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江南多雨地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陰雲密佈,毫無徵兆的下起瓢潑大雨,沒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山洪暴發,泥石流從山上滾滾而下,吞噬了山下的村莊…
江北乾旱之地,陽光似乎突然猛烈了許多,大地突然劇烈的震動了起來,龜裂出一條條駭人的縫隙,一個個村莊、城鎮在地震中毀掉。
西方草原上,突然不知從哪裡飛來一片遮雲蔽日的蝗蟲,它們好似永遠吃不飽一般,瘋狂的啃光一塊牧場,然後留下一羣欲哭無淚的牧民和不知所措的牛羊,飛向下一塊牧場。
東方桑海城,原本平靜的海面突然“嘩嘩”作響,大海深處似乎有一個不停吞噬着海水的洪荒猛獸一般,海平面在飛速的下降,在沙灘上留下一條條不停張着嘴巴的海魚,艱難的呼吸着…
稍有經驗的漁民都知道這是大海嘯即將到來的徵兆。
帝國北疆,長城突然倒塌了一段,北方蠻夷突然毫無徵兆的開始南下。
…
兵災、海嘯、地震、洪水…
失去了龍脈之後,這片原本逐漸繁榮昌盛的淨土突然彷彿被上天拋棄了一般,所有人類能想到的災難在這一瞬間在各地開始輪番上演。
“這…失去龍脈之後,竟會造成如此恐怖的後果?”雲世寶愣愣的看着泰山山腳下在地震中毀掉的村莊,滿臉不敢置信。
雖然不能將整個帝國境內所有的景象盡入眼底,可管中窺豹,從視線所能及之處的場景便可以想象其他地方的情況。
“不錯,只有用不朽之源鎮壓,才能避免這種情況發生,龍脈、國運可鎮壓一國,而完整的不朽之源則可以鎮壓一個種族。”自助投胎機的聲音在雲世寶腦海中幽幽的響了起來。
“吟…”半空中,嬴政所化的金龍陡然發出一聲悲悵的龍吟,燈籠大小的龍眼之中滴出兩滴晶瑩剔透的淚水。
他的坐忘陽龍真經與國運息息相關,從那飛速下降的國運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深愛的這個帝國正在遭遇着什麼。
“吾兒,這個帝國,以後就交給你了。”似乎想起了什麼,金龍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和決然,龍頭一轉,有些不捨的看了雲世寶一眼。
“老頭子,你要幹嘛?你千萬不要衝動,咱們可以想其他辦法…”雖然不知道嬴政想要幹什麼,可從他的眼神中雲世寶能夠預感到會有一些不好的事發生。
說話間,雲世寶所化的青蛟便向着金龍撲了過去。
然而還沒等他有所動作,身體便被一股無形的能量所禁錮,任憑他如何掙扎都無法動彈分毫。
金龍飛到已經變回本體的呂不韋面前,一口將他的屍體吞掉。
下一刻,嬴政所化的金龍陡然綻放出萬丈光芒,當金光散去,一條遮雲蔽日的金色神龍出現在天空中。
“環宇之內,億萬生靈,朕乃始皇嬴政,朕統六國,天下歸一…”
“築長城以鎮九州龍脈,衛我大秦、護我社稷。”
“朕以始皇之名宣告蒼天后土,億萬生靈,朕生,守土開疆,掃平四方蠻夷,定我大秦萬世之基!”
“朕亡,亦化身龍魂,佑我華夏永世不衰!”
“日月爲證,天地共鑑,仙魔共聽之…”
金色巨龍龍嘴微張,一個震動整個秦時明月世界的宣言響徹天地間每一個角落。
話音落下,金色巨龍的身體陡然分成九個部分,沉入華夏大地之中,他的四隻利爪附着在華夏九州東南西北四方,鎮守華夏邊疆,他的龍頭沉與長白山之中,他的龍身沉入長江黃河…
這一刻,天地寂靜,極北之地,長城外的蠻夷被守軍擊退了,江南的雨停了,江北的地震結束了,西方草原上的蝗蟲消散了、桑海城外的海水平靜了…
這一刻,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突然感覺剛剛丟掉的東西又重新回到了他們的體內,只是不知爲什麼,人們突然心中一酸,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楚地,毛屋內,楚南公老淚縱橫,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親吻着腳下的土地。
桑海城,張良眼眶通紅,神色肅穆的整理一下衣服,雙膝跪地,親吻着腳下的土地。
遠在海外,還未到達桑海城的艦隊上,衛莊雙膝跪在甲板上,對着大秦故土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
無論善惡,無論職業,無論貧窮富貴、無論王侯平民,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做出這樣一個動作,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不情願,純粹是發自靈魂深處,幾近本能的動作。
從這一刻開始,所有人的骨子裡似乎多了一些東西,華夏龍魂?炎黃意志?亦或者是其他的什麼,誰知道呢?
…
“千古一帝,這纔是千古一帝…”化成本體的雲世寶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喃喃道。
悲傷麼?也許有一些,可更多的卻是驕傲,驕傲有這樣一位父親,更驕傲這片土地上誕生了這樣一位帝王。
在雲世寶的心裡,嬴政並沒有死,他還活着,永生永世的活着,活在這片土地上每一個山川之中,每一條河流之中,每一寸土壤之中…
“呼!接下來,該收拾大災之後的爛攤子了…”隨手將天空中掉下來的一本羊皮古籍收入萬界倉庫,雲世寶笑着嘀咕道。
可眼中的淚水,卻如同泄了閘一般,無論如何都止不住。
無上觀想之法?雲世寶暫時沒心情去看,他只想儘快回到咸陽,接手如今已是千瘡百孔的帝國。
想要鑄造一個萬世不朽的帝國,何其艱難,雲世寶至少要先將底子打下來,然後將帝國傳到一個可靠的繼承人手中。
他相信不用許久,等他突破五階後,便能夠打破空間壁壘,隨時從主世界來到秦時明月世界。
他相信,有自己的監督下,萬世帝國未必只是一句空蕩蕩的口號。
…
咸陽皇宮內,在得知嬴政身化龍魂,鎮守九州之後,王公大臣已經哭成了一片。
哭了一會之後,胡亥突然對人羣中一個大臣使了一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