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帶進來!”
片刻後,一個小太監哆哆嗦嗦地被帶了進來,看樣子已然嚇得不輕。同樣出現在大殿之上的,還有太監試圖帶出宮外的‘包裹’,打眼這麼一望,東西還真不少。
“大膽奴才,朕問你,這些東西從何而來?”
那小太監伏跪在地,已嚇得面無血色,事已至此也不敢再隱瞞,就將自己的罪行和盤托出:“奴、奴才家境貧寒,又逢孃親病重,無錢醫治。前不久,一個同鄉的太監給奴才支招,說、說奴才可將宮中一些貴重物品倒賣出去,再以次充好,將贗品放在那些古玩珍寶所放之處,不會引起懷疑。奴才罪該萬死,不該貪慕錢財,犯下此大罪……”
“這些東西,你是打哪兒偷來的?”輪到葉皇后發問。
“是、是惜花宮!”
蕭貴妃心中猝然一凜,掃了眼地上散落的珍品古玩,眉峰微不可見地輕輕蹙起。
“來人,點驗一下都有何物,交給蕭貴妃過目。”葉皇后如此吩咐也合情合理。既然事出惜花宮,自然該點查了物品告與蕭貴妃。
許公公立刻走至大殿中央,查看打開的包裹中之物。從一堆看似名貴的珠寶古玩中間,卻惟獨一個小盒子看上去不甚起眼。許公公彎腰將盒子拾起,打開來,卻瞬時問道一股刺鼻的味道,身子隨之一個猛烈的搖晃,幾乎摔倒在地。還好就站在他幾步之遙的李牧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這突然的變故,殿內衆人自是看了個真切。葉皇后立時指着被許公公扔在地上的盒子質問道:“那是什麼東西?快宣太醫入殿!”
彼時還泰然自若甚至因計謀得逞而暗自竊喜的蕭貴妃,此時卻不鎮靜了!方纔小太監分明說東西是自她的惜花宮偷來的,可這個小盒子卻不歸她所有。她對這個盒子很是陌生,然卻對盒中之物不可謂不熟悉,所以纔會緊張若此。
張澤等三位時刻候在殿外的太醫再次被宣入內。
葉皇后怒指地上的盒中,吩咐道:“快些看看,那盒子裡是什麼東西。”方纔許公公不過打開了蓋子,未及觸碰就已險些昏倒,足見盒中之物效力之強勁。
張太醫彎下身用手指輕捻了些許撒在地上的粉末青綠色粉末,謹慎得並未立刻放到鼻前,而是隔着段距離嗅了嗅。儘管如此,他已有了微微眩暈之感。爲防萬一,張太醫忙去淨了手,待再次入得殿內,拱手對等待的帝后說道:“回稟皇上、娘娘,此盒中乃劇毒之物紫蘇粉。此物奇就奇在僅憑氣味即可致人眩暈,甚至長時間嗅聞此物會致人喪命。”
“趕快把這髒東西拿到殿外去!”葉皇后即刻下了命令。方纔許公公只乍然聞此味道就險些暈厥,足見這所謂‘紫蘇粉’的效力之強。
“張太醫,那枚龍佩上沾染的毒藥可就是此物?”
景帝此言瞬時令在場之人紛紛變色,尤以蕭貴妃爲最。她急忙站起,深蹲福身,正欲出聲辯解:“皇上~”
“朕在問張太醫,你搭什麼話?”景帝的聲音冷若寒冰,一個凌厲凜冽的眼風射來,蕭貴妃身形微微一個搖晃,暗道不妙。
張太醫拱手應答:“回陛下,龍佩上所沾毒物確乃紫蘇粉。”
“難怪方纔花昭儀的近身宮女說花沫伊近來十分嗜睡,想來正是此物在作怪。”葉皇后不忘‘趁火打劫’。毒殺宮嬪,殘害龍裔,蕭貴妃這次必死無疑。
事情到了這裡,已然再清楚不過。昭儀花沫伊死於紫蘇粉之毒,而她的宮女卻藉機把冷水潑到顏緋雪身上加以構陷。顏緋雪卻以此睿智伶俐,躲過此劫。既然毒物是從蕭貴妃宮裡發現的,就是說六皇子也是被誣陷的。而蕭貴妃因有三皇子傍身,與六皇子宇文洛素來立場敵對。這就爲蕭貴妃找到了陷害宇文洛夫妻的合理理由。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這毒物並非臣妾所有。”
儘管被置於十分不利的處境之中,蕭貴妃卻絲毫不顯慌亂,面色沉靜若水。
“既非你所有,爲何會有人從你宮中盜出?”景帝凜寒神色絲毫沒有減緩,望向蕭貴妃的目光盈着幾分沉痛,看似已然失望之極。
“皇上,僅憑一太監之言不能說明什麼。難道就不能是那太監受了旁人指使,故意陷害臣妾嗎?”蕭貴妃不傻,這時候若是在氣勢上敗下陣來,那她就真的輸了。不,她不能輸!這麼多年,天知道她付出了怎樣的辛苦如今纔在這後宮掙得一席之地。她還沒有看見三皇子登上帝位,還沒有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后,她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