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腰間的大手在暗暗使力,緋雪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又來了!那會兒在流雲堡的時候,他們兩個就是多番較勁。本以爲在她嫁給容止後,這樣的情形會發生改變。不過顯然是她低估了某個男人的‘幼稚’。
剛好附近有間茶肆,緋雪便邀君拂去茶肆小坐,以便讓她盡一盡地主之誼。
三人剛在桌前落座,夏侯容止和君拂的手就幾乎同時伸向了桌上的茶壺,要給緋雪倒茶。君拂動作稍快,手先碰觸到茶壺,想拿走卻沒那麼容易。只見夏侯容止的手按在茶壺蓋上,暗暗使力。君拂亦不遑多讓。兩人又衝着茶壺較起勁來。
將他們幼稚的行徑看在眼裡,緋雪深覺無奈,索性別開眼去,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恰好此時,隱月大步走入茶肆。原來,她出宮本要直奔回夏侯府的,卻在半路上,也就是茶肆外見着了夜影,這才得知小姐和姑爺此刻都在茶肆裡,於是便走了進來。
“小姐~”
緋雪擡眸看她,見隱月看了眼在場的君拂,欲言又止,便瞬間瞭然。起身同隱月相攜着走出茶肆。
“怎麼了?”
一出茶肆,緋雪即出聲問着隱月。
隱月面露悽惶,眉目間隱約可見薄怒之色,“求小姐想想辦法救救明熙那孩子吧。”
緋雪微訝地挑眉看着她,“明熙怎麼了?”
“小姐不在宮中這段日子,小皇帝被禁足寢宮,過着不見天日的生活,就如同被關在監牢裡。可憐明熙那孩子,那一日九華殿上似受到驚嚇,近來每到了夜裡都會驚夢不斷,常常會喊着‘孃親’哭醒。他還……尿牀。即便是在流雲堡那會兒,小傢伙也不曾尿過牀。我讓冥月替他看脈,說是憂悸過度,才致夢魘尿牀。”每每想到此,隱月都對顏雲歌那個惡毒的女人恨之入骨。小皇帝他纔多大呀,顏雲歌就幾次三番地施毒計傷害於他,眼見殘殺不成,居然想出在‘血統’上動手腳這樣陰損的手段,簡直喪心病狂。
聽了隱月一席話,緋雪心知事不宜遲,自己得儘快想辦法滅了顏雲歌的勢頭才行。否則,時間拖得越長,明熙精神上所受的荼毒就越大。時間久了,這個可憐的孩子極有可能會崩潰掉。到那時,就一切都遲了。
“我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話鋒一轉,她冷顏沉聲問着隱月。
“紫韶已潛入將軍府暗查,不過現在還沒有消息。”
“嗯。知會她一聲,一有消息即刻稟告與我。另,你還得回到宮中。冥月一個人,我怕她應付不過來。”
“是。”
彼時,茶肆之中,緋雪一走,夏侯容止也不在一壺茶上繼續與君拂較勁下去,索性讓他三分。
君拂執起茶壺,爲自己和他各倒了杯茶,隨即不溫不火地開口,“大約十餘日前,緋雪遭人擄劫,險葬身火海……”
夏侯容止挑眉看他,似在問,那又怎麼了?
“你既然沒有能力保護她,又何必霸住她不放?”
聞言,夏侯容止俊眸流轉,藏着令人膽顫心驚的寒光,肅殺之氣盡露於睫。說出的話,每一個字都有如冰霜,刻入骨髓的陰冷森然。
“她是我的妻子,這個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