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大風起(3)
“帶上來!”
“是!”
片刻的功夫,十幾個哆哆嗦嗦的瘦弱的身ti在幾名青面軍的看守下走了出來,這十幾個孩子最大的不過十一二歲,最少的,怕是才四五歲,但他們此刻卻都流露出一樣的眼神,那就是恐懼,當十幾雙孩童用充滿恐懼的眼睛望着你的時候,那是什麼樣的感覺,相信只要不是真正的冷血之人,都會覺得彷彿被針紮了一下。向雨峰也同樣地不例外。
看着這些抱在一起顫抖着身ti的孩童,他緊皺着眉頭,他想要下達那個由他出的不論老糼一個也不許放過的格殺令,可是以往那樣簡單的話語,在這一刻去是死死地堵在了向雨峰的嗓子裡,一個字也無法吐出來。
向雨峰深吸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將會刻在所有青面軍的心中,同樣地他也知道,他的決定將會對整支青面軍產生重大的影響,格殺令是他所下,如果連他自己都無法去完成,憑什麼去要求別人。
向雨峰走到一個孩子的面前,俯視着這個剛剛纔到他腰部的孩子,那雙眼睛裡面的恐懼,讓向雨峰不敢去看,他選擇了閉上眼睛,接着,他的手慢慢地朝着這個孩子的脖子伸去。
就在這時,這個孩子突然驚恐地用藏語叫了一句什麼,然後另外一名男孩猛得把這個孩子檔在了身後,儘管這名男孩的眼睛裡面一樣地帶着恐懼。
向雨峰伸在半空中的手,僵在了那裡,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凝望着這一羣已經恐懼地不會哭的孩童後,手終於漸漸地放了下來。
“看來,我終究無法做到無情。”向雨峰苦笑一聲,不再去看這羣抱做一團的孩子,轉身望着他的那支在篝火的照耀下,一動不動站在那兒的青面軍道,“格殺令是我所下,身爲血門的門主,你們的領,既然違犯了我所頒下的嚴令,那麼,我一樣地罪無可恕!”說完,向雨峰一抖手腕,手中的刀鋒對準了自己的腹部,狠狠地紮了進去。
“公子!”慢了一步的南手,看着那把刺在向雨峰腹中的刀,聲音一陣的顫抖,接着南手的眼睛變得通紅無比,一雙閃動着青色光芒的鬼王抓出現在他的雙腕之上,接着便朝着那一羣孩童刺去。
“住手!”向雨峰阻檔住了南手對那羣孩子的進攻,朝着他搖了搖頭。
“我違犯了自己所下達的命令,不管你們要求怎樣的懲罰,我都不會有任何的怨言,至於他們,派人送到sh,交給趙統領吧。”說完,向雨峰緊握着刀把,那柄刀從身ti中拔了出來,帶着一道刺眼的血絲,“我有些累了,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處理吧。”
南手望着向雨峰那漸漸離去的身影,雙拳緊緊地握在一起,當南手轉過身,望着青面軍的時候,南手的神情不由地一呆,因爲,他從他們的那雙面具之下的眼睛中,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東西。
…………
高原上的日照時間比平原地帶的要長得多,當向雨峰帶着他那微微咳嗽的聲音走出臥房的時候,南手和東伯早已經等候在了那裡。
東伯和南手看着捂着胸丶口輕輕壓抑着咳嗽聲音的向雨峰,眼睛裡面閃過了一股心疼。
“事情都處理好了嗎?”向雨峰接過南手遞過來的一杯熱水道。
南手點了點頭:“六百七十九顆人頭,一個也不少地送到了法國,相信,這件事情很快就會震動整個世界。”南手冷笑一聲道,“相信在看到那些人頭的時候,一定會相當的興奮。”
向雨峰擡起頭看了一眼今天有些不一樣的南手道:“是不是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南手看向雨峰問起,不由地回頭與東伯相視一笑,東伯笑不是什麼新鮮事,可是做爲血門六大戰王之中的冷麪戰王,南手的笑從來都只是帶着血腥味道的冷笑,像今天這樣的,還是向雨峰第一次見到。
“老大,南手那是在高興。”一旁的東伯接過話道。
“究竟是什麼事情值得高興的?”向雨峰狐疑地看着南手和東伯道。
“公子擔心的事情沒有生。”南手望着向雨峰道,“如果西伯利亞的事件,是收服了他們的心,那昨天的公子的舉動,便是徹底地征服,因爲一個冷血絕情的帝王帶給他的軍隊的只能是震服。”
“公子,你知道我回頭看着那一雙雙眼睛的時候,我從他們的眼睛中看到了什麼嗎?”南手微微仰頭,輕語道,語氣之中的輕鬆,是從來沒有過的,“那是火焰,熊熊燃燒的火焰,燃燒起無限鬥志的火焰,西伯利亞事件之後,他們對自己的訓練雖然殘酷到了極處,但那仍舊是B迫自己去訓練,這種方式雖然會在短時間內收到一定的效苦,但正如公子所說的那樣,會喪失人性,成爲一部殺人機器,然後昨天公子的舉動,卻是重新喚起來他們。”
“我不知道我用什麼語言去形容,我只知道,從今往後,沒有人能夠再去撼動公子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不管公子再出什麼命令,甚至讓他們反出這個國家,他們也一定會完全地遵從。”
向雨峰的眼睛在南手的身上來回巡視着,剛纔南手的話說得固然讓向雨峰心中的大石落了下來,畢竟身爲一個領,威嚴,令行jin止是指揮一隻軍隊最必要的條件,他真的怕昨天的那個舉動會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但,此刻讓向雨峰非常感興趣的卻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南手臉上的那股子溫和,這樣普通人都會有的神情,出現在南手的臉上,卻是極其珍貴的,向雨峰知道南手來自一個什麼樣的家族,也知道曾經振動一時的龍家滅門慘案,也知道正是因爲這樣,南手才把自己的心完完全全地給冰封住了,不管在誰的面前,都是一封冰冷的模樣,雖然在他的面前,表現地要相對柔和一些,但卻也好不到哪去。
“我相信,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樣,喜歡看到現在的南手。”向雨峰突然的話語,讓南手一陣的愣神,接着冷色再一次地浮現在了南手的臉上,“南手活着的意義,只有一個,那就是公子,公子的快樂,便是南手的快樂!”
向雨峰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問道:“那羣孩子送走了嗎?”
“已經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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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雨峰點了點頭道:“希望楊成可以儘早地讓他們tuo離恐懼吧。”向雨峰雖然這麼說,但目睹了親人就倒在自己的眼前,任誰也不會輕易地從恐懼之中走出來。向雨峰站了起來,望着那像是頭頂上面的蔚藍天空,仰天道,“3月24雖然還沒有到,但是,戰火卻已經燃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