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騙是人生中時常會遇見的事情,但某些欺騙卻讓人無法容忍。
獲悉自己被欺騙後,江帆肺子都要氣炸了,眼睛瞪得猩紅如血,挺起身子冷然道:“嫣姐,用這種手段騙我過來,簡直太下作了吧。如果你想報復的話,用不着採取這樣的手段,大可以用光明正大的方式。”
“哈哈哈……”鄭嫣笑得花枝亂顫,嘴脣向上輕輕一勾,眯縫着眼睛道:“江帆,所謂兵不厭詐,不管用什麼方式,最終能夠達到目的就好,誰規定非要用正大光明的手段呢?”
或許在鄭嫣的眼裡,江帆已經是甕中之鱉,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不可能有任何翻身的餘地。
確實不假,此時的江帆被繩子牢牢綁着,身旁還有一個持刀漢子虎視眈眈,還有十幾名身手矯捷的男人在一旁候着。這樣的局面,恐怕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大有插翅難逃的架勢。
“哼哼,請不要混淆陰險狡詐和兵不厭詐,這兩者不是一回事好麼?”江帆冷哼一聲,眉宇間帶着萬般的不屑一顧,眼睛不經意地掃視着廠房裡的每一個角落。
不得不說,江帆自從睜開眼睛開始,便仔細地觀察着這個空曠的廠房裡每一處擺設,甚至連最微小的碎片都不會放過。
這是一間廢棄許久的玻璃廠,由於地處偏僻,加上經營不善,導致工廠不得不荒廢,最終老闆負債累累,捲了一筆錢後倉皇而逃。或許當時逃跑時比較匆忙,很多玻璃來不及變賣,這間廠房裡仍堆着許多大大小小的玻璃塊,長的、方的、圓的、鋒利的、鈍力的、各種形狀的參差不齊。
值得一提的是,在江帆身旁不遠處的石柱後面,有一條半米長的玻璃碎片立在旁邊,細長又鋒利的一面折射出一道陰冷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幾乎是出於特種兵敏銳的嗅覺,在其他人毫無知覺下,江帆僅僅是眼光一瞥間便深深印在心裡,這一點也正是他屢屢獲得運氣的原因之一。
運氣往往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凌駕於實力之上的運氣卻能左右一件事情的結局。
“江帆,死到臨頭還敢嘴硬,好大的膽子!”看見江帆囂張霸氣的神情,鄭嫣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着眼睛,打算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
身旁的小弟心領神會,擡起小腿對準江帆的小腹猛撞上去,嘴上還不依不饒地道:“媽的,玩什麼文縐縐的詞兒,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他媽拽。”
“吭!”江帆悶哼一聲,冷冷咬着呀,忍受着小腹處傳來的疼痛,旋即對着那小弟臉上吐了一口痰,大罵道:“你媽的,老子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還輪不到一條狗來教訓我。”
狗?連人都不配做了,這句話簡直太狠了。
“呀!”那小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高高舉起手中的鋼刀,對準江帆的腦袋便想砍下去。
“住手!”鄭嫣大聲喝止,眼珠子豎起來,透出大姐大的股股威風,不急不緩道:“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單獨跟他說
。”
“是。”不管平日裡如何囂張,在大姐大面前,沒有一個混混膽敢忤逆,連屁都沒放一個就灰溜溜地跑出去。
空曠的廠房裡,僅剩下江帆和鄭嫣兩個人,他們兩個四目相對許久,目光灼灼地盯着對面的臉,誰也不說一句話。就這樣靜靜地對望着,時間彷彿靜止,在平靜無垠的湖水中,在一望無邊的蒼穹裡,在汲汲湍湍的星漢裡。
良久,鄭嫣終於忍受不住江帆那雙鷹隼般灼烈的眼睛,秀眉一挑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爲什麼一定要跟我作對呢?”
“談不上作對吧,道不同不相爲謀,有些人註定不可能笑臉相迎,或許這就是命運。”江帆淡然笑了笑,語氣不卑不亢地迴應着。
“爲什麼我們不能成爲一路人?”鄭嫣疑惑不解地問道。在她看來,對面的這個男人愈發吸引自己,不說別的,單單是那份芊芊傲骨就值得女人欣賞。
“呵呵,這要問你自己,爲什麼偏偏喜歡釣凱子。”江帆扁扁嘴,長吁一口氣道。
“放屁!”一句話徹底激怒了鄭嫣的情緒,她俏臉暈紅一片,瞪着眼睛罵道:“別他媽的蹬鼻子上臉,老孃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千萬別太自以爲是,除了你之外,還他媽有很多男人巴不得跟老孃在一起呢。”
“很好,那就儘管去找那些喜歡給老女人捧臭腳的小白臉,不好意思,我不是小白臉。”江帆放了一句狠話,被硬生生矇騙到這裡令他非常不爽,加上被當成小白臉,還哪裡有好脾氣呀!
