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扶蘇,雖然不願承認,但我確實不如你…”默默的咀嚼着雲世寶的這句話,項少羽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失落。
“來吧,堂堂正正的戰鬥吧。”很快,他便調整好狀態,持刀而立,對着雲世寶道。
“請…”雲世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雖然陣營不同,但對於這個前世的偶像,雲世寶還是給予了很大的尊重。
“力劈華山!”進入戰鬥狀態後,項少羽臉上的失落盡去,眼神如獵鷹一般銳利。
話音剛落,只見他雙手握刀,鋼刀帶着猛烈霸道的刀氣以千鈞之勢向着雲世寶劈了過來。
項少羽乃是兵家的傳人,天生神力,走的也是兵家以力破萬法的道路,在加上他天縱之姿,假以時日,必定成爲這世間頂尖的強者。
不過眼下受年齡所限,項少羽的實力相比雲世寶來說卻是要差了不止一籌。
只見雲世寶腳下微動,身體輕如鴻毛,以極不符合物理常理的姿態向後飄去,鼻尖只與刀芒相距不到十釐米遠,剛好躲過項少羽的攻擊。
“轟隆隆!”刀芒落地,在地面上劈出一道約莫三米深的鴻溝。
眼見雲世寶輕飄飄的躲過了自己的攻擊,項少羽目光一凝,腳下猛的一用力,身體一個蠻牛衝鋒,一聲音爆過後,以極快的速度突至雲世寶面前,手中鋼刀改劈爲橫掃。
“嗡嗡!”一股半月弧形刀芒劃破空氣,攔腰向着雲世寶斬了過去。
雲世寶輕踏刀尖,腳尖如同黏在刀身上一般,再次躲過了他的攻擊。
看着在自己刀尖上傲然獨立的雲世寶,項少羽眼中閃過一絲怒色,鋼刀一翻,刀刃上撩,至下而上,又是一股銳利的刀芒迸發而出。
“呼,讓你三招,是敬那位曾經的西楚霸王…”雲世寶手掌輕飄飄的一拍刀面,淡淡的道。
隨着雲世寶的動作,項少羽只感覺刀柄上傳來一股巨力,鋼刀脫手而出,在去看自己的手腕,腕骨處已經迸裂開來。
聲音落下,項少羽只覺眼睛多了一道黑影,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個手掌便落到他的天靈蓋上。
“咔嚓!”一聲脆響,項少羽的眼中漸漸失去了神采,不過縱然是死,他的身體仍舊保持着站立狀態。
“呼…除了墨家,其他人都殺了吧…”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項少羽的屍體,雲世寶轉身,冰冷的聲音傳遍整個龍絕谷。
說實話,他不是沒想過生擒項少羽,將他收爲小弟,不過以這位人傑的性格,估計斷然是不會臣服於自己的,而且對他提出招降,也是對歷史上那位鼎鼎大名的西楚霸王的一種侮辱。
…
龍絕谷的戰鬥一直從中午持續到傍晚才結束,血腥味傳至十里開外。
“稟公子,反秦勢力聯盟除了墨家之外,已全部被擊斃…”龍絕谷外,大司命從谷中飛了出來,臉上難掩疲憊。
“嗯,辛苦了,傳令下去,厚葬項少羽、荊天明…”雲世寶看着西方的天空,頭也未回的道。
金烏西垂,殘霞漫天,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今晚的火燒雲特別的紅,鮮紅的如同隨時能滴出血一般。
“公子,墨家之人…”猶豫了一下,大司命試探的道。
大司命自然知道自家公子留下墨家之人是想要做什麼,可雙方乃是生死仇敵,不共戴天,墨家的人又怎麼可能死心塌地的爲自家公子效力?
“無妨,將他們帶過來吧。”雲世寶轉過神來,對着大司命揮了揮手。
“是。”大司命應了一聲,不多時,便帶着墨家的班老頭、雪女、端木蓉等僅存的幾個頭領走了過來。
“惡賊,我跟你拼了?”看到扶蘇之後,班老頭的眼中露出濃濃恨意,掙扎着想要站起來跟雲世寶拼命。
“老實點!”被一個押送的秦兵踹了一腳後,班老頭老實下來了,只是用一雙渾濁的老眼,仇恨的看着雲世寶。
“本公子之所以留下你們墨家之人,是因爲我需要你的機關術。”雲世寶坐在侍女搬來的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班老頭。
“想讓我爲你效力?呸,你做夢…”班老頭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
“大司命,墨家還剩下多少人?”雲世寶撇了大司命一眼,問道。
“稟公子,墨家尚存首領有班老頭、雪女、盜跖、端木蓉四人,弟子七十二人,桑海城的有家客棧逆賊據點連同夥計在內十五人也已全部抓獲,共計九十一人。”大司命如數家珍的道。
“哎,偌大的墨家,只剩下不到一百人,還真是令人唏噓。”雲世寶搖了搖頭,似笑非笑的看着班老頭。
“你殺了我吧。”聞言,班老頭臉色一變,牙根緊咬。
“不不,你活着,比死了的作用大…”
“你看看,墨家如今只剩下這一點血脈,能否傳承下去,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效忠我,墨家將會如同公輸家一般,在帝國的羽翼下逐漸壯大,很快便會恢復元氣,重回巔峰。”
“當然了,你若是拒絕了我的善意,每隔一天,我會殺一個墨家子弟,不到一百人,三個多月而已,慢慢想,我不急…”雲世寶身體微微前傾,笑容可掬。
“你…你簡直就是個魔鬼…”這一刻,班老頭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般,軟軟的癱在地上,雙目無神的喃喃道。
“魔鬼麼?也許吧…”雲世寶心情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對着侍衛揮了揮手。
見雲世寶心情不佳,幾個侍衛急忙將班老頭等人帶了下去。
…
因爲士兵經過一天的大戰,精神和身體都非常疲憊,雲世寶讓隊伍離開戰場,就近找了一個上清水秀的地方安營紮寨。
這一夜,雲世寶破天荒失眠了,躺在軟軟的牀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不得已,他只得穿上衣服,披着披風,離開了營帳,漫無目的走進月色中。
不知不覺,他來到了一條小河面,潺潺流水,令雲世寶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寧,他停下了腳步,坐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愣愣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