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俗話說得好,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不能見死不救啊。”華子哭喪着臉,一副如臨大敵的危難表情。
“救個屁,無非就是一個妞而已,對你來說很重要麼?你手裡不是有很多小少婦麼?”想起風流不羈獨愛少婦的兄弟,江帆忍不住皺皺眉毛,泡妞本身無可厚非,但是幫着兄弟泡自己的秘書,多少讓他有些不太情願。
“那些都是走馬觀花的過客,根本沒有任何感情。”華子眼神誠懇,一臉嚴肅地道:“哥,這次我確實是真的,純粹是發自內心的情感,沒有任何慾望的那種。還有啊,我打算以後好好談戀愛了,也像你一樣結婚過日子。”
仔仔細細地盯着華子的臉,江帆感受到那種前所未有的真誠,索性點點頭,有些無奈地嘆口氣,搖頭道:“這樣很好,也該收收心了。不過我已經仁至義盡了,單獨給你們創造了相處的機會,你自己把握不住,我又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命令人家跟你談戀愛吧。”
“呃……那倒也是。”華子有些失落地垂下頭,旋即眼珠溜溜一轉,嬉笑道:“哥,我知道你肯定還有辦法,幫我想想主意吧。要不然中午我請你吃飯,行麼?”
“靠,你小子可真夠摳門兒的,還要不然請吃飯,迫不得已是麼?”江帆指着華子的鼻子,又氣又笑地罵着,剛想要答應的時候,電話卻是一陣急促的聲音響起,屏幕上顯示一個熟悉人的名字——範琳琳。
江帆豎起食指,示意華子噤聲,隨後摁了接聽鍵:“喂,有事兒麼?”
“沒事兒不能打電話呀,沒良心的傢伙。”電話那頭傳來範琳琳熟悉的諷刺聲。
“可以,當然可以啦。隨時聽範警官調遣,有什麼指示麼?”聽見範琳琳的聲音,江帆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整個人都變得活絡起來,刻板嚴肅的表情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輕佻灑脫的狀態。
“嗯,這個態度還差不多。十分鐘後蘭花西餐廳見,來不來看着辦!”啪的一聲,電話掛斷了,非常符合範警官一貫潑辣直接的作風。
掛斷電話後,江帆一臉茫然地盯着電話,無奈地搖頭嘆息着,隨後穿上外套,準備趕往蘭花西餐廳。正要走出門口的時候,聽見華子急切的聲音傳來:“哥你別走啊,我到底該怎麼辦呀?”
“怎麼辦怎麼辦,自己想辦法去,泡妞還要人教啊,完蛋的草包。”江帆一甩袖子,恨恨地瞪了瞪眼睛,大聲斥責道:“我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哪還有精力管你呀,自己琢磨吧。”丟下這句話,邁着大步揚長而去。
望着江帆匆忙的背影,華子憤恨地撅起嘴,一臉不屑地道:“哼哼,自私的傢伙,自己找一個漂亮賢惠的老婆,然後在外面花天酒地泡妞無數,兄弟水深火熱卻不管不顧,真是好樣的。既然你不管,俺去找嫂子去,看她管不管。”
打定主意後,華子也匆忙走了出去,直奔興國集團,找親愛的嫂子秦梓涵諮詢泡妞方法去了。
話分兩頭,單說江帆這邊,當他走進蘭花西餐廳的門口時,擡眼正好看見範琳琳在招手,硬是擠出一絲微笑走過去,一屁股坐了下去,隨口問道:“不知範警官火急火燎的找我什麼事,是空
虛寂寞想找個人陪着吃飯,還是找個人來結賬呢?”
“滾!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美麗的杏眼一翻,範琳琳惡狠狠地剜了江帆一眼,冷聲叱道:“讓你陪本警官吃飯,那也算是一種榮幸,一般人想要這待遇都沒機會呢。”
“噓……”江帆豎起食指,低着頭假裝瞄着四周一圈,低聲說道:“小點聲,吹牛被別人聽見了多不好啊,會害羞的。”
“混蛋!”範琳琳眼珠一立,眼神裡帶着殺人的兇光,小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不知爲什麼,本來心情大好,只要遇見江帆就會大動肝火,一股莫名的憤怒便會涌上心頭。
服務員表情尷尬地站在二人身旁,聽着你一言我一語的惡語相向,怎麼瞧也不像是兩個相識已久的朋友在聊天。因此,服務員尷尬極了,一直想問客人需要什麼東西,卻始終插不上半句話。
“一份七分熟的牛排,一份哈根達斯,謝謝。”正當服務員錯愕的時候,範琳琳突然點了餐,眼神卻惡狠狠地盯着江帆的臉,眉宇間說不出的憤怒。
“一份意大利麪,一份意大利通心粉,再給她來一份沙拉。”江帆毫不迴避範琳琳惡毒的眼睛,目光炯炯地迴應着。
“不要沙拉,我不喜歡吃。”範琳琳兇狠的目光瞪着服務員,嚇得服務員不禁一哆嗦,差點丟掉手中的菜單。
“要沙拉,她火氣比較大,去火。”江帆不鹹不淡地說着,看服務員原地發怔,大聲吼着:“還愣着幹什麼,找死啊!”
