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將栽落地上之際,青影抽出腰間的寶劍紮在了地上,寶劍輕輕一彈,他和沈昭身子彈了一丈高,藉着這個緩衝之際,青影帶着沈昭安全地落在了地面上。
沈昭還稍好,青影倒退了數步,握着劍單膝跪在了地上。
“你怎麼樣?”沈昭看向青影。
“我無礙,繼續用我的血做血咒。”青影冷硬地命令。
沈昭看了他一眼,點頭,將他手臂的血沾到了自己的手上,迅速地畫了一個符號,須臾,雙手一推,口中唸唸有詞,那道血符再次向着承乾街而去。
與剛剛那道血符同樣的位置時,遠處又同樣來了一道血符,瞬間再次相撞,齊齊破碎。
青影再度吐了一口鮮血,沈昭眼前一黑,一陣眩暈。
“不行,走,我們過去!”青影支撐着拖起沈昭。
沈昭搖頭,制止他,勉強剋制住眩暈感,急迫地道:“這樣不行,我們去了也是無用,她的死咒太厲害。快,帶我找有水的地方,我要用水咒。”
青影聞言點頭,帶着沈昭飛身進入了就近的一家院落。
這一家院落正是孝親王府的院落,但是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青影和沈昭翻牆而入,孝親王府的隱衛頓時齊齊衝了上來。
“我是沈昭,都住手!”沈昭先報出名字。
孝親王府的隱衛聞言仔細一看,果然是沈昭,二人身上都是血,數十隱衛一時間不明所以,不知道他們是否該出手攔住這二人。
青影身法不停,越過一衆隱衛向孝親王府的碧湖而去。
衆人一驚,連忙飛身跟了過去。
“借府中湖水一用。”沈昭道明來意,不想因此和孝親王府的隱衛在這裡衝突,他和青影受傷不打緊,重要的是耽擱救容景。
孝親王府的隱衛依然不明所以,不知道這二人闖進來借湖水做什麼。
須臾之間,青影已經帶着沈昭來到了孝親王府的碧湖處,碧湖處有幾名女眷在亭中坐着,見兩個渾身是血的人從突然闖進來,驚得數聲尖叫。
青影放下沈昭,沈昭不理會尖叫躲閃的女眷,立即就着這一片碧湖施咒。
他從南疆之事後,咒術大漲,即便入了朝,朝事繁忙,但他每日也不懈怠地練習咒術,因爲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殺了夜霄,他的女兒葉靈歌,也就是秦玉凝一定會找他報仇,必須習好咒術,另外他沒有武功,但有咒術精湛,也可以幫助容景。所以,在他的勤加練習下,咒術如今比在南疆的時候強了數倍不止。
這一片碧湖清可見底,沈昭點了自己的血和青影的血滴入碧湖中,血色在碧湖中渲染開,迅速被他沿着滴入的血線畫出一個個符咒,轉眼間,符咒被蒙上了一層金黃的光圈,如佛家的福印,被他挑起,從碧湖中彈出,他用力一推,數十道金黃的佛印圈瞬間離開了碧湖,向孝親王府牆外飛去。
孝親王府的隱衛和幾名女眷以及丫鬟僕人都睜大了眼鏡。
不多時,那些佛印離開了孝親王府,衝向承乾街。
沈昭不敢放鬆,口中一直唸唸有詞,保持着雙手推送的姿勢。
青影緊緊地盯着那些佛印的符號。
“什麼人在那裡?”前方傳來孝親王一聲喝問,似乎正大步向這邊走來。
孝親王府的一衆隱衛對看一眼,立即有一人趕了過去,“秉王爺,是朝中的沈昭大人,說是借碧湖一用。”
“哦?”孝親王腳步似乎頓了一下,須臾,只聽他道:“攔住他們,本王要看看沈大人在本王的府裡做什麼?”
青影聞言眸光一縮,手握住了腰間的寶劍。
沈昭不理會,仿若未聞,一心施咒。
“是!”那名隱衛得令,一揮手,喝道:“攔住他們!”
孝親王府本來看着的一衆隱衛齊齊圍上沈昭和青影。
“都住手!”這時,孝親王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低喝,緊接着有腳步聲急急走來,正是冷邵卓。
孝親王府隱衛本來都要拔劍,聞言齊齊住了手。
“邵卓,你來做什麼?”孝親王沉聲問。
“是兒子請沈大人來這府裡的,父王就不必管了。”冷邵卓將沈昭和青影出現在這裡的事情擔了過去。
“嗯?你請他們來的?”孝親王眯起眼鏡。
“是,兒子請他們來的。”冷邵卓走到近前,看了一眼亭中的情形,對那些隱衛擺擺手,命令道:“這裡沒你們的事兒,都退下去!”
