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朝與西涼國交境處匪禍猖獗,百姓民不聊生,地方官員先後上了三封加急奏章,請求朝廷派兵剿匪。此前父皇因顧忌着西涼國,擔心我方若出兵,西涼國會以爲我們針對的是他們,造成不必要的誤解,甚至有可能引起兩國交戰。故,遲遲未作出迴應。但大概在十天前,當地坐鎮土匪頭把交椅的‘海天’帶人下了山,一路燒殺搶掠,行徑猖狂。他們甚至屠殺了一個村莊的人,並一把大火將那個村莊燃燒殆盡。今日朝上,有人奏明此事,父皇聞之大怒,出兵五萬剿匪。”
緋雪看向臉色略略陰沉的男子,做困惑狀挑眉,“所以呢?殿下與我說了這麼多,是想表達什麼?”
宇文洛突然用拳頭重重砸了下桌面,聲音沉怒,似有不甘:“我毛遂自薦,請求領兵前往。本來,我見父皇躊躇已快答應,誰知宇文寅這時候橫插一腳,居然也請命前往平定匪禍。”
緋雪心中瞭然。看這樣子,皇上應該駁回了宇文洛的請纓出戰。不怪他會如此憤憤不平。對於他這個從未在戰場上有所建樹的皇子而言,這次的確是個千載難逢的良機。一則平定匪禍之亂難度小易達成,且危險係數低。二則,兵權、人心乃皇家必爭之地。兵權自不必說了。雖五萬精兵算不上很多,但對於從未染指過兵權的宇文洛而言,已是千金之重。至於人心嘛……古語有云:得民心者得天下。百姓對盜匪恨之入骨,若宇文洛真能一舉平定匪禍,必受百姓擁戴。兵權與人心,二者結合爲一,誰能率先得到,就在爭奪皇位這條路上取得了最有利的位置。
只,宇文洛自動請纓她還能理解,三皇子又是爲什麼?
“那麼皇上最後選誰作爲帥領了呢?”狀似不經意地輕問。緋雪想,不過平定匪禍之亂,算不得大戰,皇上不會大張旗鼓地派遣諸如顏霽那樣已立過戰功且軍中威望甚高之人,再助長其勢。反而極有可能會派遣年輕將領。
“夏侯容止!”
剛飲了口茶,緋雪正放下琉璃盞,當‘夏侯容止’四個字從宇文洛口中吐出,她心一慌,手一抖,盞茶頃刻灑倒在桌几上。
注意到她反常的一幕,宇文洛不禁微微蹙了下眉頭。
緋雪卻無暇顧及他探尋的眼神,在更失態前,起身離開了書房。
夏侯容止他爲什麼?
緋雪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夏侯容止究竟爲何要這麼做?難道是爲來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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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長孫正三週歲的週歲宴本該設在太子府。可太子府在宮外,皇后等一衆嬪妃出入宮禁不便。葉皇后與景帝商議之下,就在她的鳳闕宮爲小世子辦起了週歲宴。
太子宇文啓自小養在葉皇后身邊,雖非親生卻情同母子,彼此之間有着深厚的情誼。更別說太子妃葉楚心還是葉皇后的孃家侄女。換言之,皇長孫身上可留着葉家的血脈。葉皇后對此事上心也無可厚非。只週歲宴辦在皇后宮中,就連太子啓小時候都不曾有過這等殊榮。可見葉皇后對皇長孫是真真疼愛的。
這件事說大不大,其實說起來不過是個小孩子過週歲。可說小也不小,誰讓這個‘小孩子’是皇長孫,太子唯一的兒子,皇上唯一的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