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看了沐泉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泉哥哥無需爲我擔心,你只需要做好當妻奴的準備就好了。”
沐泉再次被凌言那一句泉哥哥叫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抖了抖肩道:“行了,別再這麼叫我了,大不了,我以後不說你是妻奴還不行麼?”
凌言淡淡地道:“我倒是覺得這個稱呼很是順口,你聽習慣就好了。”
沐泉嚇出一身冷汗,他趕緊擺手道:“別……別,我錯了,再也不說你是妻奴了,真的。”
謝心蘭看着自家兒子一個勁抹汗的模樣,她好笑地看着沐泉,幸災樂禍地道:“你活該。”
沐泉哇哇大叫:“娘,我是你親生的吧?是的吧?你怎麼不幫着我?”
謝心蘭不以爲然地道:“你是我親生的麼?我沒印象,我怎麼可能生出這麼笨的兒子?你該不會是記錯了吧?”
沐泉無語望天,想着,自己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娘啊,盡幫着外人。
謝心蘭不再理會他,直接走去廚房,命人爲沐瑤燉補品去了。
當凌言和沐瑤用過晚膳,回丞相府的時候,雪已經停了,馬車行走在安靜的街道上,沐瑤看着外面被冰雪覆蓋的大地,輕聲道:“相公,聽說,明天秀女要面見皇上了呢,不知道,姨母給皇上選了些什麼樣的美人?”
一說到上官然,凌言的眸光變得溫涼了些,他看着沐瑤,輕聲道:“管他是什麼樣的美人不好,小瑤如今,只需要好好養胎就行了,其他事情不用理會。”
“可是,我總感覺,這次選秀,估計沒那麼簡單,還是要注意一下才好,葉霜兒剛從冷宮中出來,皇上就要選秀了,這沒準,又是她的一個陰謀。”沐瑤有些擔憂地道。
凌言握着她的手,柔聲道:“小瑤放心,我會注意的,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姨母。”
沐瑤點點頭,一絲睏意襲來,她打了個哈欠,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嗯,相公,我又想睡了。”
凌言把她拉過來,讓她靠着自己,輕聲道:“有身孕的人,都會比較嗜睡的,你想睡便睡吧,到家以後我會抱你回房間。”
沐瑤嗯了一聲,靠在凌言懷裡,閉上眼睛,不久,就聽到她發出均勻的呼吸。
凌言注視着她嬌美的容顏,再把目光移到她的腹部,想到裡面正孕育着他們的孩子,他的目光,一片柔軟,他輕輕給她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抱着她,靠着車壁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睛,對着趕車的風影問道:“風影,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趕車的風影頓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凌言問的是柳娟,隨後恭敬道:“回公子,那個女人變成了瘸子,這一個月來,都離不開那個鎮子,靠乞討過日子。”
凌言聽後,淡淡地道:“做得好,讓她繼續當乞丐,讓她受盡折磨纔好,千萬不要讓她有機會回京城。”
“是,公子,屬下讓人一直盯着她,絕對不讓她好過。”
“嗯。”凌言輕輕撫着沐瑤的頭髮,不再開口。
翌日,是秀女面聖的日子,雖然上官然說只要選十名秀女,但是,由於大臣們舉薦的年輕貌美的女子實在太多,而且大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推薦的,一個不好,就得罪了朝中的大臣,顏如煙難以抉擇,無奈,乾脆留下三十名女子,留給上官然自己挑選。
這一日,風雪已停,陽光燦爛,但是,化雪的日子,比下雪的時候還要冷上幾分。
秀女們爲了在皇上面前展現她們姣好的身段,個個都不敢穿得太厚,好在皇宮內處處通着地暖,人們待在宮殿內,並沒有多冷。
上官然滿面紅光,看着臺下林立的各色美女,縱然是見過美色無數,也禁不住被那些年輕貌美的女子,晃了一下神。
上官然看着各色美女,隨後看了看坐在旁邊的顏如煙一眼,喜道:“皇后眼光不錯,留下的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顏如煙看他見到這些秀女時歡喜的眼神,心裡痛了一下,隨即恭敬道:“皇上喜歡就好。”
上官然笑道:“哈哈,喜歡,皇后給朕選的,朕自然喜歡。”
上官然看着那些美人,笑眯眯地道:“來,一個一個走上來,給朕介紹一下你們自己。”
站在前排的美人率先走到上官然面前,柔聲道:“劉尚書之女劉映蘭,見過皇上。”
上官然看了落落大方的美女一眼,瓜子臉、杏眸、瓊鼻、皮膚白裡透紅,吹彈可破,長得很是水靈,他歡喜道:“好好,朕留下了,下一個。”
於是,秀女們一個個地走上前,一一向上官然介紹自己,這時,一個女子上走前,她含羞帶怯地望着上官然,一張小臉,因爲害羞而脹得通紅,緊張得說不出話來,最後,她勉強壓在內心的緊張,吞吞吐吐地道:“臣……臣女王……王巧玲,見過皇上。”
其他秀女看到王巧玲緊張的樣子,都譏笑地看着她。
上官然看着面前害羞的少女,晃了一下神,當年,葉霜兒進宮參加選秀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見了上官然,緊張得都說不出話來,上官然就是被她那一副單純羞澀的樣子迷住了。
顏如煙看着上官然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失落,她當然也記得當年葉霜兒參加選秀時的表現,因爲,那也是他讓她一手操辦的。