那些隱衛都看向孝親王。
“怎麼?我說的話不管用嗎?你們都看我父王做什麼?都退下!”冷邵卓怒喝。
那些隱衛連忙收了劍,見孝親王沒組織,瞬間退了個乾淨。
“你們也退下去。”冷邵卓對那幾名女眷和僕從揮手。
那幾名女眷不敢反抗,一窩蜂地跑回了內院。
不多時,這處碧湖四周只剩下沈昭和青影,以及冷邵卓和孝親王了。
孝親王面色不贊同,低喝道:“邵卓,你這是做什麼?你可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父王,他們是兒子請來的,兒子自然知道做什麼!”冷邵卓看着那二人,對孝親王道:“父王您年歲大了,德親王這一病之後怕是以後都不會上朝了,您操勞了一生,以後也想想清福吧。”
孝親王臉色一沉,“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兒子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清楚得很。”冷邵卓道。
“你……今日的事情定然不簡單,你若是壞了誰的事情,你有幾個腦袋能頂得住?我們孝親王府一脈的存亡啊。你考慮了沒有?”孝親王低斥。
“父王,您忘記那顆讓我起死回生的大還丹了嗎?”冷邵卓看着孝親王。
孝親王頓時一噎。
“沒有那顆大還丹,如今便沒有我站在你面前,你早已經沒了兒子,沒了兒子,就沒了傳承。孝親王府再顯赫,但是子息凋零也是無用。您死後,孝親王府很快就會沒落荒涼。”冷邵卓淡淡地道:“救命之情,再生之恩,是她給我的,我不能如今見到她臨危不救。”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當初也是七皇子逼她拿出來的。”孝親王低聲道。
“但若她不同意,誰也從她手上拿不走東西,當初的七皇子也不行。”冷邵卓道,“父王,這麼些年,您又不是不瞭解她。”
孝親王皺眉,臉色不好,“可是如今不是私情的時候。”
“我不管如今是什麼時候,他們既然來了孝親王府,我便要護住他們。”冷邵卓道。
“你壞了大事兒怎麼辦?”孝親王氣道。
“我不知道什麼是大事兒,只知道人命關天。”冷邵卓冷硬地道:“父王,您就當沒看見吧!這裡有兒子在,您這些日子勞累壞了,去劉姨娘那裡歇着吧!”
“你……”孝親王看着冷邵卓,見他面色堅毅,須臾,一甩袖,轉身大步而去。
冷邵卓見孝親王離開,並沒有過去沈昭和青影身邊,而是負手站在原地看着二人。
不多時,沈昭噴了一口血,忽然向地上倒去。
青影想伸手去扶,但血咒和水咒也牽連他,他也吐了一口血,向地上倒去,無力再扶。
兩人轟然倒在了湖邊。
冷邵卓一驚,立即快步走了過去,很快就來到了二人身邊,蹲下身,急聲問,“沈大人,你們怎麼樣?”
沈昭氣息虛弱,似乎還想施咒,擡擡手,奈何已經再無力氣,他虛弱地搖搖頭,對冷邵卓道:“多謝冷小王爺。”
“我給你們請大夫。”冷邵卓立即道。
沈昭搖搖頭,支撐着想起來,“不行,我們要立即去承乾街。”
“是景世子妃出了事情?”冷邵卓問。
沈昭搖搖頭,又點點頭。
青影畢竟武功好,此時已經起身,白着臉對沈昭急聲問,“剛剛怎麼樣?可攔阻了那個女人?”
