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看着風燼,大腦快速地消化着他的話……
兩道聖旨換成了空白聖旨,老皇帝的遺詔成爲了一紙空談?她眸光動了動,想起德親王、孝親王、雲王爺手中各有一道聖旨,老皇帝言明三道聖旨歸一爲效,那麼如今……
是容景調換了聖旨?
這大抵就是他能夠在讀罷第一道聖旨之後還淡定從容的原因吧?
她想起他一直對她說,不過是一道聖旨而已……
“蠢女人!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後面兩道是空白聖旨,所以將自己氣成了這個鬼樣子?”風燼看着雲淺月,臉色霎時又陰了。
“知道不知道管什麼?一道聖旨也是聖旨!他怎麼就不都給換了或者毀了?”雲淺月哼了一聲,並沒有因爲這個而消了氣。
風燼看着她,陰雲散去,霎時笑了,哼道:“我早就看不慣某個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都能眼睛不眨,簡直不是人。你如今最好給我爭氣些,讓他吃些苦頭。你若這回不爭氣,以後別想再讓我理你。”
雲淺月看着風燼蹙眉,“我們的事情關你什麼事兒啊!”
風燼本來要拿着空碗離開牀邊,聞言猛地轉回頭,臉上再現陰雲,惡狠狠地看着雲淺月,“死女人,你再說一遍試試!”
雲淺月看着他,翻白眼,“說一遍你能怎樣?”
“現在就給你扔進湖裡,讓你好好洗洗腦子!你信不信?”風燼瞪着她,那模樣讓他俊美的臉有些凶神惡煞,似乎只要她敢說一個不字,他絕對就會將她扔出去。
雲淺月看了一眼外面,大雪飄飄下,積雪將地面鋪高了三尺深,以前坐在這間房間裡可以看到不遠處的那一潭湖水,此時外面一片銀白,除了雪還是雪,這樣的天氣連湖水都結冰了吧?若將她扔進湖裡的話……她打了個寒顫,識時務者爲俊傑,搖搖頭,笑着道:“哪兒能不信呢?您是誰啊,我家的風大公子嘛!誰也不敢惹的。”
風燼哼了一聲,轉身向牀前的桌子走去。
雲淺月看着他後背,吐了吐舌頭,但心情卻是好了起來。沒辦法,這麼些年習慣後遺症,無論經過了多大的事情,只要風燼這張臭臭的臉往她面前一擺,她保準藥到病除。連她都不明白怎麼回事兒。
風燼走到桌前,將碗放下,忽然道:“玉太子不錯!”
雲淺月眨眨眼睛,得意地道:“那是自然,子書一直就很不錯無憂歸田!”
風燼轉回頭,看着雲淺月,見她因爲提到玉子書,眉眼都彎起,蹙眉問,“既然你心心念唸了他多年,從小就念着,爲何是容景,而不是他?”
雲淺月得意頃刻間被收回,眉眼的笑意也消失不見。
風燼看着他的模樣,眉頭更是蹙緊。
須臾,雲淺月輕輕嘆了口氣,搖搖頭道:“我們上輩子已經錯過,所有的東西都在上輩子終結了。如今過的是這輩子的人和事兒。這一輩子我的心裡已經注滿了容景。你不明白的,他只能是我的親人,比親人還親的人。以後,他之於我,只是比你還親近一些而已。別的東西,都再不可能。”
風燼聞言冷哼一聲,坐在了椅子上,道:“我覺得他比容景那個黑心的強多了!”
雲淺月忽然笑了,“你看他哪裡比容景強了?因爲沒有容景黑心?”
風燼不說話,算是默認。
雲淺月笑意更深了,搖搖頭道:“那是因爲你還不瞭解他,他的心雖然不見準比容景更黑,但同樣黑着呢!尤其……”她頓了頓,笑道:“愛財如命!”
風燼挑了挑眉,“他愛財如命?”
雲淺月點點頭,笑着道:“不遺餘力爲東海子民謀福利,東海錢財分毫不外泄。”
風燼聞言立即道:“原來是這樣!那說明他正是一個好太子!”
雲淺月訝異地看着風燼,見他眉眼間隱隱着對玉子書的讚賞,她疑惑地道:“他用了什麼辦法這麼快就將你收買了?”
在她看來,風燼可不是一個好讓人收買的人!