“男人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任。”鄭嫣抿嘴一笑,不疾不徐地道:“江帆,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反悔?做黑社會大姐大的情人?這對江帆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更是無法啓齒的羞辱,想到這些,江帆冷哼一聲,搖搖頭笑道:“大姐,要殺要砍隨便吧,別用這種方式羞辱我,如果我同意你的要求,還不如去死。”
生當作人傑,死亦作鬼雄。男人本應有這種氣魄,不畏天地不懼鬼泣,這纔是真男兒的膽魄和勇氣。
“有骨氣,我喜歡。”這是鄭嫣發自肺腑的一席話,她確確實實欣賞江帆這種瀟灑從容的男兒,想不到這傢伙竟有這種膽氣。這位黑道大姐大有生以來第一次動容,動容得無以復加,動容得感動肺腑。
“謝謝,我不需要。”江帆回敬一個輕蔑的眼神,鼻子裡冷哼一口氣。
“好吧,既然這樣,我們也不需要再談下去。”鄭嫣冷冷咬着牙,眼神閃過一絲寒光,朗聲道:“你傷了我那麼多兄弟,終歸要有一個交代,不然我將無顏面對弟兄們。”
直到此時,鄭嫣才展露出黑社會大姐大的風采和神韻,眼角眉梢帶着無可比擬的傲然和風骨,或許這樣的她纔是最真實的她。
“動手吧,別說廢話了。”江帆也不想繼續下去,畢竟儘快逃脫出去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好,抱歉了。”鄭嫣忽然有種憐惜英雄的感覺,輕輕打了一個響指,躲在遠處的一干兄
弟迅速提着刀跑過來,隨後她泯然一笑道:“爲了表示對你的尊重,我要把你從石柱上解下來,至於你能不能解決掉我的弟兄們,全憑你的實力啦。”
“解開他。”隨着鄭嫣一聲令下,一個蒙面漢子繞到石柱後面,飛快地解開了綁在江帆身上的繩子。
說是解開,其實不過是從石柱上放開而已,綁在江帆身上的繩子仍然沒有放鬆,依舊牢牢捆綁着。終歸到底,這羣黑道混混對江帆的身手還是心有忌憚。
“唰唰唰!”繩子剛一解開,三把鋼刀便急急砍過來。
江帆全神貫注,精力異常集中,用力地向後一縱,靈巧地躲過那三把橫着飛來的鋼刀,嘴上大聲喊道:“真他媽不講究,好歹給人喘口氣的機會呀!”
拼死拼活的戰鬥中,居然還能開玩笑,或許只有江帆才能做出這種事情吧。
儘管嘴上開玩笑,但江帆身體和精神上卻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全力以赴地躲着迎面而來的鋼刀。與此同時,身子不住地向後退,作勢節節敗退的架勢。
這些人全都是鄭嫣手下的高手,一個個實戰經驗相當豐富,站成品字形攻擊陣,分成三個人一組的攻擊陣型,排列有序地向前發起攻擊。
毫無紕漏的攻擊陣勢!雖然他們並沒有把江帆圍住,但這卻是最有效又明智的攻擊方法。在多人圍攻一人的時候,最忌諱不分次序地胡劈亂砍,那樣很容易讓對方找到破綻,尤其在面對一個身手彪悍的高手的時候。
在這個空曠的廠房裡,顯然這羣人的攻擊方式無可挑剔,極大地耗費對手的體能,直到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之時,早晚會結果江帆的性命的。或許在他們眼裡,也並不想過早地砍死江帆,而是想慢慢地玩耍一番。
不過他們的對手卻並非如此簡單,江帆露出的敗象也是故意裝出來的,他要躲到事先觀察好的玻璃處,目前最要緊的弄掉手裡的繩子,這樣才能跟這羣持刀的混混周旋。
唰!一記夾着破空聲的鋼刀斜劈過來,江帆擡腳假裝虛晃一下,隨後連忙向後一滾,剛好滾到那塊玻璃處。與此同時,雙手向上一擡,不偏不倚地將繩子遞了上去。
呲……
精準無誤!
繩子被劃破,江帆雙手徹底掙脫了束縛。整個過程實在太精妙,動作實在太迅速,精準度掌握得恰到好處,多一分則多,少一分則少,若不是親眼相見,誰也不敢相信。
那羣黑道混混都傻眼了,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江帆能弄開繩子,更想不到他在佯裝退敗,實際卻是運籌帷幄地醞釀着每一步驟。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面對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還有打下去的必要麼?
心裡狀態起了變化,自然配合也失去了此前的整齊劃一,不免顯得凌亂起來,更何況江帆已經輕手利腳,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幾個回合之後,便輕鬆地解決掉六七個混混。
“你們要不要一起上,太弱了!”江帆勾勾手,擡腳踹飛了一個混混,露出一臉無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