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石玉國太子殿下離開石玉國北疆滄酈城,返回石玉城。滄酈城守將厲風軍統領趙拓仁本要送行,被朱晨桓阻止,知情人說朱晨桓曾小聲與趙拓仁說了半刻鐘的話,而後趙拓仁便獨自返回滄酈城鎮守邊疆,只留百人厲風軍送行。
又是一天,太子朱晨桓到達石玉城,石玉國三軍之厲鬼軍將領鄧銘言率軍相接,厲風軍百人軍隊原路返回。
在厲鬼軍的護送下,石玉國文武百官皇親國戚都未曾親眼見到朱晨桓本人,但據知情人透露,太子殿下現已今非昔比,文成武就,乃國大興之人。
石玉國皇宮,太子殿下幽靜居所。
朱晨桓回來之後,就倒頭大睡,同時宣佈閉門不見任何人,便是皇帝也是一樣,所以直到他第二天醒來後,皇上朱義天才與皇后白惠儀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
朱晨桓居所院落花園中,古老大樹拔地而起,樹冠龐大能將方圓十丈距離全部遮住,陽光投射不過來,是個偷閒的好去處。
“兒子,此行可滿意?”皇帝朱義天腆着臉向朱晨桓問道。
朱晨桓只是坐在兒時的木凳上,擡頭呆呆的看着樹冠上樹葉搖晃,並不搭理朱義天。
“晨桓,此行吃苦了吧?”
朱義天站起身來,主動站在朱晨桓的面前,擋住朱晨桓的視線,腆着臉陪着笑繼續說道。
朱晨桓嘆了口氣,彷彿因爲見不到蔥綠的樹葉而感到可惜,他低下頭,這次不看樹葉而是看地上的螞蟻了,螞蟻搬家,成羣的螞蟻黑乎乎一片在土地上排隊行走,這些螞蟻頭上有的頂着一張樹葉,有的頂着一隻蒼蠅,數量雖多,行走有序。
朱義天見狀,也不惱火,只是有些求助性的看向白惠儀,白惠儀見他們父子倆奇特的交流感到有趣,此時見到朱義天的求助,卻是輕輕一哼,轉頭不理他。
其實白惠儀心裡是有些惱怒的,把自己寶貝兒子扔出去,讓他處於危險之中不管不顧,而且一扔就是整整三年,這個世界上怎會有如此狠心的父親?但她也知道朱義天身爲帝王,有些決定也是不得不爲之的,可身爲一個母親,她還是有些氣不過,這三年因這件事也與朱義天慪氣不少。
這時見朱義天吃癟,而且還是自己寶貝兒子給的癟,她更樂得愉快,哪裡會幫他求情。
朱義天嘆了口氣,擡手揮退了宮女侍衛後,苦着臉看向朱晨桓,開口道:“兒子,你也要爲你父皇着想啊,我知道這三年你受苦了,但讓你出去我也是不得不爲之的啊,你的父皇我身上肩負着整個石玉國,我要爲這個國家的繁榮與安定考慮,更要爲你考慮,但那時兩者我明顯不能兼顧,近有內憂,遠有外困,所以父皇纔不得不狠下心讓你出行遊歷。但想必這三年,你應該有所收穫吧?”
朱晨桓聽到朱義天打理性牌,打感情牌,終於回過頭看向朱義天,然後便見他伸出手掌,手背朝上。
“學我。”朱晨桓開口道。
“什麼?”朱義天感覺奇怪,卻仍舊學着朱晨桓的動作。
然後便聽得啪的一聲響,朱晨桓猛地拍向朱義天的手背,把朱義天手背拍的通紅,而他自己則是吹了吹同樣有些發紅的手掌,看着朱義天痛的豬肝色臉龐,聳了聳肩,道:“我們打平,下次再這樣算計我,無論是否爲我着想,我都不會再理你。”
朱義天雖然痛的呲牙咧嘴,但聽到朱晨桓的話,仍舊是痛快點頭,他現在佈局已完成,該解決的麻煩都解決了,雖然還留個尾巴,卻也算不得什麼,所以誰若是再讓自己這樣對待未來的皇帝殿下,他肯定要把那個人抽筋扒皮的。
白惠儀知道朱義天父子兩有要事相談,女子不參政,她便說要給太子殿下準備營養飯菜,就率先離去了。
風吹過,樹葉沙沙,鳥兒驚起,嘰嘰喳喳叫了片刻,便由這個樹枝跳到另一根樹杈上,以爲這樣就不會再有危險。
石玉國最具權勢的兩人端坐在古樹之下,兩人無言喝茶,半晌後朱晨桓纔開口道:“老豬去哪了?”
朱義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曉,朱公公來無影去無蹤,若非他主動告訴你,否則誰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裡。”
“是你強迫他陪我出行的?”