“我也不知道,應該能管一些用處,阻了她一阻,我們畢竟距離景世子太遠了。只希望剛剛能管用。”沈昭道。
“我現在就過去,你的力氣已經用盡,就別過去了,留在這裡吧!”青影話落,對冷邵卓道:“勞煩冷小王爺看顧好沈大人。”
冷邵卓大約也明白了什麼,點頭,“你放心去,有我看顧他,在孝親王府內,不會讓他有危險。”
青影點點頭,也不多說,足尖輕點,飄身出了孝親王府。
沈昭知道自己此時再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只會拖累青影。便也不強撐着去。
冷邵卓看着沈昭,見他十分不堪,詢問道:“沈大人,我給你請大夫。”
沈昭搖搖頭,“不急,我無事兒,冷小王爺若是無事,陪我在這裡等一等吧!我需要確定他們安然無恙。”
冷邵卓點點頭,也不顧地面髒,坐在了地上,“他們本事大,一定會無事。”
“我也相信他們會無事兒。”沈昭笑了笑。
二人不再說話,孝親王府這一處靜寂無聲。
青影出了孝親王府後,不顧身上的內外傷,向承乾街而去。所過之處,發現有一片院落房頂的瓦片被燒成了灰,幸好整座房無恙,下面有人恐慌地站在院子中,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清楚,這是剛剛沈昭施術和來自承乾街方向的咒術相碰的結果。
他顧不得理會,如疾風一般從屋脊掃過。
雲淺月先青影和沈昭一步離開後,壓下心中的慌亂,強自鎮定,令自己的耳目和感官感知打開,一邊施展輕功急速趕去,一邊凝神靜聽前方的動靜。
聽了片刻,前方隱隱傳來刀劍打鬥聲和刀劍刺破身體的聲音,其中還夾雜着秦玉凝、花落、蒼瀾的說話聲。
唯獨沒有容景的聲音,雲淺月一時心慌得無以復加。
“不愧是雲淺月的人,倒是骨頭硬,我如今就先燒了你們再殺了他。”秦玉凝聲音尖銳陰狠,往日溫婉嬌軟的聲音不在,像是地獄裡而來的女鬼。
什麼樣的經歷讓一個人變成了這樣?或許她從來就是這樣?雲淺月聽到這樣的話,知道容景還無事,心下一鬆,恨不得現在就到了他身邊。
“什麼天下第一美人?比我家小主差了天上地下,怪不得景世子不要你,你這種女人,是個男人都不會娶。”花落顯然也受了重傷,但還嘴硬地冷笑,沙啞的聲音向上揚起,一如那張桃花容貌一樣張揚。
“一百個你也不如她一個。”蒼瀾同樣受了重傷,聲音冷漠他的人,附和花落,“女鬼一樣。”
雲淺月知道花落嘴狠毒,從來不知道蒼瀾的嘴也可以這樣毒。她心下一暖。
“你們既然不怕死,就去死吧!”秦玉凝顯然恨極,一道血紅色的光對着二人拍落。
花落和蒼瀾已經再沒有力氣躲開,二人渾身是血,但還是穩穩地擋在容景的面前。
雲淺月心下一緊,遠遠地看到一道血光奔着方向而去,她一咬牙,雙手攤開,手腕瞬間凝聚了兩團冰藍色的火光,頃刻間推送了出去。
火光開始本來很小,但像是從她手心出來後,匯聚了風,瞬間驟然大了一倍。隨風一刮,排山倒海向着那一處閃電般地吸了過去。牽帶着雲淺月的身形快了一倍,也尾隨了過去。
“砰”地一聲,兩大光圈相撞,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秦玉凝大驚失色,身子被打得瞬間倒退了數丈。
雲淺月身子略微地晃了晃,便飄身落在了花落和蒼瀾的身前。
“小主!”花落和蒼瀾見雲淺月來到,齊齊一喜,她如此及時,再晚片刻,他們二人必死無疑,他們死了不要緊,但是再無法爲小主護住身後的人了。
“容景怎麼樣了?”雲淺月緊緊盯着秦玉凝,並沒有回身去看容景。
“景世子昏迷了,但無性命之憂,小主放心!”花落立即道。
昏迷還好!只要沒有性命之憂就好!她總算來得及了!
雲淺月徹底鬆了一口氣,面色清寒地看着眼前的情形,只見這一處街道遍地死屍,容景的十八隱魂都倒在了地上,不知是死是活,黑衣穿着的隱衛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血流成河,不計其數。能夠站着的人除了秦玉凝就剩下花落和蒼瀾。
她目光落在不遠處,只見秦玉凝一身黑衣,長髮披散,雖然還是以往的容貌,但因爲臉色太白,目光太過陰狠,周遭陰氣鼎盛,在這一片遍地死屍和濃郁的血腥中,讓她看起來真如蒼瀾口中的女鬼。
雲淺月想着今日秦玉凝看來是下了如此大的力度要殺容景和他同歸於盡,但只憑她一人如何能在京中如此青天白日公然刺殺興風作浪?這背後若沒有人幫助她,她哪裡來的高手能連容景的十八隱魂也傷得不知死活?將容景重傷昏迷?她心中突然如壓了一座冰山,眼中碎了一層寒冰,看着秦玉凝,吐出口的聲音卻輕輕柔柔,“秦小姐,好久不見!”