“什麼叫做他將我收買?是本家主覺得能有一個和容景相提並論的人,從心裡讚賞他。最好讓他將你帶去東海。到了他的地盤,我就不信容景還能翻出大天來。”風燼道。
雲淺月無語,原來是因爲容景。她很想問他,風大公子,你被容景得欺負多慘纔對他這麼恨啊!
“笨女人!趕緊睡吧!不養好傷不準出去!”風燼站起身,走出去前丟下一句話。
雲淺月看着房門關上,屋中已經沒了風燼的人影,她懶洋洋地收回視線,忽然覺得好笑,閉上眼睛,彎着嘴角,繼續睡去。
這一夜,雲淺月睡得極熟,一個夢都沒有做。
第二日,大雪依然未停,外面窗子上掛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當真當得上天寒地凍。今年的冬來得晚,來得急,似乎轉眼間,萬物就被冰凍住,世間的一切都被一場大雪靜止了。
雲淺月睡夠了,推開被子起牀,屋內的火爐燃燒得極旺,顯然是剛剛有人給加了炭。她坐在牀上想着容景昨日聽到青影稟告會找她吧?如今一夜太平,他該是沒找來。畢竟這處隱秘之地,她從來就沒對他說起過。
不過他應該不會冒着大雪四處找她吧?應該知道她纔不會那麼傻,總要找一處落腳的。況且子書也不在榮王府了,他該想到他跟着她的,所以,應該理智不會再冒着雪找的。
正在她想着的空擋,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玉子書擡步走了進來,就見雲淺月抱着被子坐在牀上,神情有些擔憂,他看了她一眼,好笑地道:“擔心景世子冒雪找你?”
雲淺月擡頭看了玉子書一眼,撇撇嘴道:“什麼時候你會看面相了?”
玉子書笑了一聲,對她道:“放心吧!他如此聰明,不會犯傻的浮霜。”
雲淺月嘟囔道:“他雖然看着聰明,其實有些時候就專門會做別人不會做的傻事。”
玉子書仔細地看着雲淺月眉眼,笑問:“這麼擔心他?那就回去吧!”
“不要!”雲淺月立即搖頭。
“又擔心他,又不回去,那怎麼辦?”玉子書看着雲淺月,似乎有些無奈。
雲淺月伸手揉揉額頭,似乎也很無奈,悶悶地道:“我本來氣他那份氣定神閒天塌下來都不帶眨眼睛的死樣子氣得要死,可是偏偏如今又擔心了。你說,我是不是越來越不爭氣了?不怪風燼鄙視我。”
玉子書走過來,伸手摸摸他的頭,笑道:“這很正常,證明你是真的在乎他愛他。”
雲淺月伸手捂住胸口,依然有些悶,憤憤地道:“容景這個混蛋,將我吃得死死的!”
“你放心吧!他那樣的人,不會讓你擔心的!”玉子書笑得溫暖,“他知道你鬧脾氣,氣壞了,不想回去,我跟在你身邊,你定然會安然無事。所以,爲了不讓你反過來擔心,他應該不會冒雪找你的。”
“說得也是!”雲淺月點點頭。容景那樣的人,什麼事情都乾坤掌握在他手裡,神機妙算,又怎麼會猜不透她的心思?
“所以,這裡極好,你既然不想回去,就在這裡好好養傷吧!我本來打算你及笄之後就離開,如今下了這麼一場大雪,我無法啓程,正好在這裡多陪你幾日。”玉子書笑道。
“對啊,你都來天聖一個多月了,是該回去了。”雲淺月本來寬下的心,聞言又有些悶,她捨不得玉子書離開。
“天聖和東海雖然相隔甚遠,但又不是天涯海角。”玉子書見她黯下來的臉色,笑了笑,“起來吧!我見到後山谷有一片梅林,你想出去賞梅嗎?”
“想!”雲淺月立即推開被子跳下了牀。
玉子書坐在牀上,看着她忙着淨面洗漱,梳頭,很快就將自己收拾妥當,動作極其迅速,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訓練的時候,一分鐘一個人可以幹完幾件事情的效率,嘴角不禁露出懷念的笑意。
雲淺月收拾好之後,回頭對他招手,“走了,走了,一年沒看見梅花開了!”