含羞帶怯的少女,看着上官然愣神的模樣,突然,她眼神一冷,手裡多了一把匕首,在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匕首,就向上官然刺去。
上官然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腹部已經插了一把匕首,他驚愕地看着那個含羞帶怯的少女,只見她眼裡充滿了憤怒。
顏如煙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到了,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對着門外的侍衛喊道:“來人啊,有刺客。”
守在門外的侍衛,衝了進來,團團把那個少女圍住,大殿中的少女,個個嚇得驚慌失措,面色發白,女子的尖叫,響徹整個宮殿。
刺殺上官然的少女,看到衝進來的侍衛,奮力地反抗着,而且武功還挺厲害,幾十個侍衛,竟然一時制不住她,上官然反應過來後,才召來御林軍,把女子制服了。
待到女子被制服後,上官然因爲失血過多,暈了過去,顏如煙只得命令選秀的事情暫時放一邊,一邊讓人去請太醫。
太醫爲上官然診治後,說是沒有傷到要害,性命無憂,顏如煙才鬆了一口氣。
顏如煙看着昏迷在牀的上官然,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但是,她知道,這次的事情,自己是脫不了干係了,這是別人設的一個局,無論自己如何防範,還是留下了漏洞。
這時,葉霜兒急匆匆地走過來,嘴裡呼喚着:“皇上,皇上。”
她走進房間,看到躺在牀上的上官然,傷心得哭了起來,她緊緊握着上官然的手,抽噎着道:“皇上,您怎麼樣了?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不應該讓您選秀的,嗚嗚,都是臣妾的錯。”
顏如煙看着她哭得悽慘的樣子,眼裡閃過濃濃的厭惡。上官然悠悠轉醒,剛好對上葉霜兒那梨花帶淚的臉,他看着葉霜兒,輕聲道:“霜兒別哭了,朕沒事。”
葉霜兒眼淚止不住,她哭着道:“皇上,怎麼會這樣,早上還好好的,怎的如今,就受傷躺在牀上了呢,臣妾聽太醫說,就差一點點,就刺中要害了,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您叫臣妾怎麼辦纔好?臣妾不應該讓你選秀的,都是臣妾不好,臣妾真該死。”說完,緊緊抱着上官然,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上官然輕輕拍着抱着自己的葉霜兒安撫着,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靜靜立在一旁的顏如煙,只見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平靜無波,沒有心痛,沒有着急,甚至,眼裡還閃過一絲厭惡,他心中一怒,看着顏如煙道:“皇后,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秀女,怎麼變成了刺客?”
顏如煙淡淡地道:“臣妾不知,臣妾已經派人去查了,臣妾會讓人查清楚此事。”
上官然被她淡淡的樣子激得惱怒,沉聲道:“這件事情,你最好給朕一個交代。”
顏如煙看着他對葉霜兒的態度,和對自己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心中委屈,她對着上官然微微一福身,淡淡地道:“請皇上好好休息,臣妾這就去讓人徹查此事。”說完,徑直走了出去。
上官然看着顏如煙對自己的冷淡,心裡很不是滋味,一回頭,看到葉霜兒正心疼地看着自己,頓時,心中的惱怒消失了一些,葉霜兒握着上官然的手,柔聲道:“皇上,皇后娘娘應該也是緊張您的,您不要老是對她這麼冷淡,皇后娘娘爲了這次選秀,這麼辛苦,您就別再責怪她了。”
上官然看着面前體貼的女子,心裡的怒氣消失了,他欣慰地道:“還是霜兒最懂得體貼朕。”這個女子就是這麼溫柔懂事,要是別人,還不趁着這個機會說顏如煙的不是,可是她還反過來幫她說話,怎麼不令自己疼惜呢。
上官煜聽說了皇上被人刺殺的事情,急匆匆地進宮來,看望了上官然以後,就去找顏如煙了,上官煜看到靜靜坐着的顏如煙,着急地道:“母后,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出這樣的亂子?”
顏如煙搖搖頭,無奈地道:“母后也不知道,那些秀女,個個都是我精挑細選,瞭解過家世背景的,不應該出這種紕漏,這顯然,是別人給母后出的難題,也許,她終於忍不住再次出手了。”
上官煜心下一緊,沉聲道:“母后,兒臣決不讓你蒙受這不白之冤。”
顏如煙拍了拍他的手,輕聲道:“放心吧,母后不會有事的,大不了,就不當這個皇后了,反正我也不稀罕。”
上官煜心疼地摟着顏如煙,低低地道:“不管如何,兒臣都會陪着你。”
顏如煙微笑道:“母后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了你們兩個,母后風風雨雨那麼多年,如今願望還沒有實現呢,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
上官煜點頭道:“母后能這麼想就好,我去找凌言,看他怎麼說。”
凌言早就知道了選秀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上官煜來的時候,他並不意外。
上官煜看到凌言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把事情跟他講了一遍,凌言點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了。”
上官煜看着凌言,低聲道:“你可有什麼辦法應對?”