這樣的聲音如暖風拂過,吹散了這一處的血染和陰霾。
“雲淺月?”秦玉凝挺直腰板,看着出現的人,不太確定地揚眉。
雲淺月伸手在面前一晃,面上的換容散去,露出她的本來面目,她輕笑,卻無半絲笑意,“秦小姐這回看清是我了?要搶別人的男人,還是當着那個女人的面問問那個女人願不願意比較好!你這樣,謂之偷,偷人未免下賤。”
“果然是你!”秦玉凝看清是雲淺月,面色露出陰狠,“下賤的人是你!朝三暮四,水性楊花,天下的男人都是你的入幕之賓吧?虧得景世子喜歡你這樣的女人!雲淺月,你配嗎?”
“我不配,難道你配?”雲淺月隨手從懷裡拿出一面小鏡子扔給秦玉凝,冷笑道:“你看看你如今的樣子,這是人還是鬼啊?自己先照照,免得還以爲自己真是天下第一美人呢!你這樣子,別說男人看不上,男鬼估計也看不上。”
秦玉凝根本不接雲淺月扔過去的小鏡子,陰狠地看着雲淺月,“雲淺月,你殺了我的父親,跑去南疆幫助葉倩,我和你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既然你來送死,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殺了你之後,我再殺他。你的屍體喂狗,至於他的嘛……”
“他的如何?”雲淺月挑眉。
秦玉凝狠厲地道:“他既然瞎了眼睛看上你,我就將他眼睛挖出來,一片片的千刀萬剮了!再將他的屍體讓天下所有女人來染指,他不是除了你外看不上別的女人嗎?我就偏偏讓他死了也嚐嚐被萬千女人染了的滋味。”
雲淺月“哈”地一聲冷笑,面色冰寒冷厲,“秦玉凝,你果然令人刮目相看。”
“拿命來吧!”秦玉凝不再多說,催動死咒,一團烏黑混合着血色的符咒大約有數百符咒,龐然巨大向雲淺月砸來,她長髮飄起,也跟着一團烏黑中對雲淺月伸手拍過來。
“小主小心!”花落和沈昭齊齊提醒。
雲淺月站在原地不動,催動靈術,瞬間兩團火光聚在她手心,須臾,匯聚成了兩團火球,兩團火球轉眼間脫離了她手心,她雙手交疊在一起,兩團火球合二爲一,她輕甩手腕,先在自己的身後立了一道屏障,隔絕了身後的花落、蒼瀾和昏迷的容景,免得他們承受不住被波及,須臾,她操控着那團火球如剛剛一樣,順着一陣風向秦玉凝砸去。
她這一團火球比之秦玉凝那一團烏黑的符咒來說太小,秦玉凝冷笑一聲,“雲淺月,這就是你的本事嗎?你等死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雲淺月不說話,冷眼看着那一團火球瞬間到了秦玉凝的數百烏黑符咒面前,頃刻間如散開的萬千火花,席捲,包裹,籠罩,如鋪天密網一般網住了秦玉凝和她要襲來的符咒。
秦玉凝瞬間被困在原地動彈不得,她臉色驟變,連番變化手法,變幻咒語,奈何怎麼也衝不破被密網一般照着她的火圈。眼看着那些火花一寸寸吞噬她的符咒,將符咒燃燒成了血灰,她的身子不由顫抖起來,聲音也不復剛剛的自信,“雲淺月,你這是什麼妖法?”
“妖法?”雲淺月笑了一聲,“秦小姐,那日在南疆,可惜你離開得太早,沒有看到我是如何殺了你父親的。她被萬千水做的箭穿心而死,整個身體無一寸完膚。你說我今日如何殺了你呢?烈火焚身如何?”
秦玉凝死死地睜着眼睛又駭又恨地看着雲淺月,那眼神恨不得將她吞了,聲音也淒厲起來,“你不得好死!”
“我不知道我以後怎麼死,但是我知道你怎麼死。”雲淺月冷冷地看着她,笑顏如花,“你說我將你這樣一寸寸用火燒了,變成烤人肉,有難民會吃嗎?”