孃的,這倆人有幾代的深仇大恨呀,連吃飯都瞪着眼睛,不會在這裡大開殺戒吧。服務員提心吊膽地走了,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
“有病吧,我哪來的火氣呀,爲什麼要去火。”待到服務員走後,範琳琳翻了翻眼睛,揮着手中的叉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你把服務員都嚇尿褲子了,還說沒有火氣?”江帆擡手指了指灰頭土臉的服務員,輕輕靠在椅背上,不住地搖頭嘆息。
聽到這話,範琳琳噗嗤一笑,陰冷的面容緩緩舒展,大眼睛靈動地翻了翻,有些不悅地嗔道:“說得那麼誇張,我又不是老虎,怎麼能把人嚇尿褲子呢?”
“那倒也是,又沒人敢摸你的屁股。”江帆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咧着大嘴笑着。
不得不說,這是一句很應景的黑色幽默,隱含的意思非常明顯,範琳琳是傳說中的母老虎,母老虎的屁股誰敢摸呢?
“滾!”範琳琳一聲暴怒,兇狠地拍着桌子,右手緊緊握着刀子,指着江帆的眼睛,冷冷道:“再說一句廢話,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
“警察阿姨饒命,警察阿姨不能威脅人。”江帆假裝恐懼,舉起手作無辜狀,爲了配合恐懼的狀態,渾身上下不住地發抖。
憤怒的範琳琳再度被逗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刀子,長嘆一聲道:“江帆,咱倆能不能不要見面就掐,每次都弄得跟生死敵人似的,你覺得好玩麼?”
“範警官覺得好玩,我就覺得好玩。”江帆嘟囔着嘴,可愛的表情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憑心而論,倒也不是真心想鬥嘴,或許是最近壓力太大,想從鬥嘴中尋求點樂趣。
“唉,真拿你沒辦法。”此情此景,範琳琳無可奈何,白皙粉膩的臉蛋兒上浮出淺淺的梨渦,一雙杏眼迷離醉人,眼波流轉間,流露出些許的笑意。
時間不長,服務員端上食材,兩個人開始自顧自地吃了起來。範琳琳嘴裡嚼着牛排,忽然問道:“知道今天找你什麼事麼?”
“肯定不是敘舊,更不是空虛寂寞傾訴心扉。”江帆的回答很奇怪,奇怪得有些荒誕不經。
“還算你有自知之明。”範琳琳放下手中的餐具,板着臉正色道:“這兩天我找經偵的朋友幫忙查了一下,發現案情有些新的線索。”
毫無疑問,案情當然指的是興國集團幕後黑手的事情,這些天範琳琳充分調動個人資源,不遺餘力地幫助尋找幕後黑手的線索,終於獲得一些進展。不知爲什麼,得到第一手消息之後,第一時間想通知的人竟是江帆,而不是好姐妹秦梓涵。這種第一反應究竟爲何,或許連範琳琳自己也弄不清楚。
“噢?說來聽聽。”終於找到些線索,江帆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連忙放下手中的餐具,聚精會神地聽着。
“經偵那邊查到興國集團有一些不明來路的資金流轉,絕大多數是通過對外貿易方面的資金流動,其中包括興國集團注資的旗下子公司,都與一家物流公司有過不同尋常的交易和合作。”吵鬧過後,範琳琳恢復了警察的形象和風範,不疾不徐地講述着。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火辣直接的性子,拌嘴的時候不輸任何一個人,關鍵時刻也絕不含糊,不會在大是大非上胡鬧。不過這種桀驁不羈的脾氣,不是誰都能駕馭得了的,或許只有江大少爺纔有這本事吧。
“物流公司?查出是哪一家嗎?”江帆緊緊閉上眼睛,腦海裡開始回憶着此前查閱過的資料和文件,儘量搜索着每一筆資金動態走向。
“沒有,在未經允許和批准的情況下,經偵部門不可以隨便偵查任何一家公司的財務狀況。這還是我軟磨硬泡才找出來的結果呢,噢對了,還有一條很重要的信息。”確實如此,公安部門也不是吃飽了撐的,平白無故查興國集團做什麼,若不是範琳琳費勁千辛萬苦,極力地調動人脈關係,斷然不可能有結果。不過其中的難處,範琳琳只口未提。
“什麼信息?”情急之下,江帆顧不得感謝,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在你知道答案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必須要如實回答。”話還未說出口,範琳琳先提出一個條件來,這是她在來之前的路上就盤算好的。
“什麼問題呀,事先聲明,涉及到個人隱私的可不回答。”江帆可不是好惹的主兒,先給自己留條後路。
“必須如實回答,不然別想知道答案。”範琳琳的語氣很堅決,眼光炯炯地盯着江帆的臉。
“呃……好吧,反正我在你眼裡也沒有什麼秘密可言。”思忖片刻,江帆還是答應了。
“你真的很喜歡梓涵姐麼?”範琳琳毫不猶豫,說話的同時,目光不輟地觀察着江帆的神情,彷彿通過警察的嗅覺,要從中看出些端倪。
蒼天啊!這他孃的叫什麼問題呀!準確地說,是讓人崩潰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