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凌翠忙道:“姑娘先別急着說話!大夫說你喉嚨裡吸入了太多的煙,一時半刻還不能正常說話。不過姑娘也不必擔心,只要休養上幾日,嗓子就會慢慢恢復。奴婢這就去倒些水來,姑娘喝些水潤潤嗓子,說不定能好受一些。”
嗓子……煙……
思緒猶有一絲迷離不清的緋雪,在聽見這樣的字眼時,恍然間想起了什麼。火,好大的火……她以爲自己就快要死了……
對了!還有一個人。在意識跌入黑暗前的一刻,她隱約記得有個人衝了進來。那個人像極了容止!
容止,是你嗎?
“呃……呃……”
聽她口中忽然發出了疑似痛苦的呻吟聲,沈清臉色白了白,焦急問道:“怎麼了?雪兒,你是不是很痛?告訴娘,你哪裡痛?”她因看不見,只能胡亂揣測。可是凌翠卻是看得真切。“小姐,姑娘好像想說什麼。”
聞言,沈清鬆了口氣,柔聲安撫着突然焦躁起來的女兒,“雪兒,聽話,大夫說你嗓子壞了,這幾日還不能開口講話。”
“呃呃呃……”
凌翠從緋雪焦急的聲音裡嘗試着判斷:“小姐,姑娘似乎是想問咱們什麼。”
這下,沈清可犯了難。眼下,緋雪嗓子壞了說不出話,任她想問什麼也說不出來啊。
“小姐,奴婢有辦法了。”
話音未落,凌翠已經跑了出去。不出片刻,重新回到牀畔的凌翠拿了筆和紙回來。她將蘸了墨的筆遞給緋雪,然後又將雪白宣紙橫在她眼前。緋雪揮筆在紙上寫了兩個字,隨即看向凌翠。
凌翠拿過宣紙一看,眸光閃了閃,立刻露出了爲難之色。只見宣紙上寫着‘容止’兩個大字,姑娘這分明是在問姑爺的情況。可是,她怎麼說啊?姑娘現下身體正虛着,大夫千叮嚀萬囑咐要姑娘好好將養着。若她這時告訴姑娘,姑爺身受重傷,至今昏迷未醒。姑娘還能好好養傷纔怪?
只稍一忖度,凌翠就拿定了主意。爲了姑娘,她豁出去了。就算日後姑娘得知了實情怨她怪她,她也顧不得了。
“是姑爺從火海中把姑娘救了出來……”
一聽翠環這麼說,緋雪眼瞳驀然一陣緊縮,一把抓住了凌翠的胳膊。翠環頓覺吃痛,可見她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爲了寬解她,翠環故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很是輕鬆,硬着頭皮扯起謊來,“姑娘放心,姑爺好着呢。只是身上有幾處燒傷,現下正在別的屋裡養傷。大夫說了,姑娘和姑爺這兩日最好各自安心靜養。若是起牀走動,恐礙於傷勢復原。奴婢這就去把姑娘醒了的消息告訴給姑爺。相信姑爺聽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說罷,凌翠一旋身即往外走去。
緋雪總覺得哪裡不對,正想叫住凌翠問個仔細的時候,沈清卻在這時開口了:“孩子,快閉上眼睛歇一歇。受到這麼大的驚嚇,真是難爲你了。”
之女莫若母,沈清自然知道緋雪不會輕易相信凌翠的話,唯恐她會追問,這纔出聲將話題轉移了開去。也虧得凌翠反應及時,沒有把實情說出來。否則,雪兒怎麼能養得好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