鋒銳!
這份法理奧義,原本是屬於佩利歐的,但此刻也已經被江言解析並複製到手裡了,只不過依然處在雛形奧義的層次上,並未完善成爲真神權能。
如果給江言充足的時間,或者將佩利歐抓來,江言倒是有把握將其升級成權能,但,現在沒有那個必要。
哪怕並未晉升成權能級,僅僅以奧義級別的「鋒銳」法理,對於如今的江言來說也是夠用了。在這異種數據空間的試煉場內,實力最強的人,也最多隻是到準神層次罷了,他們所掌握的最強力量便是近乎圓滿的法理奧義。
這異種數據空間的試煉選拔,似乎只針對於真神境界之下的存在,對於達到了真神之境及以上的存在是不會招收進來的。
或許也是因爲,達到了真神之境的那些偉大存在,已經不是這異種數據空間可以隨意拿捏擺弄的了,祂並沒有能力強行將那種級別的強者拉來進行試煉,反而還得擔心對方會不會直接用暴力破除了試煉規則,強行侵佔和破壞這異種數據空間的權限。
江言有時也在慶幸,這異種數據空間沒有將那些真神級的強者拉進來,否則,或許就輪不到他來染指這種寶物了。
簡而言之,現在得到了『欺詐』神格碎片的權能力量之後,江言在這異種數據空間內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上限幾乎快要完全解除了,如今這種達到了準神級層次極限的法理奧義攻擊,他隨手就能施展出來。
除非是像弗洛倫斯那樣的個別例外,否則一般的試煉者,在他手下可能都走不過一招。
不過這一次,在江言的有意控制下,他對豬頭人釋放的攻擊速度其實並不算太快。
面臨着江言附加了「鋒銳」法理奧義的劍光,那豬頭人臉色狂變,放聲嘶吼之間,雙目忽然泛起紅光,渾身血氣猛然炸開,整個人的氣勢竟是憑空暴漲了好幾倍,變得猶如一尊浴血的修羅般,氣息恐怖至極。
沐浴在血光之中的豬頭人,竭盡全力地在身上撐起了一層彷彿由血霧組成的、近乎實體的護體血色鎧甲,同時手上的虎頭大刀還連連斬出一道道血色的刀芒,透着恐怖的殺伐威勢接連襲向天空。
然而,沒用!
接連十幾道血色的刀芒不斷地由下而上劈斬在那銀色的劍光上,卻猶如以卵擊石,每一次都是血色刀芒率先被一斬分成兩截崩碎,而那銀色劍光落下的速度並未因此而有絲毫的減緩。
看到這一幕,豬頭人幾乎要絕望了,很明顯,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哪怕它動用了燃燒氣血的秘術,又開啓了名爲「嗜血」的輔助性法理奧義極大地增幅了自己的攻擊力,也依舊敵不過江言隨手揮下的融入了「鋒銳」法理奧義的這一道劍光。
實在是,雙方所使用的法理奧義,在對法理奧義的領悟深度上有着明顯的差距,就如同初中生跟高中生的習題難度一樣,後者能夠勝過前者也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一波血色刀芒爆發之後,劍光終於是徹底落到了豬頭人的頭頂,而豬頭人已經沒有餘力再在這麼短的時間重新爆發一次了。
就在豬頭人內心裡萬分焦慮和驚懼,等待着那劍光臨身的時候,它預想中的痛楚卻並沒有到來。
“誒?”豬頭人疑惑地仔細看去,卻發現,它的身體周圍不知何時,竟是出現了一層看起來虛幻半透明的水晶色的流光。
那從天而落的恐怖銀色劍光,此刻正是被這一層圍繞在豬頭人周身的水晶色流光給牢牢抵擋住了。
任憑銀色劍光如何衝擊,那一層薄薄的水晶色的流光護壁都始終穩固存在着。
最終,銀色劍光的能量就這麼被徹底耗盡,崩碎消散在了空氣中。而那水晶色的流光也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樣,緊隨其後地也消散無蹤了。
“這是……”豬頭人滿是疑惑地打量了一遍自己的周圍,哪怕它全力感知,也依舊還是沒能發現任何的異常。根本察覺不到那在危急時刻救了自己的水晶色流光,究竟是來自於哪裡。
倒是江言,在看到了這一幕之後,眼裡卻是浮現出了一抹了然之色。
豬頭人也隱約想到了什麼,但現在還在戰鬥之中,它也沒心思去仔細探究了。
擡頭怒視着江言,豬頭人那泛紅的眼裡浮現出了一抹狠厲之色,抓起虎頭大刀,它腳步一踏,便是踩碎了周圍上百米方圓的大地,整個人沖天而起,眨眼間就飛衝到了江言的面前,手裡的虎頭大刀上燃起了血紅色的光焰,對着江言當頭就是一刀劈落。
那血色的刀鋒所過之處,虛空都爲之寸寸崩裂。
“給爺死來!!”
聽着豬頭人的怒吼,江言只是眼皮輕輕擡了一下,卻並沒有做出什麼動作。
實際上,豬頭人的進攻速度,在江言的眼裡根本算不上有多快,他如果想,有的是辦法能夠不被這傢伙近身。只是,江言覺得沒有必要那麼做罷了。
不僅僅是沒有反擊,江言現在面臨着豬頭人氣勢洶洶的當頭一刀,他甚至既沒有防禦,也沒有閃避。
因爲江言敏銳的感知,已經察覺到虛空中那再度波動起來的、讓他感到頗爲熟悉的無形力量匯聚到了他的面前。
就在豬頭人的虎頭大刀即將劈到江言腦袋上的前一瞬間,一層水晶色的流光再度出現,不過這一次卻不是爲了幫助豬頭人了,而是護在了江言的面前,爲他牢牢地擋住了豬頭人這幾乎拼盡全力的一刀斬擊。
擋——!
近乎全力施展的一刀被擋下,那狂暴的反震之力讓豬頭人直接倒飛了出去。
飛出了數百米才止住了退勢的豬頭人,喘了口氣,臉色陰晴不定地看着那環繞在江言面前、正在逐漸散去的水晶色流光護壁,它心裡頗有些五味雜陳。
現在,豬頭人也已經徹底明白了過來,雙方似乎是打不下去了。
因爲,哪怕繼續打下去,也已經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