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
冷若寒冰的聲音一喚他的名字,嚇得夜影猛然一個激靈,立即說道:“今日獵場內發生了一件離奇的事。”
夏侯容止挑起好看的眉。
夜影見他沒制止,就繼續說:“翰林院大夫蔣天啓之子死在了獵場內圍。當時,他背部插着一支羽箭,大家都說……說人是顏府大小姐殺的!”
夜影並不是多嘴多舌之人,正如他所想,這件事也與夏侯容止全無關聯,他大可不必來說。只是,他就是有這樣一種直覺——這個顏家大小姐,對於他們英明神武的衛主是不同的。
果然,他話聲剛落,夏侯容止就立刻站起來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衛主,您去哪兒?”
夜影三兩步追了上去。
“刑部大牢!”
說罷,似乎嫌走的太慢,乾脆飛身而起。
看着那抹轉瞬之間消失不見的身影,夜影忍不住喃喃自語:“有必要那麼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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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西四宮婉居,顏雲歌居住的房間裡
顏雲歌舒舒服服地坐在軟榻上,婢女翠環則跪坐在踏邊,一下一下地給她捏着腳。今日,顏雲歌走了不少的路,這會子雙腳乏得很。
“小姐,今日之事不會有問題嗎?”
翠環覺得小姐這次押的賭注過大,一旦東窗事發,很難全身而退。那畢竟是條人命。若是個尋常的下人便也罷了,偏偏還是的官家之子。要是萬一……
“能有什麼問題?那個人被箭射死,當時在場的小姐公子們俱是看見的。何況每個人所用的箭都會有各自的標識,而插在那具屍體上的箭恰恰正是顏緋雪所用。饒是她巧辯如簧,這次也難逃千夫所指。”
嘴角輕撇出一抹得逞的笑,纖纖玉指捻起一粒葡萄,正待送進口中,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動作一頓,“對了!那個侍衛,你可都打點好了?”
顏雲歌所指的‘侍衛’正是當時跟在顏緋雪後面佯裝保護的人。也是他,將‘屍體’運進了獵場內圍的叢林中。否則依靠她一介柔弱女子,如何能擡得動那個人?
翠環點了點頭,信誓旦旦地說:“小姐儘可安心,就算那個侍衛被抓住了,他也斷斷不敢把咱們招出來。難道不想活了嗎?”
被顏雲歌利用的那名侍衛此前與一宮女有染剛好被娢玥公主宮裡的人發現。侍衛和宮女私通是殺頭的死罪。他如果不想此事被揭發出來,就只能按照娢玥公主與顏雲歌的意思去做。正如翠環所說,當是保命最爲重要。
至於娢玥公主……
顏雲歌把她拖進來,自是也有她的一番算計。此事若順利進行自然最好,倘若顏緋雪真有通天的本領,能爲自己‘洗脫冤屈’,她斷然不會善罷甘休。一旦查將起來,前有娢玥公主這個‘護身符’,她只需把一切都推到娢玥公主身上,皇上皇后總不會降罪於他們最疼愛的女兒吧?想當然,這件事就會不了了之。
“小姐,只是那蔣家夫人真的會鬧將起來?此事若只限於在刑部調查,可是很容易動手腳的。如今三皇子和容世子都偏幫着那賤人,要是他們……”
翠環的話雖未說完,顏雲歌也已經明白了她要表達之意,卻是毫不擔憂地笑了笑:“你以爲我爲什麼會選擇那蔣家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