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使,你爲九兒做的已經夠多了,這場決戰便由朕親自坐鎮,一會戰爭開始之後,你便離開吧…”王婉茹身後,李隆基一身純金蟠龍甲,手持天子劍,蹬上了城牆。
這些年王婉茹爲雲世寶所作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若非她以一弱女子之軀扛起天庭大旗,外鎮逆賊邪祟,內平奸臣污吏,恐怕這大唐江山早在雲世寶離開的第二年便已經淪陷了。
如今這最後的決戰,李隆基無論如何都不會在讓王婉茹來抗,爲了自己,也爲了雲世寶。
“陛下,此乃城牆,危機四伏,您怎麼來?”
“亢金龍,還不速速送陛下回皇宮?”見到李隆基,王婉茹不由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焦急,對着緊隨李隆基身後的亢金龍等二十八星宿道。
在她想來,雲世寶將天庭交給她,她便有着守護大唐之責。
如今大唐落到這步田地,她本就已經辜負了雲世寶的期望,若是連李隆基和楊玉環也保不住,那她王婉茹縱然是身死道消,變成鬼魂,也無顏在見雲世寶了。
“王婉茹,朕乃大唐天子,上,未能開疆拓土,下未能讓黎民安居…”李隆基一揮手,制止了亢金龍,神色肅穆。
“可是陛下…”見狀,王婉茹不由一急。
“不必多說,朕已經從長安逃了一次,絕不會在逃第二次…”李隆基粗暴的打斷了王婉茹的話,語氣不容置疑。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是自己那寶貝兒子說過的話。
在之前,有云世寶撐腰,有天庭協助,他也懶得去參合朝堂上那些破事,專心做一個只知道飲酒作樂,“荒淫無度”的昏君。
如今雲世寶不知所蹤,天庭幾十萬天兵百不存一,他這個皇帝,是時候站出來了,雖做不到中興大唐,重新貞觀大治,但卻可以做到與國同死,與社稷同休。
“長安城的軍民百姓,朕乃大唐皇帝李隆基,朕繼承大統五十餘載,雖未有開疆拓土之能,但自問也無大過,不似桀紂之君…”
“然先有逆者安祿山,史之明等逆賊叛亂,後有國師普渡慈航禍亂宮闈,以至時局不安,天下不寧,幸有麒麟兒李寶寶挽大廈將傾…”
“…朕無能,不能如吾兒那般拯救天下萬民,鎮壓四方邪祟妖魔…”
“然,今日,朕願意與諸將士共赴黃泉,與邪魔戰鬥至最後,願天佑大唐…”推開亢金龍,李隆基抽出天子劍,殺氣騰騰。
這些年來在無數天材地寶的堆積下,李隆基也成爲了一個貨真價實的修煉者。
雖然修爲不高,只有二階上品左右,但在內力的加持下,他的聲音卻如滾滾悶雷,傳遍了整個長安。
“願與陛下赴黃泉!”
“願與陛下赴黃泉!”
…
隨着李隆基的話音落下,一衆守城將士激動的滿臉通紅,不停的用手中的鋼刀拍打着自己的盔甲,發出“嘭嘭”的聲響。
…
“鬼王大人,人皇李隆基似乎上了城牆,唐軍士氣高昂,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將他們…”城下,一個鬼卒小心翼翼的對着坐在王座上的黑山老妖道。
“困獸之鬥爾,不足爲慮…”黑山老妖淡淡的掃了一眼長安城的方向,便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黃巢和鬆雲尊者二人,神色凝重。
雖然隨着血尊失蹤他已經逐漸成爲了幽冥的領導者,修爲方面也突破至五階,然而在面對這兩位狠人,他卻不敢有絲毫鬆懈。
先說這黃巢,師從血佛一脈金蟬尊者,手段陰狠毒辣,趁着血佛失蹤,毒殺其師金蟬尊者,將整個西域佛國掌控在手中,以一個區區人類叛軍首領之身,硬生生的成長爲了不遜色與幽冥的龐然大物。
而那鬆雲尊者一方雖然人數最少,但手下皆是兇名赫赫的妖魔,其本人更是成名已久的老牌強者,實力深不可測。
若非忌憚這兩位,以區區長安城所剩下的這點防禦力量,一炷香時間,幽冥大軍便可將之盡數屠滅。
“來人,去請鬆雲尊者和黃巢天尊…”目光閃爍了一下,黑山老妖對着一名屬下吩咐道。
人乃萬物之靈,只有人類才能提供信仰之力。
黑山老妖也好,鬆雲尊者也罷,之所以發動這場戰爭,歸根結底便是爲了信仰之力,修爲到了他們這種地步,只要信仰不斷便幾乎不死不滅。
眼下就這麼對峙下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他們三方勢力需要好好商議一下如何瓜分人間,分一分勝利果實。
至於長安城內的人皇和天庭,在黑山老妖看來完全是甕中之鱉,不足爲慮。
…
一個時辰後,鬼王大帳內,三方勢力首領賓分主次,依次而坐。
主位上,黑山鬼王一身黑龍長袍,頭戴骷髏王冠,左手拿着一支判官筆,右手拖着一本輪迴書。
這兩樣東西乃是幽冥之主的信物,之所以在這種場合拿出來,既是在向黃巢和鬆雲尊者示威,也是在爲自己壯膽。
因爲三方之中,黑山老妖既沒有黃巢那般陰狠毒辣的手段,又不如鬆雲這般高深莫測人。
不同於黑山老妖這般全副武裝,大帳內的其餘二人卻顯得很平常。
左手邊的鬆雲尊者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小老頭,皮膚皺着,身體佝僂,穿着一身樸素的道袍,手中拄着一根龍頭柺棍。
而右手邊的黃巢則是一身紅袍,長髮披肩,正坐在椅子上專心的做着女紅,根本看都不看黑山老妖一眼。
“咳…本王今日請二位前來是想商量一下這人間該如何劃分,免得以後產生不必要的誤會…”黑市老妖畢竟是三方中最弱的,率先開口道。
“這人間之事,與你幽冥又有何關係?”黑山老妖話音未落,黃巢便停下了手中的針線活,冷冷的看了黑山老妖一眼。
殺了金蟬,掌控了佛國之後,他曾隻身前往幽冥管黑山老妖索要許仙的靈魂,然而卻被黑山老妖拒絕了。
兩人大打出手,從此之後,便結下了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