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走後,緋雪動也不動地坐了半晌,直至隱月走到她身邊,緋雪方纔出聲,“邊關大敗的事,你可知情?”
隱月面露愧色,低下頭請罪,“屬下的確知情。”
“知情爲何不告訴我?”緋雪聲音猛地揚高,清冷寒光微閃,難掩失望。如今搜索情報的事她全權交予隱月,也對她極其信任。可是隱月卻知情不報,辜負了她的信任,這叫她如何不氣?
“小姐喜怒。屬下只是……並不希望小姐趟進這灘渾水中。”
儘管隱月並未明說,緋雪卻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前段時間她留在夏侯府足有半月之多,在夏侯容止回來的那一日,她更與他……這般私密的事,或許能瞞得住旁人,卻絕對瞞不住隱月。此番夏侯容止出事,隱月篤定一旦她知曉不可能袖手旁觀,這纔將所得的消息隱瞞下來。若非楚父出現,她可能還被瞞在鼓裡。
緋雪不再責怪隱月,隱月會這麼做也是爲了她着想。凝眸沉思,想起方纔楚父欲說還休之言,‘夏侯容止再厲害,也架不住背後有小人暗中謀害’,難道說夏侯容止大軍落敗並非偶然,而是人爲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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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日,朝中似乎不甚太平。邊關告急,連上了三道請求增援的摺子。接連損失四座城池讓景帝龍顏大怒,即刻派遣顏霽帶領二十萬大軍前往邊關增援。
不說前線大敗是否錯在夏侯容止,在緋雪看來,消極應戰的景帝卻絕對要負起泰半責任。以爲只是一個小小公主的事,西涼出出兵嚇唬嚇唬也就完了,景帝並不曾積極派兵應戰,反而讓夏侯容止帶領的五萬精兵在邊關苦苦支撐着。西涼派出三十萬大軍,虎視眈眈,顯然籌謀已久。而慕雅公主的死不過是一個導火索,一個可以讓西涼發兵的合理藉口。景帝卻連這個都看不透,實在愚蠢。
如此,又過了十幾日……
“顏緋雪,你怎麼又來了?”
楚離看到走進來的妙齡女子,很是不耐煩道。
“我來給楚父送點心。小廚房新做的桂花糖糕,配上奶茶,楚父嚐嚐。”
緋雪笑盈盈地走入,假意沒看見楚離橫眉豎眼的表情,從精緻食盒中取出桂花糖糕和一壺奶茶,放到楚離一旁的几上。
這裡是書堂旁邊的西偏房,平日裡楚離教導完皇子公主,多半會在這兒呆着。本是圖個清淨,誰知這幾日偏偏有人讓他不消停。哼,這丫頭,以爲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嗎?以前也沒見她這麼‘孝順’……
楚離也不與她兜圈子,直截了當地說:“如果你是來問邊關的情況,那麼我告訴你,皇上已下旨命令夏侯容止包括副將柳胥回京,你父親顏霽取代夏侯容止主帥之位,繼續抗敵。至於夏侯容止……”
聽他語氣急轉直下,緋雪的心不由一緊,“夏侯容止怎麼了?”
“據說交戰西涼接連失利,是因爲主帥投敵叛國……”
“什麼?投敵叛國?”緋雪震驚地雙目瞠圓,只覺一股寒意猝然涌至全身,臉色瞬時間煞白一片。
“喂,丫頭,你幹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