朱義天再次搖頭,苦笑道:“你也太看得起你父皇了,對於石玉國的人來說,我是天,但是對朱公公那樣的高人來說,我便什麼也不是了。這事乃是朱公公自己要求的,他說聖人託夢,你恐有損傷,他不能眼看人族希望受損。”
“人族希望?呵……”
朱晨桓想起朱公公的所作所爲,心裡也有些猜想,說這是朱公公自己要求的,朱晨桓相信,但要說朱義天沒有使用手段要求朱公公陪行,朱晨桓卻無法相信。畢竟一者爲人族,一者爲一國,眼界不同,所行之事不同也是在所難免。
朱義天見朱晨桓冷笑的看向自己,有些心虛的咳嗽了兩聲,道:“兒子,遊歷三年,我石玉國的大好河山如何?”
“大好河山沒見到,殺的人卻不少,我來數數,有愚蠢蟊賊,有惡者山匪,還有行伍軍人,亦有當政官員,真是好不熱鬧啊。”
朱晨桓語氣不善,明顯被當槍使讓他很不舒服,朱義天聞言,只是訕訕的發笑,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朱晨桓智慧如何,朱義天最清楚不過,他知道朱晨桓什麼都知道,即使當時不知道,現在也應該知道了。
果然,見朱義天吶吶不知怎樣回答,朱晨桓也是擺了擺手,沒好氣道:“老豬走的時候,說我是破局之人,想必走這一圈,問題都該解決了吧?若是不然,我這一圈可就白走了。”
“解了,都解決了。”
朱晨桓站了起來,眯眼看向遠處的假山上,一個穿着破敗,比之自己三年遊歷時候還要慘的老者正坐在自己曾經的地盤上,吞雲吐霧,仿若一個大神棍。
“這一圈走過石玉國七十八城,隱患或多或少都被釣了出來,你不說我也知道,現在看似我是回家了,實際上這石玉城也是最後一城吧?”
朱晨桓一邊說一邊向前走,他沒有去看朱義天的臉色,自顧自說道:“我知道你是想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我也不是什麼嗜殺之人,所以我再扮豬一段時間,若他們還不是好歹,那我就吃一次大虎。然後不出意外明年我會替你去一趟傲來國,畢竟海口已經許出去了,我可不想被看成食言之人,讓風雲國和四方諸國笑話。再之後……我會離開石玉國,至於什麼時候會回來,就不知道了。”
朱義天聽着朱晨桓前面的話,神色一直如常,他知道朱晨桓會知道自己佈局的意思的,但聽到朱晨桓最後一句話時,雙眼卻閃過一絲驚異之色,他再去仔細看朱晨桓,卻已經找不到朱晨桓的影子了。
朱義天低下頭來,看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神色不斷變化,臉色也忽明忽暗,但最後,卻也沒有做出什麼決斷來。他苦惱的揉了揉額頭,想要喝光茶杯中的水,想了想,卻拂袖離去。
皇宮假山上,這裡有一個外人都不知曉的元氣泉眼,在六年前,這處元氣泉眼歸太子殿下所有,但之後,這裡就被一個長相可怕,不知是人是鬼的老者所佔有。
朱晨桓從御膳房那裡要來一壺酒與一個燒雞後,就拎着爬上了假山,他還未喊出那個實在有些違和感的名字時,天山童爺通紅的鼻子就自己動了起來。
“雞腿?美酒?”
天山童爺修煉實在是不認真,一壺酒一個燒雞就把他從修煉的狀態給驚醒過來,他轉身一瞧,嘿了一聲,道:“小子,聽說你被趕出皇宮了,啥時回來的?”
朱晨桓將酒壺與裝燒雞的盤子放在地上,也不顧地上的灰塵,直接席地而坐,一邊倒着酒,一邊道:“昨天剛回來,睡了一覺醒來就趕緊給您老送吃的來了。”
天山童爺很不客氣的揪下一根雞腿,一邊吃着油窪窪的雞腿,一邊點頭道:“你小子還算有良心啊,沒枉爺爺我在餓的時候會想起你。”
朱晨桓自己也喝上一小口酒,他的酒量一直都不好,當豬八戒的時候饞的不能喝酒,前世當殺手時又不能貪杯,所以沒有養出好的酒量,也把這個不好的習慣帶到了這一世上。
“童爺實力更進一層,恭喜恭喜。”朱晨桓一眼就瞧出天山童爺實力的變化,雖然他的力量沒有恢復到巔峰狀態,但該有的眼界也還是有的。
“那是當然,爺爺我之前實力停滯不前,就是因爲沒有足夠的元氣供應,此時有這元氣泉眼,要是再不進步,還不如割了腦袋給你當尿壺……咦?”
天山童爺剛吹噓沒幾句,忽然輕咦了一聲,他仔細的看向朱晨桓,看了片刻,嘴巴突然張大,連手中的雞腿都忘記吃了。
“你……你現在是?”天山童爺震驚道。
朱晨桓將手放到嘴邊,道:“噓,小聲一點,我還要扮豬吃虎呢,被發現就不好玩了。”
ps:從這章開始,《重生豬八戒》的劇情纔算是正式展開,由出生到成年,劇情不算水,也挖了很多坑,都是爲後面的劇情做準備的,接下來就不會有大幅度的劇情跳躍了,一切都會慢條斯理水到渠成,有坑埋坑,沒坑挖坑。而且看到這裡的書友也都知道,本書不是無腦書,所以諸位看官在看的時候還請不要看得太快,否則有的細節顧及不到,在後面就未必能夠及時發現前面的伏筆與預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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