“披上披風,你如今重傷,內力不能護體,染了寒氣的話,傷勢加重就麻煩了。”玉子書拿着那件放在衣架上的雪貂披風走來,給雲淺月披在身上,又道:“再捧一個手爐,這樣可以抵禦寒氣。”
“玉大太子,您真婆媽!”雲淺月拉長音歡快地道。
玉子書瞥了她一眼,慢聲慢語地道:“我陪着你出來,若是不照顧好你的話,待出去後,某人找我麻煩是小事,若是找我要在榮王府白吃白住的錢的話,就是大事情。所以……”
“所以,爲了你的愛民如子,愛財如命,我也要好好照顧好自己。行了吧?”雲淺月猛翻白眼。這個人,以前沒發現他這麼愛財如命啊!
“嗯,你說得對,所以,你能體會到我的難處就好!不枉我們相識一場。”玉子書笑。
雲淺月眼皮再次翻了翻,抱着手爐出了房門,語氣惡聲惡氣地道:“我不認識你。”
玉子書看着她快步而出,在身後掩脣而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你們要去哪裡?”風燼從隔壁房間出來,看到玉子書和雲淺月出門,不等二人答話,就臉色不好地道:“回京城?找容景那個混蛋去?”
雲淺月瞪了風燼一眼,沒好氣地道:“我就那麼沒骨氣嗎?不是誘歡,誤惹紈絝軍痞!”
風燼聞言臉色暖了下來,挑眉問,“那你這是幹什麼去?不知道自己身體受重傷嗎?這麼大雪的天不好好在房間待着,亂跑什麼!”
雲淺月看着風燼,拉長音,“風大公子,在房間會悶長毛的!”
“長毛也得忍着,有本事你別受傷!”風燼臭着臉道:“趕緊回屋去!”
“風燼,你何時成了管家婆加長嘴婆了?我沒那麼嬌氣!”雲淺月瞪了他一眼,“我們去賞梅,你去不去?”
“梅有什麼好賞的!窮酸文儒喜歡的東西。”風燼叱道。
“你個不解風月,不懂風情,不知欣賞的傢伙!看將來哪個女人肯嫁給你!”雲淺月無語望天,恨恨地吐出一句話,“你不去我們去,子書,走!”
“你們也不準去!”風燼攔住二人。
“風家主,她修習的是鳳凰真經,鳳凰真經屬火性,不畏雪。如今她雖然體內有重傷,但鳳凰真經可以隨着她行動自行修復內傷,又加之服了穩固根基的藥,在外面少待片刻無礙。”玉子書笑對風燼道:“我看後山谷的梅花開的極好,風家主也一起去吧!”
風燼皺眉,不說話。
“快點兒,磨蹭什麼?走了!”雲淺月推了風燼一把。
“去待片刻就回來。”風燼錯開身子,算是默認了。
雲淺月“嗯”了一聲,踩着雪向前走去。玉子書和風燼跟在她身後。
出了這一片房舍庭院,後山的半山坡上遠遠看來如一片紅色的雲海,天飄大雪,山谷在雪中清清寂寂。那一片雲海靜靜而開,似乎與天相接,紅白相間處,美而炫目。
雲淺月嘖嘖地讚歎一聲,回頭對玉子書道:“子書,你一會兒回去給我作畫,將這一幅畫卷畫下來。”
玉子書含笑點頭,“好!”
雲淺月轉回身,抱着手爐向山上跑去。
“雲淺月,你受傷還敢跑,再跑滾回房間去!”風燼在後面喊了一聲。
雲淺月停住腳步,回頭鬱悶地看着風燼,風燼不贊同的眼光看着她,她收回視線,轉回身,放慢腳步,嘟囔道:“我怎麼還會想你?一點兒都不可愛。”
玉子書好笑,偏頭對風燼道:“昨日她氣得急了,首先就想到你。”
風燼挑了挑眉。
玉子書又笑道:“她說以前不管發生什麼事兒,有一個人打她一頓,吼她一頓,對她擺一張臭臉,再發一陣大怒,她天大的事情都能好了。那個人就是你。風家家主,風燼。”
風燼聞言愣了愣,須臾,嘴角微微彎起,片刻之後,收了笑意,哼道:“這個女人!我本來都要死了,她非手賤地將我從死人堆裡扒拉了出來活在世上受苦。所以,她活該!”
雲淺月在前面聽二人說話聽得清楚,一臉黑線。她手賤這事兒早已經後悔一百次了!
