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警察電話之後,秦梓涵便風塵僕僕地趕往交警大隊,黑色的保時捷在夜色裡急速飛馳。由於不知江帆所犯何事,不敢對公婆聲張,謊稱公司有緊急事情要處理,這才逃出公婆的質問。推開審訊室的門,眼前的一幕讓她瞠目結舌。
此時的江帆斜斜地躺在桌子上,襯衫被撕扯得不成樣子,四仰八叉地姿勢很是怪異,喜怒不慍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身前半米處的範琳琳衣衫不整,淺藍色的制服襯衫敞開幾個釦子,雪白的乳溝若隱若現,她手裡拿着警棍,重重地喘着粗氣,滿臉憤怒的表情,猩紅的眼睛如同兇狠的惡狼,彷彿眨眼間便能結果江帆的小命。
“住手!”秦梓涵尖聲厲喝,冷若寒霜的臉上帶着幾分怒意:“放開他!身爲人民警察毆打普通老百姓,不覺得仗勢欺人麼?”縱是對江帆百般厭惡,畢竟是自己的丈夫,在外人面前,多少會有些護短的意味。
聽見身後聲音尖銳的女聲,範琳琳輕輕放下手裡的警棍,緩緩轉過身,不住地打量着滿頭香汗的秦梓涵。燈光照射下,一個嫋嫋婷婷的女子映入眼簾,貌如天仙的容顏,前凸後翹的身材,周身上下無可挑剔,潔白無瑕的雪紡長裙與雪白的肌膚相得益彰,彷彿是流落凡間的仙女一般,即便同樣身爲女人也忍不住多看幾眼,範琳琳眼睛裡閃出幾分嫉妒的光芒,隨後輕聲詢問:“你是秦總?”
“不錯,我是秦梓涵,您一定是範警官吧。”秦梓涵眼波流轉,釋放出咄咄逼人的兇光:“範警官,真想不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之前你在電話裡說我公司員工參與地下飆車,需要我過去協助你們調查,莫非這就是你們審問嫌疑人的方式?在我有生以來的印象裡,警察一直是人民的保護神,與欺壓百姓的土匪惡霸有着天壤之別吶!”
“這……”秦梓涵恰到好處的反諷,讓範琳琳有些瞠口結舌,囁嚅半天才掩飾着:“秦總不要誤會,這小子猖狂過度藐視法紀,我不過是小小的懲戒一下而已。”話雖如此,實際上二人在審訊室裡已經進行了一番搏鬥,範琳琳哪裡是江帆的對手,再度吃虧。情急之下才拿出警棍想要復仇,不料正好被秦梓涵抓個正着。
小小的懲戒?真是狡辯的高手。秦梓涵冷哼一聲,如秋水般沉靜的眼神向上一翻,一絲奪人心魄的寒氣噴薄而出:“現在是法治社會,不管你們採取什麼樣的方式追問口供,最好不要傷害無辜,讓無辜的人蒙上冤屈是不能讓人接受的。我很擔心,你們會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對待我。”
這女人不會和江帆沆瀣一氣臭味相投吧,範琳琳本就脾氣火暴,聽見秦梓涵言辭犀利,絲毫不留情面,多少有些掛不住,嘴上也不再客氣:“不好意思秦總,人民警察的尊嚴是不容任何人侮辱和踐踏的,請你在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下措辭,這樣便於我們接下來的談話。到時候發生不必要的麻煩,別怪我沒提醒你。”
“什麼?”秦梓涵頓時火冒三丈,眼中的寒意更勝幾分,嗔怒道:“範警官好大的威
風啊,公然威脅遵紀守法的公民,這要是傳出去簡直讓人啼笑皆非,不知是警風如此還是個別人擾亂警隊風紀。”
“至於警風警紀的問題,我想秦總並無權利評判,所謂公道自在人心,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範琳琳是個什麼樣的人,平時作風如何,廣大人民羣衆心中自然會有定數。”範琳琳將警棍放在桌子上,眼角眉梢掛着幾分怒氣:“秦總只需要配合我們調查就好,惡語相向對你不會有任何好處。”
“範警官言之有理,我確實不需要說過多的廢話,道理只能講給聰明人聽,愚蠢的人是聽不懂是非曲直的。”秦梓涵一甩胳膊,徑直走到桌子旁邊扶起江帆,眼神裡浮現幾抹柔情,別有深意地道:“江帆,你聽說過麼?咱們公司有一名員工輕狂自大,四處敗壞公司名聲,經董事會研究,已經把他開除了,這種禍害社會的毒瘤是不能挽留的,千萬不要做那樣的人噢!”
