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千葉走進房間,就看見那原本該躺在牀上養傷的男子卻下了牀,此刻正站在半敞的窗前,看着外面花瓣紛飛的景色,不知在專注地想着什麼。
她躡手躡腳上前,本想給他一個出其不意,嚇一嚇他。然,她想要拍打他的手剛一伸出,他低沉幽冷的聲音卻已然響起。
“你打算何時放我離開?”
一聽見這話,赫連千葉所有的好心情頃刻間化爲烏有,眉目之間隨即浮現一絲怒色。
“走走走,你鎮日就只惦記着走。別忘了,要沒有我,早在兩個多月前,你就已經曝屍荒野了。”說完,她撅着嘴,氣嘟嘟地走到桌旁,徑自倒了杯茶來喝。想壓一壓怒火,效果卻是不佳。
可惡的男人!早知他這麼不識好歹,那日在烏木林找尋千年烏木的她巧遇上他遭人刺殺時,就不多此一舉地救下他了。哼,也不想想,要是沒有她,他能不能活到現在還兩說他可倒好,這兩個月來連聲‘謝’都沒對她說過,對她更是愛答不理,悶的像只葫蘆,簡直快要把人逼瘋。
“你到底想怎麼樣?”夏侯容止轉過身來,微蹙着眉,語氣隱現不耐。相信他出事的消息早已傳回京都。他不敢想象緋雪得知他出事的消息會是怎樣的悲痛欲絕,她甚至還懷着孩子,憂傷過度是會傷身的。
“簡單,把你變成我的人。”
赫連千葉一手托腮,理所當然一般地說道。
“什麼叫做把我變成你的人?”夏侯容止眸光一凜,眼神中跳躍着憤怒的火焰。
赫連千葉卻是絲毫不懼他的怒火,依然輕描淡寫又理所當然一般地說着,“這還不理解?把你變成我的人,換言之,就是我要嫁給你的意思。”
“不可能!”
男人想也不想地斷然拒絕,一絲一毫的猶豫遲疑也不曾有。
見他如此決然的態度,笑容僵在了赫連千葉的嘴角,原本的好心情也蕩然無存。赫連千葉怒拍桌子,臉上浮着惱羞成怒的酡紅,“你別這麼不知好歹!要知道,在這曼羅國的皇城,想娶我的人都能排成一條長街了。憑什麼你二話沒說就拒絕我?這是對待救命恩人該有的尊重嗎?”
夏侯容止冷冷看着她,目光中猶如捲起了暗夜狂潮,漆黑幽沉又冷酷得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神顫抖。饒是赫連千葉這個驕縱慣了的嬌嬌女,也忍不住有些緊張起來,失去了血紅的臉色隱隱透出了不安的蒼白。然而,看到男人接下來的動作,一張小臉的顏色卻瞬間由蒼白變成了慘白,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只見夏侯容止竟抽出一把尖銳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刺進胸腔……
“你幹什麼?你瘋了嗎?快把刀拔出來!”赫連千葉驚恐地連聲音都變了調,忙一步跨直男人面前,卻不敢輕易去動那把匕首,唯恐會致他傷得更重。
可惡的男人,居然寧死都不願意娶她,她有那麼糟糕嗎?
夏侯容止寒冰一樣沒有溫度的眼神裡,不曾因斷刃的刺入而有絲毫的晃動,彷彿早已置生死於度外。就像她說的,若非她兩個月前的出手相助,說不定他那會兒就已經命喪黃泉。如果活下來的代價,是要出賣靈魂,出賣自己的心,那他情願這一刻就死去。至少保留了完整的自己。因爲此生,不,是生生世世,他只要顏緋雪!
“你這個瘋子,快把刀拔出來。”赫連千葉見他不爲所動,依然不肯拔出匕首,急的都快哭了。
“這條命是你救的,我現在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