秦玉凝的眼睛似乎要凸出來,她似乎用盡全力想撞破雲淺月的靈術密網。
雲淺月看着她掙扎,如看困獸之鬥,目光憐憫,“秦玉凝,那日你從京中離開時,說你對我厭惡至斯,願老死不相見。你那日說對了,可惜你對自己食言了,你真不該回這京中來惹我。尤其下賤的來搶我的男人。”
“若沒有你,他一定會喜歡我。”秦玉凝嘶吼。
“沒有他,我也不會喜歡你。”容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雖然虛弱不堪,雖然清淺不可聞,但確實是容景的聲音。
秦玉凝的面色瞬間一僵。
雲淺月猛地回身,只見容景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此時他們所待的位置是一個角落,他靠在牆壁一角,臉色罕見的蒼白,但眸光確是沉靜,見雲淺月回頭看來,他對她扯了扯嘴角,綻出一抹溫柔的笑來,聲音也頃刻間轉柔,“就知道你會來。”
雲淺月眼眶一酸,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容景,不,不是從來沒見過,十一年前,他被秦丞相僞裝的黑衣殺手下重手法打傷,她在暗處知道出去也救不了,只能弄動靜嚇得秦丞相怕暴露匆忙打出一掌後離開,他那時也是這般無能無力的虛弱模樣。早先她沒來的時候,他該是何等的危險,否則他這樣的人,又怎麼將自己逼迫到這一個小小角落昏迷不醒?她眼淚滾在眼圈,又生生地憋了回去,盡力讓自己的臉色好看一些,輕聲道:“我怎麼能不來?你是我的人。”
容景忽然低笑,面色如突破雲月,溫柔似水,聲音如百花綻開,呢喃親密,愉悅至極,“是啊,你怎麼可能不來?我是你的人呢!”
四目相對,雲淺月強忍住不讓自己撲進他的懷裡。
容景的眸光似乎要將雲淺月融化。
二人再不說話,四周靜靜,彷彿天地中只有彼此。
花落和蒼瀾見容景醒來,長長舒了一口氣,本來傷勢太重,靠着這一口氣支撐,如今散了力氣,都齊齊跌倒在了地上,發出了不小的響聲。
雲淺月聽見兩聲響聲,驚醒過來,立即轉頭看向花落和蒼瀾。
“他們一直護着我,傷得太重,但沒有性命大礙。”容景話落,輕聲提醒雲淺月,“顧少卿還要她的,你別將她燒死了。”
雲淺月轉頭去看秦玉凝,只見她完全沒了反抗能力,血色的符咒已經被吞噬,眼看就要燒到她。她脣瓣緊緊抿起,真想就此燒死她。
“即便軍營裡的男人,也喜歡貌美的女人,你將她燒壞了的話,便沒有意思了。”容景又道:“燒了她是解恨,但這恨總歸是不夠,這樣死了,太容易了。”
雲淺月想着,是啊,秦玉凝這樣死了,太容易了。她險些讓她失去容景,她都已經到了無處容身的地步,還肖想容景,她今日就讓她常常後果。軍營裡除了生活着士兵外,還生活着一羣軍妓,軍妓也分容貌美醜,像秦玉凝這樣的女人,若是燒壞了,便不好玩了。她要將她完完整整地送去給顧少卿,天聖第一美人被南樑的三十萬士兵壓在身下玩弄,讓她常常千人騎萬人壓的滋味,纔不枉她今日送了她這麼一個大禮,她也還她一個大禮。
想到此,她撤回手,包圍秦玉凝的那團火光驟然收回到了她的體內,她不等秦玉凝有動作,袖中的紅顏錦頃刻間將她捆了個嚴實。
秦玉凝將容景和雲淺月的話聽了清清楚楚,她陰狠的眸光終於露出驚恐,見大勢已去,張口欲咬舌自盡。
雲淺月瞬間來到她身邊,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聲音輕柔如風,“想死嗎?沒那麼容易。”話落,她問容景,“有沒有讓她昏迷幾日等送到顧少卿那裡再醒來的藥?”
“有!”容景伸手入懷,慢慢地擡手,扔給雲淺月一個瓶子,他似乎沒多大力氣,瓶子沒扔多遠。
雲淺月抿着脣上前一步接住,打開瓶塞,將裡面的藥盡數都倒進了秦玉凝的嘴裡。
秦玉凝同仁睜大,驚恐放大,須臾,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這時,青影也來到,見容景完好,頓時激動地跪在了地上,聲音微哽,“世子。”
容景點點頭,溫聲吩咐,“將她封印咒術,永不能再用南疆咒術禍人,廢去武功,派人送去南樑,傳信給顧少卿,讓她準備接人,不得有誤!”
青影看了秦玉凝一眼,聲音冰冷,“是,屬下派人誓必分毫不誤地將她送到南樑魔麓山大營交給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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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收拾了秦玉凝,保住了小景的清白,今日甩票,我覺得必須夠格!是吧?哈,羣麼麼!o(∩_∩)o~
(明日相約,不見不散)