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顏緋雪作爲皇太后懿旨親諷的義陽公主,準備啓程隨君拂遠赴曼羅國。
雖名義上是‘和親’,可這送別的場面着實有些悽清。聰明的人都知道皇上會默許此事,完全是受情勢所迫。顏緋雪此去曼羅國,無疑是給六皇子頭上戴了頂綠帽。只有傻子纔會甘冒得罪皇上和六皇子的風險,跑來給這所謂的‘義陽公主’送行。
不過,還真有‘傻子’……
緋雪即將登上馬車的時候,忽而聽見一陣馬蹄的疾馳聲。不解的循聲望去,只見楚離一人一騎地狂奔而來。不等馬兒停下,他已從馬背上翻越而下,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緋雪面前。
“丫頭,你真打算就這麼走了?”
楚離也知道這麼問的自己有多蠢。都要啓程的人了,他居然還問人家是不是真的要離開,不是蠢是什麼?
可他就是心有不甘。這兩日,每每想起夏侯那小子,他都氣得牙疼。如果夏侯容止在眼前,他甚至會打那小子一頓也說不定。定王的飛鴿傳信於半個月前就發出,兩日之內,信必到夏侯手上。而他只要立刻往回趕,就一定能在今日之前趕回京都。可這臭小子也不知是怎麼,居然到現在也沒個消息?急得他這兩日是飯不能食夜不能寐……
“幾年來,楚父對我照拂有加,緋雪無以爲報,就此拜謝。”
說着,緋雪彎膝跪地,向楚離磕了三個頭。
“丫頭,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扶着緋雪站起來,楚離看着日漸成熟的小丫頭,不禁回想起初見這丫頭那會兒,還只是個半大不大的孩子。幾年光景匆匆,她已長大成人,也出落得愈發標緻。難怪就連曼羅國的那個什麼勞什子親王,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非娶了她去不可。
罷了罷了,也許這就是她的‘造化’。
“你娘她……”
望向後面一輛馬車,他知道,沈清當是就坐在那上面。想到這一別恐成永別,楚離眉眼間盡是落寞。
“我娘就在後面的馬車上,楚父要不要去向她道聲‘別’?”
楚離搖了搖頭,嘴角勉強牽起的弧度透着苦澀。註定別離,道別又有何用?徒增煩擾罷了。不說‘再見’,他便覺得也許她還在。那樣,愁緒也便少了一些。
就在楚離緋雪這對師徒依依話別的時候,從左邊一條長巷悄然走出兩個身影。作男裝打扮的媃葭先將目光落向背對她的緋雪,凝注片刻後,又移向隊伍最前列的那一抹俊挺的風姿,眼眶瞬時溼潤。
一旁的慧心不忍見她這般傷心,就出言勸道:“公主,別再傷心了。這幾日您****垂淚,又不吃不喝的,要是萬一身體急出個好歹來,可怎麼是好?公主若實在覺得難受,現在還來得及。不若前去把君拂公子留下來。再不然,哪怕話句別也好啊。”
媃葭卻只是黯然垂淚,也不知是否把她的話聽了進去。
就在這時,騎在馬上一身白衣的君拂像是感知到了她二人的存在,忽然轉頭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