“那個女子關在什麼地方?”
“天牢。”
“好,今晚我去天牢看看。”
“這件事情,估計又是那個女人的陰謀,只怕她不那麼輕易留下破綻。”上官煜神色凝重地道。
凌言冷聲道:“那個女人該死。”
翌日,上官然傷勢好了一些,正準備命人更衣上朝,守了上官然一夜的葉霜兒,擔憂地看着上官然道:“皇上,要不今日就別上朝了,您看您這身子,還沒好呢,臣妾不放心。”
上官然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霜兒放心,朕沒事,朕要上朝,審問那個刺客,朕要看看,是誰那麼大膽,敢行刺朕。”
葉霜兒想了想,哀求地道:“皇上,讓臣妾扶着你去吧,臣妾不再身邊守着你,真的放心不下。”
“霜兒,你都守了朕一夜了,再不好好休息,身子可吃不消呢。”
“皇上,臣妾沒事,您就讓我扶着您去吧,我留下來,也不安心。”
“好好,朕讓你扶着去。”
羣臣立於金殿內,緊張地等着上官然,他們聽說了上官然被刺殺的消息,但是,沒有接到取消早朝的通知,所以,個個早早就來等着了。此時,大家心裡都有些擔心,因爲,他們不知道等下皇上會不會大發雷霆而遷怒於自己。尤其是那些舉薦了秀女進宮的大臣,心裡在打鼓,不明白,到底是哪個女子刺殺皇上,萬一牽連了自己,可就冤枉了。
羣臣看着葉霜兒扶着皇上前來,都吃了一驚,上官然繼位多年來,從未讓妃子上朝聽政,今日,竟然能讓葉貴妃相陪,可想而知,皇上有多寵愛葉貴妃了。
待羣臣行了跪拜禮之後,上官然才命人把昨天的刺客,帶了上來。
刑部尚書王青海看到那個刺客的面容,嚇了一跳,這不是自己的侄女麼?她怎麼會刺殺皇上,王青海的弟弟王青峰,是工部侍郎,此時,他看到自己的女兒被帶上來,嚇得面如死灰,他顫着聲音道:“玲兒,怎麼會是你?”
王巧玲是工部侍郎王青峰的女兒,是刑部侍郎王青海的侄女,此時,王巧玲被人用鐵鏈鎖着,侍衛押着她上來。
上官然看着王巧玲,沉聲道:“犯人王巧玲,你爲何要刺殺朕?你可知道,刺殺朕,是要滅九族的?”
王青海和王青峰一聽說要滅九族,頓時嚇得面無血色。
王巧玲傻呆呆地看了上官然一眼,沒有開口,上官然看到昨日含羞帶怯的少女,此時正呆呆地望着自己,跟昨日,簡直判若兩人,他一怒,惱道:“快點從實招來,否則,別怪朕不講情面。”
王青峰看着自己的女兒,着急地道:“玲兒,這是怎麼回事?你快跟皇上說清楚啊。”
王巧玲還是沒有說話,王青海和王青峰都快急瘋了,上官然看王巧玲不願意說,沉聲道:“來人,給我用刑。”
王青峰連忙跪了下來,哀求道:“皇上,不要啊,小女一定是受人指使,求皇上讓微臣親自問問她。”
上官然看了王青峰一眼,沉聲道:“嗯,那你問問吧,最好能給朕一個交代。”
王青峰走到王巧玲身邊,輕聲道:“玲兒,快告訴爹,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你要刺殺皇上。”
王巧玲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她搖了搖頭道:“爹,女兒不能說。”
王青峰急切地道:“玲兒,你糊塗啊,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要滅九族的啊,你不說,難道,你要讓全家人都不明不白地死掉麼?”
王巧玲聽了王青峰的話,嚇得臉色發白,她顫着聲音道:“爹,皇上要殺了我們全家麼?”
王青峰眼眶溼潤,傷心地點點頭:“玲兒,你快告訴皇上,是誰讓你刺殺皇上的?”
王巧玲害怕地道:“爹,不能說,如果說了,她就要殺我們全家的。”
“玲兒,你糊塗啊,你不說,我們全家就沒有活路了啊。”
王巧玲想了想,像是下定了決心,她看着上官然,顫着聲音道:“是……是皇后娘娘,讓我這麼做的,她說,如果我不刺殺皇上,她就不只要殺了我,還要殺了我們全家。”
王巧玲話落,羣臣議論紛紛,有些大臣,根本不敢相信,那個溫婉端莊,溫柔善良的皇后娘娘,會這麼恨皇上,恨到借選秀的機會,要除掉皇上。
上官然聽了王巧玲的話,神情一冷,怒道:“來人,給我傳皇后晉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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