玉子書聞言難得暢快地笑了。
風燼看了前面走着的雲淺月一眼,似乎可以想象到她此時鬱悶的表情,也笑了。
二人本來都是俊美之人,一個玉質蓋華,一個邪魅俊美,兩張笑臉在漫天飄飛的雪中,可以和山上的紅梅雲海相輝映黑手黨先生,離婚吧。
雲淺月回頭看了二人一眼,又轉回頭,暗暗想着,男人長得太好的話,也是禍啊!
三人一路來到半山坡,走近了梅林,便可以清晰地看到紅梅盛開,花枝料峭,每一束梅花枝上都覆着一層雪,但這雪依然阻止不住徐徐綻開的梅花。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雲淺月看着眼前的景象,嘖嘖道:“世間最美的景色莫過於自然之景。”
“嗯,是這樣的!”玉子書含笑點頭,“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梅有傲骨,雪下,而梅開。這一片梅海,可觀覽天下梅開盛景。”
風燼不說話,但顯然也被這樣的景色感染,靜靜地看着。
片刻後,雲淺月偏頭對玉子書道:“子書,你讓雪落,讓美景全部現出來吧!我們賞一回梅,總要看看滿山芳華,紅梅雲海。”
“好!”玉子書笑着點頭,一揮手,一股輕輕淺淺的風向梅林撲去。
風過,雪落,梅花露出嬌豔花顏。暖風吹皺了枝頭積壓的雪,一層層如被掀起了雲雪棉被,露出萬千紅梅花瓣的嬌柔肌骨,紅梅雲海綻開,這一刻的芳華無法形容。
雲淺月眼睛一眨不眨,看看輕風將雪層層疊疊掀起,美景比她想象得要好千萬倍。
片刻後,玉子書撤回手。
這一片山坡幾乎所有的梅樹枝頭都再無覆蓋的雪,濃郁的冷梅香瀰漫在山間。
三人都不再說話,靜靜地看着。
雲淺月思緒放空,想着什麼時候她才能和容景有這樣的閒情逸致看雪賞梅?想法剛從腦中蹦出,她就伸手揉揉額頭,覺得自己真是無可救藥了,幾乎每時每刻,每一件事情,都會想起他。她不是應該生氣嗎?生氣不該是這樣子的吧……
“走,回去了!”風燼對雲淺月催促。
“再待一會兒!纔剛來。”雲淺月眼睛看着眼前的梅花。
“這些又不會消失,你看一天也是這樣子,回去了!”風燼不解風情地道。
“你真是……”雲淺月回頭瞪了風燼一眼,看向玉子書。
玉子書笑笑,對她溫暖地道:“風家主說得對,看一天也是這個樣子,我們回去吧!”
“回去之後你給我作畫。”雲淺月提出條件。
“好!”玉子書頷首。
雲淺月轉回身,就見風燼足尖拔起,她一怔,轉頭,就見眨眼間他身影已經落在了梅樹上,她疑惑地問,“風燼,不是回去嗎?你做什麼?”
風燼不答話,手下卻利索地折了兩株開得正豔的梅花,須臾,他離開梅樹,飄身落在了雲淺月的身邊,將手裡的兩株梅花遞給她,板着臉道:“你不是沒看夠嗎?拿回去看!”
雲淺月不伸手,對他皺眉道:“怎麼能一樣?折下的梅花,脫離了枝木,少了風骨不說,還糟蹋事物。”
“怎麼糟蹋了?你以前不是一直掛在嘴邊說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嗎?”風燼瞪着雲淺月,“我如今給你折了枝,你這個女人嘴裡怎麼又吐出了別的話?”
雲淺月一噎,這話的確她常說,可是……寓意不同啊,她說的不是折真花好吧?
玉子書看着雲淺月吃噶的樣子輕笑,暖聲道:“風家主一片好意,反正你愛梅,放在房中也可以賞梅,就拿着吧田園地主婆!”
雲淺月默默地伸手接過梅花。
“笨女人!真是心思複雜。”風燼嫌惡地甩開手。
雲淺月瞪了他一眼,想反駁一句,但聞到手中梅花強烈的冷梅香住了口。彆扭又可愛的風燼,對她冷臉又凡事都以她爲主的風燼。她嘴角扯開,無聲地笑了笑。
玉子書看了她一眼,也淺淺地笑了。
三人回到房間,用罷早膳,雲淺月便興致勃勃地鋪了宣紙,招呼玉子書和風燼,對二人道:“我們一起作畫,每個人一張,將我們三個人眼中看到的梅花畫出來,怎麼樣?”
