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妍隨即滿面笑容的快步而去,恰好在趙姨娘她們一行人進屋之前迎了上去。
魏姨娘也在,看樣子她們是已經聽說了事情的經過。魏姨娘臉上是掩飾不住微笑。趙姨娘則是一臉的心疼和悲切,楚楚可憐的樣子倒真是有那麼幾分受害人家屬的模樣,只是心妍沒有忽略她眼眸深處的不甘和震驚。
心妍掃了她一眼,暗暗點頭,這女人的心性真是夠深沉,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都能勉強把控的住,沒有流露出半分不對勁兒。
除了她們之外,還有兩個人,正是兵部侍郎陳大人和陳夫人。
陳大人以及夫人對於文會這種事情都不感興趣,本來安坐家中,突然聽到裡邊發生的事兒,頓時被氣了個半死,這個逆子,平時不知道檢點也就罷了,現在倒好,偷窺女眷偷窺到了相府二小姐身上,真是色膽包天。
連他們都以爲是自己兒子惹出來的禍事,恨不得立時掐死他算了,省的總是出來惹是生非。
陳大人進來之後發現戴志澤不在這裡,他畢竟在朝爲官,多少知道一些。不過他也不敢派人去稟報,畢竟這件事兒要是傳到聖上耳朵裡,那就更不好辦了。
雖然鯉躍居席間的學子還不知道這裡的情形,但是看着架勢。滿屋子的各府小姐圍在一起三三兩兩地議論紛紛,再往外,還有幾位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在看熱鬧。
這些人中有的眉頭不展,有的一臉壞笑,還有的站在那裡低頭不語,不過毫無疑問,大家都對此事相當之好奇。
不用想也知道,此事不用等到日落,就會傳遍京城。想瞞是瞞不住的。
陳大人覺得些頭痛,發生這種事兒,怎麼也沒人張羅着把人都請到前頭去。反而搞得越聚越多。
又轉念一想,是了,原先在場的全部都是小輩,想不到也就不奇怪了。而且這地方也不是誰家的庭院,恐怕就算是有人想到了也不大好開口。
心妍一見魏氏和趙姨娘,連忙上前,語帶愧疚,“都是妍兒沒有照看好二妹妹。”
魏氏在人前永遠都是一副慈母的樣子,何況這件事她心裡也是樂見其成的。搶着上前幾步,一拉心妍道:“這怎麼能怪你呢。”
趙氏剛想開口說請在場的小姐和少爺們去後院歇着。戴心夢便風風火火地衝了出來,撲倒魏氏的身上,嘴裡哭嚷着:";母親,爹爹不在,你可要給二姐做主啊,她一個黃花大閨女的,無緣無故受了混人的氣,咱們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在場的衆人都能爲我們見證呢。";
這話一出口,別說是心妍了,在場的人聽了這話都是在心中笑開了花,連連應是。
一旁的趙氏氣得差點背過氣去,這個臭丫頭,這不是留下人家光明正大的看笑話嗎?純粹是成心的。
要說戴心夢還真的是故意的,今天她是積了一肚子的邪火沒出發,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戴心晴,那還不拼了命的落井下石。
";兩位姨娘趕了這一路,先坐下喘口氣,陳大人和夫人也得請他們坐下說啊。";心妍和魏氏繼續上演母女情深的戲碼。
趙氏看着還有這麼多人在場,強嚥下了心頭的怒氣,無奈地隨着坐下。
事出突然,她也搞不明白爲什麼會變成了這樣。雖然她也曾經想過事情有可能不會順利,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弄錯了人!不,不會的,那個人絕不會犯這種錯誤,一定是有人故意破壞。
她目光隱晦地看了心妍一眼,雖然沒有證據,但她相信和戴心妍脫不了干係。
可眼下不是糾纏這些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看如今的形勢恐怕女兒是非嫁給陳少爺不可了,就算是不嫁又能怎麼樣?還能找到什麼更好的人家嗎?趙氏心裡別提多窩火了。
陳大人如今的年紀還不足五十歲,皮膚黝黑,五大三粗的,並沒有一般文官的儒雅之氣。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透着精明果決。陳夫人長得比較普通,身材偏胖,上下差不多看不到有腰,看面相脾氣就不怎麼好,現在更是一臉的怒色。
二小姐,你如今要攤上這樣的公公婆婆丈夫,可別怪我啊,要怪就怪你的母親,誰叫她一心想着用你去攀附權貴呢?攀附權貴也就罷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居然還妄想嫁給葉飛鴻。好吧,你想嫁給他也沒什麼錯,可是用這種手段就太下作了吧。
更不應該是讓我發現了破綻,我總不能見死不救不是?好歹佔了這個身體,也應該回報一下嘛。
兵部侍郎的官職不低了,這也算一門不錯的婚事了吧。心妍很腹黑地想着。
趙氏自顧自的問道:";心晴呢?怎麼樣了?";不管趙氏再涼薄,戴心晴也總是她的女兒。
“在裡間屋,她只是流淚,一句話都不肯說,真是讓我這個當妹妹的心痛啊。";戴心夢接話道,嘴上說着心痛,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又那裡有一點兒心痛的樣子。
趙氏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跟魏氏說了一聲兒,便進屋去看女兒了。
魏氏看着陳夫人道:“夫人,在這等場合,貴府公子居然如此行事,偷窺女眷,心晴只是個閨閣女孩兒,除了這樣的事情,她今後還怎麼見人?難道我們戴家的女兒就活該被欺負不成?”
魏氏打理相府多年,知道在這種場合一定要站在戴心晴這一邊,如若不然老爺那裡她可是沒法交代。
陳夫人雖然也覺得自家的兒子有錯,但她向來最是護短。自己可以打罵兒子,別人卻是說一句都不行,要不上一個兒媳婦也不會沒了。再說這魏氏說話難免帶着一絲高高在上,讓人聽了心中就不痛快。
尤其是魏氏雖然這些年來一直打理相府,但是卻沒有扶正,從身份上來說,還是個姨娘。陳夫人心裡根本就沒看的起她。
在陳夫人看來,魏氏出身魏雲侯府,身份也算高貴,居然這麼多年沒有人競爭的情況下,都不能讓丞相把她扶正,真是太沒用了。尤其是端午之後,京城高官女眷中也傳言魏氏失寵之事。
若不是看在相府的面上,還不屑於跟她說話呢。當下就陰陽怪氣地嘀咕了一句:";閨閣女兒?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就換起了衣服,不怪被人看了。不過也難怪,庶出的女兒嘛,自然比不上嫡出的有規矩。";
";住嘴。";陳大人厲聲呵斥了自己夫人一句,他平素最重聲譽,偏偏娶了這麼個夫人,教導着孩子不成材,把他一輩子的老臉都丟了,還敢在這裡胡言亂語,恨不得立時就把她休了。
魏氏頓時氣得面色鐵青,陳夫人這話可不光是諷刺戴心晴了。連她甚至心夢都一起罵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