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心裡恨不能當場殺了夜傾寒,可一到了諸位賓客面前,夜宏奉還是要假裝由衷的開心。
整整一天,他們在這樣的表情中煎熬,一邊得忍氣吞聲舉辦喜宴,另一邊還得和老夫人小心的賠着不是。
他們在夜家這麼多年,頭一次這麼狼狽。
而夜凌雪也好不到哪去,五皇子南宮斐如約而至,見到夜凌雪當真嫁了人,還嫁給冠軍侯這樣的貨色,只當她是個財迷心竅的女人,宴會還沒開始就拂袖而去。
這一切,他們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咽。
直至散會,他們的臉色恢復成豬肝色。
“可惡!”
夜宏奉猛然將一桌酒席翻個底朝天,想到今日自己像個孫子一般賠笑又折兵,一口怒氣發在酒桌上。
“她可真有能耐。”賀靜芸咬牙切齒。
“我要將她碎屍萬段。”夜凌雪猛然一拍桌子。
正在三人被壓抑氣氛所籠罩之際,門外忽然傳來兩聲輕笑,隨即一個老人出現在門口。
“二長老?”
二長老突然到訪讓賀靜芸皺起眉頭,自從上次大長老被醒龍鞭打了之後,失去主心骨的長老那一邊突然安靜下來。
“你來幹什麼?”
夜宏奉正在氣頭上,見二長老臉上還帶着笑意不禁心生牴觸。
聞言,二長老並沒生氣,而是撣了撣自己身上的灰塵,從容地坐在椅子上,“我是來看看你們過得還好嗎?”
賀靜芸眉頭一擰,這老不死的果然是來看笑話的。
“我倒是想問問大長老過得好麼?”賀靜芸帶着笑意沒好氣道。
二長老臉上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
大長老是三個長老的主心骨,如今大長老躺在牀上不能自理,他們兩個也只得靜觀其變。
“我不是來和你們吵架的,我是想和你們合作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二長老正色另起了一個話頭。
“合作?”
夜宏奉輕笑,“長老怕不是老糊塗了吧,失去了礦場,失去了大長老的支撐,你根本就沒有和我們平起平坐的資格,更沒有資格和我們談合作。”
這些年來,夜宏奉一直有賀家的支持,家主之位坐得穩穩的。
二長老並不生氣,繼續悠然道,“那可未必,我有能耐讓夜天澤發生一次意外,我就有能耐讓夜天澤發生第二次意外。”
“你說什麼?”
夜宏奉猛一個激靈,夜家所有的人直到現在都認爲那是一個意外。
“我說,這夜天澤的實力越來越強,你這個家主還能當得了幾天?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那麼多有頭有臉的人物賞臉,若是換了你,這些人你請得動嗎?”
二長老的話宛如一根魚骨卡在夜宏奉的喉嚨。
“我說她怎麼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原來還真將夜家當自己的家了。”賀靜芸咬牙,轉身拉住夜宏奉的胳膊道,“家主,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得趁早。”
眼裡的最後一絲猶豫變成果決,夜宏奉給二長老斟了一杯茶,“那依二長老看?”
“我在交接礦場之前做了一點手腳……到時候一定讓他們將吃進去的全吐出來。”二長老的三角眼裡閃着陰毒,做了一個抹脖的動作。
賀靜芸和夜宏奉聽完點點頭,豬肝色的臉上終於有一絲笑意。
夜傾寒的末日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