玉子書無異議。
“不畫!”風燼沒興趣地拒絕。
“不畫你就滾回風家去,你是風家家主,總是在這裡待着做什麼?”雲淺月瞪着風燼。
風燼哼了一聲。
“畫不畫?”雲淺月看着他。
風燼懶洋洋地翻了翻眼皮,不做聲。
“當你默許了啊!”雲淺月開始研墨,半響後,她放下手,對那二人興奮地道:“快過來。”
玉子書笑着走到桌前,風燼懶洋洋地擡起屁股,也跟到了桌前。
雲淺月給二人一人一支筆後,自己也拿了一支筆。
房中靜靜,三人不說話,各自畫了起來。
兩柱香後,風燼最先放下筆,雲淺月擡頭看了他一眼,“應付?”
“沒!”風燼丟下一個字,甩了袖子看着二人。
雲淺月不再管他,徑自繼續手中的畫。
又過了一炷香後,她放下筆,輕舒了一口氣,擡頭,見玉子書也同時放下筆,她對他笑問,“畫完了?”
“嗯,畫完了!”玉子書含笑點頭。
雲淺月將自己的畫扔了過去,又伸手將玉子書和風燼二人的話拿過來,三張畫擺在桌案的正中間。三雙眼睛齊齊看向三幅畫。
第一幅,風燼畫的是雲淺月捧着兩株梅花低頭無聲而笑的模樣,她旁邊站着看着她溫暖含笑的玉子書,前方一個背影,正是他自己。
雲淺月看着這幅畫對風燼驚奇地問,“你不是走在前面嗎?長了後眼了?”
“笨女人,不用想也知道你會笑得這麼傻!”風燼叱了一聲。
雲淺月無語。
第二幅,玉子書畫的是他輕輕揮袖吹皺春風,萬千梅花頃刻間如被掀起了如雪雲被。旁邊雲淺月讚歎歡喜的眉眼,風燼眸中隱隱滾動的神采。露出冰肌玉骨的梅花嬌顏,佔盡芳華。三人眉眼的神情栩栩如真。
雲淺月嘖嘖了兩聲,拍拍玉子書的肩膀,哥倆好地道:“你這倒筆的手法跟誰學的?教給我好不好?”
玉子書含笑點頭,“好!”
風燼鄙視地看了雲淺月一眼,沒說話。
第三幅,雲淺月畫的是她和玉子書、風燼三人走在賞梅的路上,她回頭,正是玉子書和風燼兩張含笑綻開的容顏,她背後,是紅梅雲海軍政寵妻——妖女撩人。她的神情正是發出“男人長得太美,也是禍害。”的感慨。
玉子書看到的時候先笑了,“雲兒,這一幅圖若是被景世子看到,醋罈怕是不夠用。”
風燼則是哼了一聲,“醋罈不夠用就讓他使醋缸。”
雲淺月眨眨眼睛,不以爲意地道:“醋缸再不夠用的話,就醋海吧!”
三人話落,面上都掛了笑意,再不說話,看着這三幅圖。
這三幅圖每一個人都沒有落下共同賞梅的人,都共同畫了三人一起的畫面。三幅圖手法各異,但每一幅圖畫拿出去絕對都是上上之品。
“全部歸我了!”雲淺月將三幅畫抱在一起,對二人霸道地道。
“歸你怕是活不了幾天就灰飛煙滅了。”風燼毫不客氣地打擊她。
“我覺得也是有可能。”玉子書道。
“保證不會!”雲淺月不給二人搶奪的機會,將三幅畫一同捲起,動作利索地收起來。
玉子書和風燼對看一眼,自然不會跟她搶奪,遂由了她。
第二日,大雪依然在下。
雲淺月醒來看着地面的雪又厚了一尺,她皺眉,“這雪不知要下幾日?”