女人心海底深,真是捉摸不透。兩個女人開始針尖麥芒地互掐,絲毫不讓對方分毫,鬥智鬥勇的場景絲毫不遜於宮廷內鬥的大戲。江帆插不上嘴,腦子如同亂麻一般,恍惚間想起最近看的一部叫做《甄嬛傳》的電視劇,後宮裡面的嬪妃爲了博得皇上的垂愛絞盡腦汁,千方百計地構陷對方,眼前的情形與電視裡面如出一轍。秦梓涵一向冰冷如霜,難得站在自己的一面,不知爲何,江帆心裡竟多了幾分得意。
“秦總,實在非常抱歉,因爲我個人原因,這麼晚還耽誤您的寶貴時間。有一點請您放心,我是絕不會成爲社會的包袱讓人唾棄,貽害百姓以權謀私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在公司裡,如果我發現身邊有這樣的人,一定第一時間揪出來,爭取早點讓他改邪歸正。”不得不說,江帆在努力迎合着秦梓涵的說辭,順便擡高她的身份和地位。與此同時,他也時刻記得秦梓涵的恐怖條款,有外人在場的時候,要稱呼她爲秦總。
聽着二人一唱一和,範琳琳氣得渾身抖顫,蔥玉般的手指不住地發抖,冷冷咬着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們別太囂張,這裡還不是你們公司,這是交警隊。”狠狠一跺腳,轉身推開門大聲嚷着:“馬輝,張義,你們兩個給我過來。”
馬輝張義二人在隔壁的房間看電視,聽見範隊長髮飆的怒吼,忙不迭失地跑過來,臉上陪着燦兮兮的笑容。馬輝點頭哈腰地道:“範隊長您消消氣,那小子沒招供是吧,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哥倆進去解決這件事。真是個不開眼的傢伙,鐵證在此還敢狡辯,我倒要看看他是否有三頭六臂。”
說話之際,馬輝和張義晃着身子走進來,剛好看見一臉冰冷的秦梓涵,身形忽然一頓,二人眼睛裡同時冒出藍光,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漂亮了,竟然與範琳琳不相上下,甚至可以說更勝幾分。放眼整個雲海市,有幾個女人敢說相貌與範琳琳相提並論的?
偏偏眼前的美女奪人心魄,潔淨無瑕的臉蛋瑩瑩似粉,精緻完美的五官恰如其分地融合在一張臉上
,超然脫俗的容貌裡透出清純的氣息,像是夏日裡的荷花一樣純淨。
警察也是人,自然會有七情六慾。馬輝咽口吐沫,硬生生地擠出一絲微笑,輕聲道:“請問這位小姐是從哪裡來?這裡是審訊室,可不能隨意闖進來,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呀!”
“廢話少說,她就是嫌疑人江帆公司的秦總,趕快抓緊時間審問。”範琳琳打斷馬輝的套詞,眼睛惡狠狠地一剜,露出幾分兇狠。
馬輝嚇得一縮脖,連忙收起貪婪的神色,隨同張義坐在椅子上,由於空間所限,江帆讓秦梓涵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旁邊。審訊正是開始,馬輝輕輕咳嗽一聲,目光炯炯地看着秦梓涵:“秦總,我們懷疑貴公司員工江帆參與地下飆車,並且查出他有大筆資金來路不明,其中包括房產汽車等固定資產,根據調查顯示,其中一處房產是以興國集團名義登記的,所有權是興國集團。對此您是否知情,請您協助我們調查。”
“大筆資金來路不明是什麼意思,與地下飆車有關係麼?請詳細解釋一下。”秦梓涵秀眉緊蹙,擡眼望了江帆一眼,雙方眼神稍稍觸碰,便體會出幾分心有靈犀的默契。
“是這樣的,資金的問題呢,與飆車的事情並無實質性的關聯,但是由此卻能推斷出飆車的可能性。也就是說,擁有大量不明資金的人,極有可能是參與組織地下飆車的始作俑者。”馬輝越說越沒底氣,事實也如此,本來就是範琳琳故意找茬才調查江帆資產的問題,交警根本無權調查經濟財產的問題,若是碰見懂法律的人,僅憑這一點就能讓這幾個交警脫掉警服。
“純屬無稽之談,原來全是無端推測的謬論。”秦梓涵一聲冷笑,圓睜秀眸道:“任何一條法律也沒有規定,僅憑懷疑就能定罪,難道你們生活在舊社會不成?作爲江帆的老闆,我有權利爲他擔保,他沒有參與地下飆車的事情。現在我要爲他申請保釋,你們儘管去搜集證據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你們會接到律師函。”
“你……”馬輝嚇得渾身發抖,不敢直視秦梓涵犀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領着江帆往外走,不敢去阻攔。
“站住!”範琳琳高聲斷喝,伸出長臂橫在門口:“這麼輕易就想走?請配合我們調查,在我們調查取證尚未完成之前,誰也不能走出這個房間。”
秦梓涵目不斜視,擡手一把推開範琳琳的胳膊,眼睛裡綻放出詭異的笑容:“範警官,你歷史劇看多了吧,這不是古代,辦差衙役都能頤指氣使。你信不信,光憑你剛纔這句話,足夠在法庭上申辯幾個月。不過,看在你不懂法的份上,這件事就算了。老百姓的尊嚴也是不容侮辱和踐踏的,最好注意你的言辭。”
最讓人無從反駁的話就是模仿她的口吻,秦梓涵這一招運用的爐火純青,範琳琳恨得牙根直癢癢,眼睜睜看着江帆被帶走,卻又無可奈何,嘴巴撅成一道美麗的弧形,看着消失在走廊盡頭的二人,冷哼一聲:“別得意得太早,我們走着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