“今冬一直到現在才下雪,將積攢的雪怕是一起都下了。”玉子書道。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說話。
第三日,大雪依然還在下。似乎有隱隱這個天下要被雪埋沒的架勢。
雲淺月站在窗前想着容景現在在做什麼?京城如何了?下這麼大的雪,老皇帝的靈沒有人守了吧?否則守一個凍死一個。
第四日,大雪終於停了。
清早,雲淺月推開房門,外面再不見別的事物,全部被雪覆蓋,一片雪白。雪後的風清清冷冷,但氣息清爽。她站在門口看了片刻,忽然揚聲大喊,“都起牀了,我們一起打雪仗!”
她這幾日修養喝藥,內傷恢復得差不多了。此時的聲音在清晨極具穿透力。
“都起牀了,我們一起打雪仗!”雲淺月又喊了一遍。
三遍過後,所有關着的房門被推開,露出一張張好奇的臉向她看來。
小男孩黎亭疑惑地問,“雲姐姐,雪仗是什麼?”
雲淺月一下子被問住了,想起這裡的小孩子似乎不玩打雪仗。她看着黎亭,正想着怎麼解釋。
隔壁房間的門推開,玉子書走出來,含笑對黎亭解釋道:“打雪仗就是好多人分爲兩派,將雪製成雪球,拋向對方。很簡單的遊戲。”
“哦,我要玩!”黎亭立即附和。
“我們也玩!”頓時響起一片附和聲。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雲淺月看着很給面子的衆人,很是得意,擡步離開門口,向後山走去,語氣歡快地道:“好吧!那我們開玩吧!走,去後山,那裡寬敞侯門亡妃最新章節。”
衆人呼啦啦地跟在她身後。風燼慢悠悠從房間走出來,看着簇擁着雲淺月的衆人,撇撇嘴,看向玉子書。
“走吧,我們也去玩。”玉子書笑着對風燼招呼。
風燼點點頭,二人跟在衆人身後。
大雪下了數日,地面上的雪已經被積壓得極爲結實,腳踩在雪地上,只陷進去一個淺淺的腳印。一羣人來到後山,開始分派,自然所有人都想跟着雲淺月一派,爭先恐後,一時間只剩下玉子書和風燼兩個人沒開口。
雲淺月笑盈盈地看着二人,“怎麼辦?我人緣太好了,你們兩個一起?”
風燼哼了一聲,“一羣笨蛋,我們兩個一起未必怕了你們。”
玉子書笑看着雲淺月身邊圍着的男女老少,一張張興奮的臉,他輕笑,“也行!”
“先說好!不準使用武功啊!”雲淺月和二人講條件,比起對面那兩人,她身邊的人可以說得上是烏合之衆。
“不用武功你們也不是對手,一羣烏合之衆!”風燼哼了一聲,說出了雲淺月心中的想法。
雲淺月頓時怒了,她想想可以,但是他不能說。忽然抓了一把雪,瞬間攢成一個雪球,照着風燼的臉打了過去。
風燼沒防備雲淺月說打就打,躲避不及,雪球擦到了臉部的一個邊角,他頓時瞪眼,“笨女人,這就開打了?”
雲淺月拍怕手,得意地對他挑眉,“誰叫你口不積德來着!”話落,對身邊的人道:“都看見沒?就這樣打,給我狠狠地打他們,我們今日贏了的話,我給你們下廚,讓你們嚐嚐姑娘我的手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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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發出雀躍的歡呼聲,緊接着,照着雲淺月的方法,爭先恐後地將雪球對着對面的風燼和玉子書扔了過去。
二人對看一眼,連忙躲閃,同時也抓了雪,扔向對面。
雲淺月也連忙加入戰場。
一時間雪球噼裡啪啦扔起又砸下,場面極其熱烈且熱鬧。
風燼以爲這是一羣烏合之衆的想法在雪仗進行不久後就知道錯了。不知是這羣人因爲雲淺月要下廚的刺激太大,還是本身戰鬥力就很強。總之,一羣人攢着勁地發揮。
風燼和玉子書被雲淺月言明不準用武功,兩人難敵百人,即便躲得靈活,還是身上被打了不少雪球,有些狼狽。
雲淺月看着二人狼狽的樣子,站在人羣最前面笑得歡暢。
一時間歡聲笑語不斷,熱鬧的聲音傳遍後山。
大約一個時辰後,熱鬧聲中忽然響起一個溫潤的聲音,清清幽幽地蓋過了衆人的聲音,“雲淺月,我辛苦找了你幾日,總算將你找到,難道就讓我看到你這副沒良心的樣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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